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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太醫(yī)便匆匆趕到,一塊趕來的還有皇后娘娘,這陣仗不可謂不大了。
周沅本想起身行個禮,便被顧微涼按住了手,他側(cè)身示意太醫(yī)上前,這才起身朝皇后頷首道“驚動娘娘了。”
皇后搖頭,擔(dān)憂的看了眼周沅,臉色不算太好的朝蘇靜道“若是當(dāng)真出了事兒,恐怕周家那兒,貴妃也沒法交代。”
蘇靜難堪的咬了咬牙,人是從她靜軒宮出去方才出了事,她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狡辯。
太醫(yī)剛把完脈,蘇靜比誰都著急,立即上前問“如何了五姑娘可有大礙”
太醫(yī)摸了摸胡子,神情略顯糾結(jié)“微臣瞧應(yīng)當(dāng)是沒大問題的,不知姑娘方才可是用了什么不該用的”
話落,眾人皆是一愣。
蘇靜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笑了下“這是何意五姑娘方才在我靜軒宮用了些茶點(diǎn),本宮也用了,本宮怎就無事”
太醫(yī)哪敢摻和,雙手倒插在袖口里,低頭不語。
氣氛詭異的難言,就連皇后都不急著下定論。
還是秋嬋垂眸瞧了眼臉色稍緩的姑娘,弱弱的抬頭開了口“奴婢斗膽,有話想問。”
皇后揚(yáng)了下眉頭,點(diǎn)頭應(yīng)下“不必拘謹(jǐn),五姑娘精神勁兒不足,你是她的丫鬟,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
秋嬋抿了抿唇,扭頭去瞧蘇靜“不知貴妃娘娘宮里的茶,是什么月份的”
秋嬋方才瞧的仔細(xì),姑娘飽腹用不下糕點(diǎn),只小抿了幾口茶而已。
眾人皆是懵了一瞬,蘇靜亦是不解的蹙了下眉頭,好笑似的道“本宮宮里的茶自然都是上好的,皇上前些日子才賞的,你這是何意”
秋嬋低下頭“娘娘息怒,只是我們家姑娘的胃是被山珍海味灌大的,平日里就連院子里備的茶,都是剛采摘不久的新葉,但凡是有一點(diǎn)不新鮮的,姑娘這胃便難受的緊,奴婢這才想著問上一問。”
蘇靜一滯,實在沒想到這周家的五姑娘嬌貴至此,這胃跟金子堆起來的似的。
不過她宮里的茶確實是皇上前個兒才賞的,蘇靜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周沅瞧,吩咐身后的大宮女去將茶拿出來,叫大家瞧瞧清楚。
否則還以為她靜軒宮窮的連幾兩新茶都拿不出手,可笑
一直伺候蘇靜的宮女腳步猶豫了一瞬,咬咬牙便應(yīng)下。
顧微涼在一旁瞧的分明,目光若有所思的掠過蘇靜,再落到周沅身上。
宮女將一盅龍井捧了出來,單是瞧著那裝茶的綠紋陶瓷罐便覺得名貴的不得了,這里頭定也是好貨才是。
蘇靜瞧都不瞧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宮女將東西捧去皇后面前,讓她看個仔細(xì),省得日后拿這事說閑話。
宮女應(yīng)了聲是,陶瓷罐都拿不穩(wěn),手抖的厲害,皇后睨了她一眼,叫大宮女秀蓮去瞧上一瞧。
秀蓮打小跟著皇后,鑒茶品茶皆不在話下,她不過伸手撥了兩下,再低身聞了聞,便干脆利落的下了定論。
“回娘娘,靜貴妃這盅茶,雖不說是次茶,但也絕算不上是好茶,奴婢瞧著,倒像是賞給普通妃嬪的二等龍井,若是不仔細(xì)瞧,確實容易被糊弄過去。”
聞言,蘇靜變了臉色,只是還不等她說出反駁的話,原捧著茶的宮女手一抖,陶瓷罐砰的一聲落地,里頭的茶葉撒了一地。
她哆哆嗦嗦的跪下,哭著認(rèn)下這事兒“娘娘,貴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想著能拿一等茶多賣些銀子,這才斗膽換了皇上賞下的茶,奴婢知錯了,奴婢錯了,娘娘恕罪啊”
蘇靜臉色沉了下來,一腳踢開趴在她腳下的宮女,喝道“狼心狗肺的東西,來人,給本宮拖出去杖死”
宮女哭哭啼啼一路求饒,卻還是在院兒里沒了聲兒。
周沅聽著外頭忽然沒了動靜,不由抖了抖,整個身子繃的緊緊的,像是不記得疼了似的。
顧微涼眉目沉了沉,這姑娘打小被照料的好,想來是沒見過這種陣仗,被嚇著了也說不準(zhǔn)。
顧微涼朝太醫(yī)道“既然其余無礙,那便開幾服緩解疼痛的藥。”
太醫(yī)連連點(diǎn)頭,巴不得立即退下。
男人的身影落在周沅身上,他半彎下腰,嗓音柔和道“我送你回去。”
周沅一頓,下意識抬手要扶著秋嬋起身,可身側(cè)早沒了人,秋嬋隨著太醫(yī)去取藥了。
不等周沅那只手落下來,顧微涼神色自若的扶了上去,周沅這回也不矯情了,抹了把眼淚便拽著這人的衣袖起身。
顧微涼腳下一頓,朝皇后那兒扭頭看去,還未開口,皇后便體貼道“顧大人今日闖了靜軒宮,可事出有因,本宮與皇上不會怪罪,你自放心將五姑娘送回周府今日這事,也委屈了五姑娘。”
顧微涼沒再說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扶著周沅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