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舟身上穿著昨天來時的那件米色粗線毛衣,襯得皮膚牛奶一般潤澤,本來就像是奶做的,怕是用食指戳一戳臉,都嫩得又q又滑。
偏偏他長了一副薄情臉,鼻孔下面一點紅,看起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許棠舟下意識伸手一摸,果然摸到鮮紅的血,臉在幾秒內(nèi)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媽的,什么鬼
凌澈把紙遞給他,臉就轉(zhuǎn)向了窗外。
莫挨老子。
許棠舟莫名讀懂了天王此時的肢體語言。
他好像被嫌棄了。
“謝謝。”許棠舟趕緊接過紙巾,狼狽地把自己收拾干凈。
好丟臉啊
他都想哭了。
好在除了后頸的那塊皮膚突突地跳,腺體變得十分躁動以外,鼻血只意思意思般滴下一滴而已。
不多時,凌澈戴上了帽子,閉著眼睛補眠。
車上也沒有其他人再講話。
許棠舟心情復(fù)雜,他在想,如果因為他流鼻血,搞砸了凌澈大發(fā)慈悲松口說要考慮合作的事,黃千會不會殺了他。
車子一路安靜地開向凌澈的家。
凌澈家不是普通家境,許棠舟已經(jīng)差不多從這些天的風(fēng)波里知道了,作為奢侈品帝國的獨子,網(wǎng)上都在傳聞凌澈不想繼承家業(yè)所以才憤然出道。
經(jīng)過高級居民區(qū),再經(jīng)過人工湖,車子越開越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
直到看見了半山腰的一處別墅區(qū),才算是真正接近了凌澈的家。
除了車道,這里還有一條坡度平緩的小道,像是專程給行人或自行車修建的,看上去很符合富人們健康、運動、低碳的生活理念,即使他們或許根本不用。
那小道兩旁垂柳佇立,但此時是冬天,它們干枯的樹枝顯得有些蕭條。
許棠舟看著這條小道,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了一些閃回的片段。
嫩綠的柳葉,滾滾的自行車轱轆,被踩臟了的帆布鞋,車筐里一束新鮮的雛菊那些片段消失得太快,他來不及抓住一點尾巴,畫面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太陽穴在疼。
他總覺得,他來過這里,不止一次。
“哥,別下車”
車子停在一處花園門口,應(yīng)該是到了,小安卻緊張得喊了起來。
凌澈已經(jīng)醒了,臉上有一道被他自己壓出來的紅痕,依舊是個帥逼。
不過他顯得很不耐煩“怎么了”
小安艸了一聲,罵道“有狗仔走路上山了,灌木叢里就躲了好幾只,你家門口也有,他媽的守株待兔呢。”
許棠舟扒開窗簾,果然看見外面長槍短炮很是齊全,少說有十幾個人等在凌澈家門口。
黃千二話不說,開始倒車“我們走。”
狗仔的嗅覺特別靈敏,車子一有動作,他們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都沖了上來。
“凌澈凌澈你下來解釋一下”
“網(wǎng)上說的被封殺是不是真的你為什么沒有參加深海衛(wèi)視的跨年會”
“凌澈”
“凌澈你是不是和應(yīng)宸鬧翻了他這一次一句話都沒幫你說”
許棠舟被一個狗仔的鏡頭隔著玻璃懟一臉,趕緊關(guān)上窗簾縫“他們瘋了吧怎么比私生飯還恐怖”
小安說“你以后就明白了”
不用以后,許棠舟現(xiàn)在就明白了。
凌澈紅到他不可想象的程度,旁人就算是捅翻天也不會得到這樣的關(guān)注,這一切只是因為他是凌澈。
車子倒出幾米,正要開動,車頭卻被圍住了,以這些人的瘋狂程度,為了挖料簡直可以不要命。
“大家讓一讓”黃千抻出頭去喊,“撞死了我可不負責(zé)”
“讓凌澈下來”
“凌澈”
“凌澈粉絲說對你很失望,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別墅區(qū)的巡邏保安車來了,保安們好像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人闖上山,提著警棍卻無濟于事,那些狗仔動起手來是分分鐘就撒潑的,現(xiàn)場一片亂七八糟,雞飛狗跳。
凌澈似乎忍無可忍,倏地拉開了車窗。
“哥”小安大驚,“別”
說時遲那時快,小安話音剛落,凌澈已經(jīng)伸手出去。
他比了個中指。
外面那些狗仔的興奮度到達了巔峰,一頓猛拍,七嘴八舌喊個不停,聲音簡直快把車子抬起來。
許棠舟都驚呆了,比中指,這是不是太剛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