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衍看到了。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臟像是被手攥住了似的疼,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拿過另一只高酒杯替自己倒了杯。
仰頭,喉結輕滾。
他一飲而盡。
沒有絲毫猶豫,哪怕他今天才因高燒不退和胃痛住醫(yī)院掛水,哪怕醫(yī)生一再囑咐他的飲食要清淡,忌煙忌酒,好好修養(yǎng)。
時染精致的臉蛋上染著醉酒的嫣紅,黑白分明的眸里沁滿水霧,她看著他,隱忍的情緒突然毫無征兆地在她身體里橫沖直撞。
眼淚開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她沒有擦,于是很快,眼前更加的模糊不清。
岑衍瞧見,只覺心臟再次被猛地揪住,繼而一記重錘擊下,異常的疼,深埋骨血中的陰暗氣息似要沖出來,使得他的眸更幽暗了。
“如果難過就哭。”他說。
很淡的一句話,卻瞬間點燃了時染身體里的火藥。
“不要你管”她爆發(fā),“你算什么你什么也不是”
岑衍眸色變暗。
“要喝嗎”推過酒杯,他沉聲問。
悲傷、委屈、難過等種種情緒一起席卷而來,又迅速膨脹被放大無數(shù)倍,惹得時染幾乎沒法呼吸。
難以形容的鈍痛蔓延。
手指攥緊,指甲掐入掌心印出道道痕跡,她抬手就將最近的那瓶酒揮到地上。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早就不要你了啊”情緒波動太厲害,腦袋眩暈,胸口沉悶,時染低低地說著,“不要你了,我已經(jīng)甩了你,為什么還要欺負我糾纏我”
她的哭聲沙啞。
胸口倏地竄出一團烈焰熊熊燃燒,岑衍抿著唇,眸色暗到了極致。
他伸出了手,一手捧著她的側臉,一手輕輕替她拭去眼淚。
“領證前晚,你說等你,”喉嚨發(fā)緊,呼吸炙熱,他說,“所以我在等你,時染。”
她的眼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滾燙。
岑衍克制著,沉沉再開腔“青城那晚我說過,我要的是你,只想要你。今天在醫(yī)院,我也說過就算你報復了我,我們之間也勾銷不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離開。”
時染猛地直搖頭。
“我不要不要”她語無倫次地拒絕,“你是混蛋,你欺負我,我不要你,不要”
臉被抬起。
她早已哭得不成樣兒。
岑衍暗啞的嗓音像從喉骨深處溢出,偏偏異常極端得平靜“還恨我,對嗎”
指腹拂過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染染,”他叫她,第一次叫她染染,嗓音無法形容,“既然還恨我,那就嫁給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折磨我,報復我,好嗎”
四目相對。
一個幽邃,一個迷茫。
腦袋更暈沉了,像是再也支撐不住,時染費力抓住了他的手拿開。
“可我”她望著男人的眸,低低地,沉沉地說,“不愛你了啊”
那么清晰。
那么刺骨。
時染徹底醉了,在放縱自己喝了一杯酒后。
不知是鬧了那么久徹底鬧完鬧累了,還是第一次放肆地哭哭累了,醉了沒一會兒她便閉上了沉重的眼皮昏睡了過去。
睡容安靜,只是眉目間仍染著揮之不去的委屈難過。
岑衍抿著唇靜靜地看了她很久,最后動作輕柔地將她抱起抱去了二樓臥室,和那晚在青城酒店一樣,他笨拙地替她卸妝,替她蓋上被子,又在床頭柜上放了杯白開水。
回到吧臺,滿地的狼藉。
岑衍沒有管,而是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一飲而盡。
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手機振動。
城西。
偌大的別墅里此刻燈火通明,蘇蕓收拾好了行李下樓,看到從回來就一直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時柏利,頓時皺眉。
“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生氣”她在他身旁坐下。
時柏利滿腔的怒火,沒作聲。
蘇蕓嘆氣,索性換了話題“馬上就要出發(fā)去機場了,你要不要給淺淺打個電話這次一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時家在國內外都有公司,國外如今由時遇寒負責,國外的分公司則一直都是時柏利負責,傍晚那邊突然來了電話出了點兒問題,所以他們訂了最快的機票回去。
蘇蕓見他還是不說話,氣得推他“時柏利”
時柏利回神。
他的眉頭緊皺“多少年了淺淺一直不肯叫我一聲爸,打過去也是敷衍,我”
“話不能這么說,”每每提到這個話題,蘇蕓也犯愁,“淺淺心里有疙瘩,你要給她點時間,而且雖然她不叫你爸,對你的關心也沒少過,不是嗎”
“可我”
時柏利下意識想說可他心里難受,然而話到嘴邊,他忽然想到了時染那張囂張的臉。
臉一沉,他脫口而出“我一直懷疑,是時染從中作梗離間淺淺和我的父女之情你不知道今天她對我說了什么”
蘇蕓一怔。
果然是因為時染。
她嘆氣“你和染染”
話音未落,傭人快步走了進來,恭敬地說“先生,外面有一位叫岑衍的先生說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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