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
時遇寒拎著早餐瞧著給他開門的時染,揚了揚薄唇,戲謔道“四年不見,就這么幽怨地看著我”
時染懶得理他。
喉間溢出低笑,時遇寒跟在她身后進屋,一眼掃見所有的窗簾都還是被拉上狀態(tài),厚重的不透一絲陽光,但屋內(nèi)很亮,燈全開著。
再瞥見還在播放的電影
“一晚沒睡”將早餐放在餐桌上,他問。
時染按了按額角,隨口說“時差,睡不著。”
她說著就要去拉開窗簾。
“我來,”唇畔噙笑,時遇寒長腿邁開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低冽好聽的嗓音里溢出一如既往的寵愛,“時家的小公主什么都不需要做。”
話落,窗簾被拉開。
璀璨陽光傾瀉而入,時染只覺刺眼,下意識的,她蹙眉,伸手擋住閉上眼。
“是時差,還是因為岑衍”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落下,像是一粒石子突然扔進了平靜湖面掀起陣陣波圈,時染呼吸微滯,睜眼。
時遇寒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時染白他一眼,恢復血色的唇吐出沒好氣的兩字“時差。”
時遇寒但笑不語,拉她在餐桌前坐下,修長好看手指慢里斯條地將早餐拿出來一一擺開,又遞給她一雙筷子“燒退了”
時染瞬間就抓到了關(guān)鍵。
“你知道”拿眼睛瞪他,她莫名有些氣不過,咬著字質(zhì)問,“既然知道了,為什么不讓裴遠出現(xiàn)送我回家別說裴遠不在江城”
英俊的男人低低一笑“我以為你和心心念念的四哥久別重逢會很樂意讓他送。”頓了頓,“畢竟以前也不是沒發(fā)生過這種情況。”
時染“”
時遇寒氣定神閑地打開粥。
“不喜歡了,以前是以前。”沒什么溫度的一句,嗓音偏低,但分外堅決。
時遇寒掀眸睨她。
挑了挑眉,他薄唇漫不經(jīng)心溢出一句“昨晚你要我查的事,人查到了,但慢了一步,被岑衍的人帶走了,他親自收拾的人,在你住院時動的手。”
停頓兩秒,他望著她看似隨意地反問“染染,你說,岑衍是什么意思嗯”
白皙手指拿起杯子優(yōu)雅地抿了口水,時染回答得隨意“大概是惱怒吧。”
“你睡他了”
動作微頓,時染抬眸和他對視。
時遇寒笑得坦然“你是我妹妹,我關(guān)心你。”
“沒有。”時染否認。
然而否認的下一秒,她微怔,心底更是生出了些許難以形容的情緒。
昨晚
岑衍信誓旦旦地說她睡了他,不似作假。
“但你喝醉了,”時遇寒提醒,“你喝酒容易斷片,醉酒時做了什么一向記不得,何況酒里還被放了東西,面對的又是岑衍,你把持不住”
時染額角跳了跳,眉目生動,不知是羞惱還是被氣到“時遇寒”
“叮鈴鈴”
門鈴在此時忽然響起。
時遇寒微笑著優(yōu)雅起身,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來。”
門開。
是徐隨。
睨了眼他手中的東西,時遇寒薄唇勾勒出幾分意味不明的嘲弄,明知故問“怎么”
徐隨一張撲克臉,聲音也差不多,硬邦邦的“時總,岑總讓我來送營養(yǎng)粥給時小姐,時小姐身體不舒服,吃這些比較好。”
“哪來的”哂笑了聲,時遇寒故意說,“我家染染嬌貴,外面的東西不隨便吃。”
徐隨“”
想到岑總淡漠的囑咐,徐隨只覺有口難言,加之他向來不善言辭,這么一會兒竟僵在了門口,只干巴巴地解釋“不是外面的,保證衛(wèi)生干凈。”
時遇寒挑眉,眸底閃過算計“東西太多,進來一起吃吧。”
徐隨自是拒絕“不用了,時總,我”
“要么,進來一起吃,要么,拿著你的東西離開。”
“”
最終,徐隨還是被“威脅”著留了下來一起吃。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時遇寒竟然會把他帶來的粥推到他面前,語調(diào)溫啞地告知都是朋友不嫌棄的話就吃這個好了,如果味道不錯的話明天他也給時染買。
徐隨“”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時遇寒便重新自顧自地和時染說起了話。
“他那種男人,沒有心,在他眼里,只有野心只有公司,再無其他。這樣的男人,就算昨晚對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或許彰顯出了占有欲,但那種占有欲不是喜歡,那只是男人骨子里的惡劣作祟,曾經(jīng)喜歡自己的女人眼里沒有自己了,所以不舒服而已,無關(guān)情愛。”
“染染,懂么”
徐隨眼皮倏地一跳。
雖然時遇寒沒有指名道姓,但他哪里聽不出來,他說的分明就是自家老板,岑衍。
誰不知道時小姐愛著
“嗯,我知道。”
輕描淡寫的一句將徐隨思緒拽回,他下意識看向時染,就見她神色平靜坦蕩,不是作假,也不是賭氣,而是真的認同時遇寒的話。
“時小姐”他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就跟失聲似的發(fā)不出聲音,更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
他沒有立場。
再也坐不住,最后,他借口岑衍還交代了他其他的事急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