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跳到床上,一條尾巴一甩,抽了陸遏的腦門一下,然后跳到窗臺上,消失在了夜色中。
陸遏沒有去追它,那尾巴的一抽讓他腦海中出現(xiàn)了許多零星的畫面,他立即閉上眼,用心去承接、拼湊那些畫面,過了許久許久,天快要亮的時候,他睜開了眼,這眼神和之前已經(jīng)不一樣了,充滿了惘然、感慨、慶幸、懷念、激動
他立即下床,他要見到白小湖,立刻,馬上
白小湖一覺睡醒,天色大亮,伸了個攔腰,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蒙蒙昨晚沒回來,床邊臥著狐貍,正懶洋洋地甩著九條大尾巴。
她先擼了幾下毛,這只是不用喂的,它不用吃東西,但鼠籠里鬧騰的老鼠田鼠們不喂不行,叫得都快要造反了。
白小湖把自己收拾好,準(zhǔn)備去院子里拔點草什么的喂它們,一出門就看到自己院子外面站著一個人。
“陸遏”
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的男人抬起臉,烏黑的發(fā)梢上甚至沾了幾分露水,他的雙眸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那么安靜,而那么安靜底下又似乎翻涌著許多激烈的波濤,看得白小湖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擁抱住了她。
白小湖愣住“你、你怎么了”
“沒事,讓我抱一下就好。”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似乎用盡了力氣才維持住現(xiàn)今的平靜,但白小湖還是聽出了一絲更咽。
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幾分難過,變得柔軟起來,因不自在而僵硬的身體漸漸軟化,甚至這個應(yīng)該十分陌生的懷抱,都讓她無法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抵觸。仿佛他們是久別重逢,等了許久許久,就只為這一個擁抱。
過了許久,陸遏終于放開她,雙眼甚至都泛紅了,他緊緊拉著她的手,以一種緊握而又克制的力道,目光不離她左右“我能進(jìn)去說話嗎”
白小湖被他感染“哦,那進(jìn)來吧。”
一進(jìn)院子,就聽他說“你昨晚問我有沒有尾巴。”
白小湖心里一跳,立即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陸遏笑了笑“有的,你要嗎”
白小湖的目光一點點亮了起來“你、你真的嗎”
“真的,我給你看看你就知道了。”陸遏溫柔笑著,心念一動,就要放出他的尾巴來,然后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男人的身后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的笑容就變得有些僵硬了,白小湖的期待也變成了疑惑。
陸遏想到當(dāng)初他自斷了尾巴,所有尾巴自動脫落,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放不出尾巴可他確定尾巴還在他的身體里。
頂著小姑娘的眼神,他壓力頗大,都快冒汗了“這個,有點小問題,暫時放不出來。”
“啊,沒事,你確實是我要找的貓妖沒錯吧”
“沒錯。”
“那就好那就好。”白小湖大大松了一口氣,沒找錯人就好,“對了,我這兒有一些應(yīng)該是你留下的東西,你知道為什么嗎”她說著就拿出了一些衣物,等著陸遏的解答。
陸遏一眼認(rèn)出那是前事他穿的衣服,是留在白小湖的空間里的那些。
看來這些沒有也溯回而被抹掉痕跡。
可是他該怎么解釋
“還有,我的空間里的靈氣變得很稀薄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吧”
“我知道。”
“所以你知道這是因為什么嗎”
陸遏“”要怎么說才能比較婉轉(zhuǎn)地表達(dá)那些靈氣都被他吸走了這樣的事實
她明顯一副你給我個線索我分分鐘去抓賊的表情。
陸遏有些頭痛。
這時他聽到了吱吱吱的叫聲和建立爪子抓撓什么的聲音,他朝屋子里看去“什么東西”
“哦,就是大盤送我的那些老鼠,它們餓了。”
陸遏這才想起自己讓大盤每天給她送老鼠的行為,一時默然,不敢相信,那么傻的人竟然是自己。
更傻的是他竟然還高了一個養(yǎng)鼠場,并且準(zhǔn)備給她送更多的老鼠田鼠。
幸好還沒送出去,也幸好之前送的那些都是讓大盤代為送達(dá)的。
這么想著,他一本正經(jīng)認(rèn)真嚴(yán)肅地道“大盤太調(diào)皮了,我代它向你道歉,那些老鼠就讓我?guī)ё甙桑視屗院蟛灰偎屠鲜蟮摹!?
白小湖擺擺手“沒事,它也是喜歡我才送我老鼠的,貓嘛,都喜歡老鼠的,覺得老鼠是最好的東西。”她一臉你也是貓你應(yīng)該很了解這一點,并對大盤感同身受的。
陸遏有苦難言“是這樣。”
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填完
不過對于陸遏愿意接手那些老鼠,白小湖還是很高興的,當(dāng)即去拎鼠籠,陸遏跟著她進(jìn)了屋,看到趴在毯子上的那只九尾狐,他忙恭敬地向它問好,并趁白小湖不注意,低聲詢問“岳前輩,為什么我的尾巴放不出來,是因為曾經(jīng)斷過嗎”
狐貍并不搭理他,想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就扭過了頭,顯然不怎么待見這個女婿。
陸遏碰了個釘子卻一點不滿都不敢有,雖然目前看來白小湖并不知道這是她爹,但陸遏深信不疑,尤其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前世記憶的他,該知道的事情都知道。
顯然白小湖將這只公仔制作成活物的同時,誤打誤撞招來了她爸爸的一抹意識,這是前世沒有發(fā)生過的事。
不過這一世很多事情都發(fā)生了改變,比如他在前世殘留意識的影響下,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不僅沒有消極面對末世,還創(chuàng)建了白首基地,應(yīng)仲陽沒有死,溫連生也沒有殘,仲陽小隊沒有再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比江城基地更強(qiáng)大的白首基地。
而這些改變無疑是好事,有著自己的地盤和話語權(quán),知曉未來兩年的大致發(fā)展的他能做得更好。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她受苦受累,千夫所指,更不會讓世界走向毀滅結(jié)局。
拎著一箱子籠子回到自己的住處,陸遏火速換了衣服,將自己打理得齊齊整整,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白小湖的院子,并同她一起去食堂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