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咱們當(dāng)初說好了要離婚,等我回來, 你還在這兒的原因吧”緊接著,宋青山就又來了一句。
蘇向晚差點跳起來了“你什么意思,啥叫我當(dāng)初說要跟你離婚”
“蘇向晚, 你當(dāng)初到冬風(fēng)市的時候說過的話, 做過的事,你該不會全忘了吧”宋青山依舊冷冷的看著蘇向晚呢,輕輕把塊表推了過來,他說“而且,這可是你最愛的一塊表, 我很難想象, 你會把它送給我媽”
給他看著, 蘇向晚突然多間就有一種, 自己是不是給人識破了的感覺。
但是, 她直覺倆人肯定沒談過離婚, 這人估計是在詐自己呢。
特淡定的, 她就說“談離婚, 談離婚能談出個孩子來”
吱吱難不成是分手炮打出來的
那不, 驢蛋和狗蛋倆那是在扒飯啊,狗蛋的飯早扒完了, 兩根筷子刷刷刷, 扒著空碗, 驢蛋耳朵豎的跟兔子似的,不用說,全在認(rèn)真的聽著呢。
宋青山抹了把嘴,就說“行了,剩下的咱們晚上再說吧。”
說完,他放下碗,提起鐮刀就出門了。
這不,老房里,聽聞宋庭秀也即將退伍的噩耗,老太太直接給打擊到崩潰了。
她啥也沒說,趕忙的,就讓宋老三到縣城里,讓他去找自己的大女婿方高地,二女婿趙援山,還有自己在老家的二閨女宋二花,以及娘家弟弟曹金多,打問這事兒,看是不是真的。
宋老三趕下午,專門搭著公社的拖拉機(jī)去縣城了。
等他晚上回,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跟老太太一講,老太太才知道,不但青山?jīng)]了工作,庭秀退伍的消息,也是真的。
這不六七年嘛,革命運動正是轟轟烈烈席卷的時候,全國上下一片紅,運動席卷,部隊上也再所難免,宋庭秀估計就是因為受了流言蜚語的影響,才給退伍的。
當(dāng)然了,這時候,宋老三能在清水峽的水庫上找到一個月能拿五十塊錢工資的工作,那可是真正的難能可貴啊。
“就五百塊,媽,我大姐夫跟水庫上的人打好招呼了,只需要五百塊,我就能到那兒去當(dāng)個監(jiān)理,你大概不知道監(jiān)理是個啥,我這么給你說吧,就是專門提著鞭子,趕著當(dāng)兵的們干活兒的,軍官。”宋老三說。
想當(dāng)初,宋青山壯烈犧牲,撫恤金也才五百塊啊。
現(xiàn)在的五百塊,那等于是一筆巨款呢。
雖然說,一個月能有五十塊錢工資的工作著實誘惑人,可是老太太也舍不得從自己的存款里拿五百塊錢出來啊,對不對
倆兒子已經(jīng)沒工作了,她原來的那些存款,得給自己和老爺子買棺材板,還得給宋福讀大學(xué),時不時的,還要補(bǔ)貼青玉幾個,咋可能一把就花出去
“這樣吧,媽,咱們可以拿我哥的那一兜子收音機(jī)和手電筒來換錢,是吧,那一兜子收音機(jī)和手電筒,至少能賣五百塊吧”宋老三說。
老太太心里,當(dāng)然也是這樣想的,就說“就不知道,你哥能不能同意。”
“他和我二哥,可是咂著你的血長大的,咋就不能同意了”老三一幅理直氣壯的樣子。
這時候,宋大爺提著鐮刀進(jìn)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大塊肉呢“他媽,向晚給你的肉。”
一大塊肥囊囊的臘肉啊,老爺子還以為老太太看到了會高興呢,就勸她說“向晚現(xiàn)在不是挺懂事的嗎,你們要再不鬧騰,這日子眼見得,能往好里過呢。”
老太太看著肉,心里想的卻是,要沒分家,這肉全放在老房,一家子人不是全都能吃到
現(xiàn)在卻得從蘇向晚的手里拿肉,她心里又咋能痛快
當(dāng)然,原本謀算兒子帶回來的東西的時候,老太太心里還有點兒覺得,會不會太虧了大兒子,這下倒好,她覺得,自己壓根兒沒有虧大兒子,那些東西,就該賣了給老三換工作。
今晚,蘇向晚本來是準(zhǔn)備繼續(xù)做苞谷面棒棒的,狗蛋兒卻端著一笸的豆子,嚷嚷著要吃豆子燜干飯呢。
那不最近正是收豆子的季節(jié),孩子們也有工作,跟在大人們的身后撿豆子。
等到大人下工的時候,孩子們把撿來的豆子交到生產(chǎn)隊,一人可以記兩個工分。
不過,趙國棟并沒有收狗蛋的豆子,而且,還是悄悄兒的,給他計了兩個工分。
狗蛋本來就愛趙國棟,因為他送了自己一笸的豆子,不住的在蘇向晚跟前說趙國棟的好呢“媽,我覺得趙國棟當(dāng)爸爸,比宋青山好,真的。”
蘇向晚指著他的鼻尖說“你要再敢說這話,我就不給你燜豆子飯。”
狗蛋噘了噘嘴,想了半天,屈服于美食了“那你趕緊做飯吧,吃完飯之前,我還是認(rèn)宋青山當(dāng)爸爸。”
但等吃完了飯,他心里想的,還是趙國棟,哼
蘇向晚那不也是看著老房的幾個孩子饞嘛,剛才進(jìn)門之后,專門削了好大一塊臘肉,就送給宋大爺了。
畢竟宋大爺是老房里,唯一一個待她還不錯的人,人兒子帶了肉回來,她要不給一點,在農(nóng)村來說,那是要虧先人的。
這回,她專削了一塊帶骨的,骨頭扔鍋里,先熬湯,熬出湯來,這才把湯悉數(shù)倒進(jìn)泡好的豆子里頭,放鍋里燜,等差不多燜熟了,再把苞谷面放進(jìn)去,一頓豆子面的干飯,就這樣熬進(jìn)鍋里了。
這不,飯在鍋里靜靜的燜著呢,響聲咕嘟咕嘟的,蘇向晚還得把灶臺重新收拾一遍呢。北方啊,因為植被不夠,再加上季天氣燥,到處都是土,出門半天,回來之后所有東西都得打水擦拭上一遍,要不然,滿屋子一股的土味。
“媽,媽,我爸又給我奶叫到老房去了。”驢蛋豎著根棍子,一股黑霧似的就跑來了“我奶跟我爸倆商量著,說要賣我爸的收音機(jī)和手電筒,給我三叔跑工作哩。”
要知道,在原書中,這些東西那是全歸了老房的。
蘇向晚心頭一動,就說“你爸咋說”
她最怕的,是宋青山這個孝子陰奉陽違,表面上跟她說的好聽,私底下悄悄的補(bǔ)貼老房,要是那樣,她還是沒二話,離婚,帶著仨孩子走人,對吧。
驢蛋說“我爸啥也沒說,就只說,三叔能有個工作是好事,他還問我奶呢,看我三叔那工作,是誰找的。”
孩子咬著牙呢,半天才說“媽,不說狗蛋生氣,有時候我是真生氣,分明那是我爸拉回來的東西,憑啥給我三叔找工作啊,三叔原來還掄著扁擔(dān),差點打你呢,咱就不該給他們?nèi)猓辉摫阋死戏俊!?
這時候,鍋里傳來一股淡淡的焦香味兒,蘇向晚趕忙揭開鍋,一鍋子臘肉拌著的,苞谷滲子和著豆子的燜飯已經(jīng)熟鍋了。
給倆孩子一人盛了一碗,把倆孩子香的啊,話都說不出來,就只會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