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說的,想把女兒從父王身邊搶走的那個人,是皇上吧。”
定南王怔了怔,點點頭。
“女兒提前去往南疆,對父王不利。”
“這樣做太過明顯。哪有去往同一個地方,父女卻要一前一后各走各的走的時機還這么巧合,皇上不懷疑父王在他身邊布置了眼線才怪。”
“這對一個君王來說,是萬萬不能容忍的,這樣做,會激化皇上和父王的矛盾。”
定南王嘆息了一聲,道“為父知道這樣做會在皇上心里埋下一根刺,但比起皇上的猜忌,我兒的安全更重要。”
謝錦寧心中一暖。
“父王,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父王。”
定南王撫摸著謝錦寧的頭發(fā),慈愛地笑了。
“父王,女兒可以去周游七國。”
“整個盛京城都知道,女兒這段時間,在重金搜集各國的山川地理圖志。女兒走了之后,正好放出消息,說女兒早有周游列國的打算了。這樣,也算給陛下一個臺階下。”
定南王怔了怔,問“暖暖,你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謝錦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本只有朦朧的想法,今晚聽到皇上想把女兒扣留在盛京城,女兒覺得,去游歷一番,正好可以解決眼前的難題,才下定決心。”
定南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舍,但還是道“暖暖,無論你想做什么,為父都支持你。”
既然做了決定,謝錦寧立時就行動起來了。
十二衛(wèi)是必須要隨行的,還要準(zhǔn)備三輛寬敞舒適的馬車。
貼身丫鬟綠綺、紅箋開始收拾行李。
紅箋問“郡主,我們離開,是不是要和李世子說一聲。”
謝錦寧頓了一下,道“不用,給他留封信就好。”
“和他說了,我就走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
李麒揣著一個精致的小泥人上門。
他天天來定南王府,定南王府下人幾乎把他當(dāng)半個主人了,進出根本就無須通報。
直奔錦繡苑。
還沒進月洞門,隔著老遠(yuǎn),就在園子里大聲叫嚷“阿寧,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快來看這個小泥人像不像你,這可是我向街頭的泥人張師傅學(xué)了三個月,好不容易”親手雕成的。
可一進門,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聲音頓住了。
李麒心中閃過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房間正中的楠木月牙桌上有一封信,信封上用精致的小楷寫著“阿麒親啟。”
李麒拆開快速看完信,臉色變了,恨恨道“阿寧,你居然丟下我。”
他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直抓頭發(fā),最后雙手叉腰,氣哼哼道“哼你休想甩下我”
說完,飛快地回到長平侯府,將自己的換洗衣物和重要物件胡亂塞卷吧卷吧塞進一個包裹,一手拎包一手提寶劍就急匆匆出門。
他住的麒院冷清安靜,隔了半個侯府的麟閣卻熱鬧非凡。
李麒聽到那邊傳來的鞭炮聲、人們的歡笑聲,還有咿咿呀呀的唱戲聲,神情恍惚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母親在時,在我生日的時候,也曾這般熱鬧過。”
但那是很久之前的記憶了。
他搖搖頭,將那些記憶丟開,繼續(xù)往前走。
如今,這侯府,再熱鬧,也不過是別人的熱鬧。
在花廳門口,李麒碰到了長平侯。
長平侯見他拎著偌大的一個包袱,一幅要遠(yuǎn)行的樣子,眉頭蹙起,喝住了他。
“站住,今天是你弟弟的生辰,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不去好好的給他慶生,這是要到哪里去”
“我要出一趟遠(yuǎn)門。”李麒腳步不停,匆匆往外走去。
長平侯看他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氣壞了,追在他后面怒斥“不成器的東西,你今天敢踏出這個門,就別再回來。”
李麒冷笑一聲,理都不理,繼續(xù)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
“逆子”長平侯氣得暴跳如雷,腦子發(fā)暈,追在后面,隨手拿起一樣物事,朝李麒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