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 她正在和鄭嬤嬤一塊兒琢磨鮮花糕的做法。
最近這段時日, 可能是苦夏, 老祖宗胃口不大好,已經(jīng)好幾日沒認真吃飯,陳以禎知道時恰逢翻到手中這本話本上面提到鮮花糕的做法,遂她就想干脆把這個鮮花糕琢磨出來,一來打發(fā)時間,正好銘和園什么不多, 就花多, 二來也是為老祖宗盡上自己的一份孝心。
然后, 她正在和鄭嬤嬤討論這事要怎么進行,首先要去園子里摘花, 最好每樣都摘點,做些不同口味的鮮花糕,其次就是做鮮花糕的步驟,書上其實只是大致一提,具體的步驟還是要請問這里的廚子。
突然,珠簾被掀開,沛公公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手上捧著一封雪白的信封。
他走到陳以禎跟前, 悄聲道“娘娘,吳嬤嬤來信了。”
陳以禎頓住, 臉上興奮和躍躍欲試的表情沉寂下來, 沉默了會, 她給鄭嬤嬤和沛公公使個眼色,讓他們帶所有人都下去。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陳以禎方才有些著急地拆開書信。
走之前她跟家里人說過,如果家里有急事,可以讓吳嬤嬤給她帶信,她來銘和園這么長時間,早已流連忘返,但此時緊急傳過來的一封信,卻一下子將她從夢幻般的生活中敲醒。
頓了頓,展開信,粗粗掃過一遍,讀完,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似乎少了些焦急,多了些遲疑和躊躇。
雙姝端著一盞茶走進來,不動聲色打量她的臉色,見她臉色還不算差,心里就有了數(shù)。
不由抿唇一笑,“娘娘,茶來了。”
陳以禎慢騰騰回過神,“哦”一聲,擺擺手,讓她把茶放下,自己卻拄著下巴望向空中一處出神思考,似乎被什么難事給難住了。
雙姝慢慢走過去,輕聲問她,“家里出事了嗎”
她猜測即便有事,應(yīng)也不是什么大事,否則娘娘臉色不會這么平淡。
陳以禎放下信,搖搖頭,說“沒什么,沒什么大事。”
說著,她把信收起來,既沒讓雙姝看,也沒告訴雙姝究竟出了什么事。
雙姝有些愕然,這還是第一次娘娘將不重要的事隱瞞他們,看來家里的事即便不大,也很讓娘娘難辦啊。
她將茶遞給她,“娘娘,喝點清茶,敗火用。”
來之前,她還以為家里惹了什么禍,不得不求到娘娘身上,所以才沏了一盞敗火茶給娘娘敗火用,如今看來,即便家里沒有惹事,信上的內(nèi)容恐怕讓娘娘亦煩惱萬分,敗火茶正好用上。
陳以禎接過來,抿一口,悠悠地嘆了口氣。
雙姝輕輕一笑,勸道“娘娘若覺得心煩,大可擱到一旁放置不管。”
其實依她看來,娘娘為家里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家里現(xiàn)在現(xiàn)狀也挺好,一輩子富貴閑人,多少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接下來娘娘該為自己而活,而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早日誕下一位皇子。
家里面,除非涉及生死的大事,否則娘娘就沒必要過于操心了。
陳以禎搖搖頭,卻沒多說,呼了口氣,突然想到“鄭嬤嬤呢叫進來,咱們繼續(xù)討論鮮花糕的事。”
雙姝點點頭,“奴婢這就去。”
鄭嬤嬤進來,陳以禎暫時將家里的事放到一邊,和鄭嬤嬤討論起鮮花糕的事。
鮮花糕做起來并不難,銘和園有上好的鮮花瓣,又有御廚當場指點,雙姝和雙陸打下手,一個下去她就琢磨出來了。
做出來的鮮花糕顏色各異,模樣嬌俏可人,陳以禎看著就心喜,尤其是這還是自己親手做的。
她依依不舍地點了一個兔子樣子的茉莉花糕,笑道“我都不舍得將這些送人了。”
雙陸攛掇道“那就留著,奴婢也覺得不舍,這可是娘娘親手做的呢。”
最主要,娘娘鳳體貴重,親手做的東西,誰有資格吃
好吧,皇上和老祖宗算兩個,勉強皇太后也算一個,其他人,卻是根本沒有資格。
陳以禎笑著瞥她一眼,搖搖頭,親手將這些鮮花糕分成幾份,挑選其中三份,吩咐他們,“去,分別給老祖宗,太后娘娘,和瑋樂公主送去。”
雙陸撇撇嘴,耷拉著腦袋應(yīng)道“是。”
至于陳以禎,則親手提著屬于皇上那份,出去臨水閣前往皇上的住處。
她到時,皇上還在處理奏折,陳以禎下意識蹙起眉,走上前,埋怨幾句,“皇上,不是說好,坐一會兒就要出去走走嘛,您怎么又不聽臣妾的”
皇上放下筆,抬頭看見是她,下意識舉手討?zhàn)垼半薜腻e,朕這就出去走走。”
陳以禎嘟起嘴,斜眼瞥他,“臣妾專門給您送吃食來了,您卻提出要出去走走。”
皇上扶額,嘆氣,他發(fā)現(xiàn)女人真的很奇怪,一邊念叨你不按照她說得做,一邊又說你再這么做是錯的,得,反正身邊有好幾個女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