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后,聚集在外頭的雙姝,雙陸和鄭嬤嬤,沛公公立即走進來,焦急地圍繞在她身旁。
“娘娘,您沒事吧皇上沒為難您吧”
陳以禎緩慢搖頭,她還有些沒回過神,剛剛皇上突然過來,突然問些匪夷所思的話,然后又什么也沒說地走了是什么意思。
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回過神,見周圍圍了一大圈人,俱是焦急擔憂地望著她,她笑了笑,安慰道“沒什么事,皇上想必是過來看看我失落難過的樣子”
大概是這樣吧
皇上從鐘粹宮出來,路過長春宮,瞧見長春宮已經(jīng)封鎖的大門,突然頓了頓,這一刻,他不可避免回憶起鐘粹宮的破敗與偏僻那又怎樣,那是她該的
冷下臉,他腳下不停地往回趕。
剛剛的試驗,他幾乎已經(jīng)確定他這個離魂癥果然與廢后有關(guān),只是不知到底是怎么有關(guān),皇后又知不知道此事,今日前去試探,他并未從皇后臉上和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話,只能暫且將此事放下,以待日后進一步探索和檢驗。
想到這,他臉色愈發(fā)冷慢了。
緊跟在皇上身后的榮盛一邊小碎步趕路,一邊在心里疑惑嘀咕,皇上這兩日究竟怎么了
突然得了個頭痛癥,剛剛頭痛癥又犯了,最令人詫異的是,皇上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去看望皇后娘娘。
難不成,皇上對皇后娘娘余情未了
榮盛在心里搖了搖頭,他一直跟在皇上身邊貼身伺候,這三年親眼所見,皇上與皇后關(guān)系并不親近,甚至可以說十分陌生,連一句相敬如賓都算不上,加上皇后出身陳家,皇上能喜歡皇后娘娘才怪
難不成是興致突發(fā)
他想不出來。
算了,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現(xiàn)下著急找出皇上頭痛癥的病發(fā)因才是要緊事,太皇太后那兒已經(jīng)給他累記了三十板子,若再伺候不好皇上,估計就不只是三十板子能解決的事兒了。
回到寢宮,獨自一人坐了會,皇上突然將神武衛(wèi)叫了過來。
神武衛(wèi)是專屬皇上,直達圣聽也就是只聽皇上派遣的暗中侍衛(wèi),歷朝皇帝一般派遣他們?nèi)プ鲆恍┎贿m合明面去做的事。
接到皇上的吩咐,神武衛(wèi)飛速出了宮,五個多時辰后,回來了。
“啟稟皇上,渡一大師并不在皇覺寺中,聽主持說,渡一大師昨日自皇宮回去后便連夜收拾好行禮離開了皇覺寺,聲稱要出外遠游,發(fā)揚佛法,普度眾生。”
“卑職等經(jīng)過調(diào)查,得知渡一大師今日一大早乘馬車出了京城往東南方向走了,但旗下武衛(wèi)們沿著東南方向追尋了一段,并未發(fā)現(xiàn)渡一大師的蹤影,后調(diào)查渡一大師走時乘坐的那輛馬車,在東南方向一百里外的客羊鎮(zhèn)發(fā)現(xiàn)其蹤影,但經(jīng)調(diào)查找尋后只找到了車馬,并未找到渡一大師。”
話落,他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屏息靜聽皇上的進一步指示。
室內(nèi)沉寂,夜色蔓延,燃燒的燭火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這種凝滯得恍似一根頭發(fā)掉下去都能聽到的靜默中,皇上驀然轉(zhuǎn)過頭,一點點收回飄向無邊無際的目光。
對著下面跪著的人,沉聲開口“繼續(xù)追尋渡一大師的蹤影,列為當前最為要緊的事。”
“是”神武衛(wèi)毫不猶豫,鏗鏘有力。
“下去吧。”
“榮盛。”
榮盛快步走進來,恭敬彎腰行禮,“皇上。”
“將朕昏睡前那張沒寫完的圣旨拿出來。”
榮盛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自專門收整圣旨的架子里拿出之前那張圣旨,捧著圣旨緩慢走過去,突然想到,皇上好似總是在擬圣旨途中犯頭痛癥。
他擔憂地看過去,所以還是太過勞累了吧。
心里想著事,他正準備將圣旨鋪到皇上跟前的桌子上,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攔住了他。
愣了下,榮盛疑惑抬頭,“皇上”
“不用展開。”靜靜盯著這張圣旨,許久,他一點一點將手收回去,聲音淺淡,“燒了吧。”
啊榮盛瞪大了眼。
皇上收回手,站起身,不再看它,冷淡著重復(fù)一遍,“燒了。”
“好,奴,奴才這就去燒,燒了。”
榮盛暈暈乎乎拿著圣旨走到外殿,將它扔到盆子里,直到灼熱的夾雜著特有氣味的氣息迎面撲來,他才震驚地張大嘴巴,茫然望向盆子里通紅的火焰。
照著皇上這意思,皇后還有起復(fù)的希望
雙陸他們用了大半天功夫,總算將鐘粹宮收拾好了,將東西一一放到該有的位置,最后,給陳以禎鋪好床鋪,掛上香囊,雙姝轉(zhuǎn)身,嘴角含笑,“娘娘,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