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哪知藍容菲并不覺得害羞, 反而認認真真的與姐姐說起這樁事來, “是有這么個人,因為他日日去鋪子里瞧我, 他母親還為此去找過我,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我們家家世不錯, 他們家可以讓我進門, 但是我必須得安分守己不能出門做生意。我當(dāng)時就直接跟她說我瞧不上她兒子, 她還覺得我說氣話不過是為了保留自己的那點自尊,實在不可理喻。更令人無可奈何的是,那個耿琦竟和他娘一樣的想法,真以為我瞧上他了故意拿喬呢。我藍容菲姐夫是從五品官, 哥哥是狀元郎出身,什么樣的公子哥我找不到, 我若真瞧得上耿琦根本就不會等他來這般扭捏的姿態(tài)來。左右山東無事了, 我在那呆著也影響月季發(fā)揮便提前回來了。”
說著她還咧嘴笑道,“當(dāng)然了, 我最主要的還是想姐姐和餃子你們了嘛。”
徐容繡看著此時的藍容菲不由想起當(dāng)日在徐家時渾身帶刺又膽小的小姑娘。小姑娘如今已經(jīng)長大, 也沒了這幾年溫溫柔柔的樣子, 整個人又開朗起來,顯然在山東的日子過的舒心而且心情也不錯。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山東幾位官員治理有方,那邊的人又瞧著宋家的面子等閑也不會找她麻煩就是了。
就像藍容菲說的,如今以她的家世找個什么樣的找不著,端看自己開心就是了。既然如此嫁人不嫁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見藍容菲面容上的笑容并不作假,徐容繡心中那根弦也漸漸放下。
曲文懷說是盡快回來, 可真的回來的時候已然進了十一月。宋子遇一去幾個月未歸,在陜西自然與曲文懷有聯(lián)絡(luò)。如今曲文懷回來少不得將宋子遇這段時日以來的書信全都帶了回來。并且說宋子遇比他晚出發(fā)半個多月,估計再有半個來月宋子遇也就回來了。
而徐容繡也已經(jīng)一年多未見到曲文懷,瞧著他似乎還是幾年前見到的那模樣,不由感慨,“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可似乎在曲先生身上并未應(yīng)驗。”
曲文懷一滯,轉(zhuǎn)而神色奇怪道,“東家莫不是也以為曲某如今已經(jīng)三十多歲往四十上數(shù)了”
徐容繡一笑,“難道不是”
聞言曲文懷嘖了一聲,自嘲道,“聽聞這天下之人什么樣的都有,偏偏有一種人長相老成可年齡卻年輕的很,曲某不才,今年恰好三十,離著四十尚有十年的距離。”
他說這話的時候屋里不光有他,還有藍容菲兄妹以及田友水。
他們對曲文懷自然早就熟悉,對他的印象也是人到中年的穩(wěn)重,除了愛錢能花錢之外,真的沒什么不好。他們都以為他至少三十來歲,可沒想到人家居然剛剛?cè)切烊堇C認識他的時候他其實只有二十來歲。
老成到這種地步
徐容繡不禁想起后世那些明星,有人二十來歲卻可以演一些四十多歲的角色,等明星真的四十來歲的時候你會發(fā)覺這人二十年就沒個變化。
少年老成也就是如此了。
這笑話過去后徐容繡等人對曲文懷的欽佩更上一層樓,藍容菲似乎對曲文懷格外的有興趣,問了他許多早年的一些經(jīng)歷。
徐容繡并未多想,最后一眾人定下等過了年由曲文懷去川蜀之地再尋訪些廚子回來,然后在京城周邊的省份繼續(xù)開辦鋪子,爭取將宋家鋪子開遍全大周,醉花仙開遍各省。
眾人說完話天色已然不早,各自回去休息。藍容菲也在思考她后面的安排。
一直到宋子遇回來說起陜西的風(fēng)土人情她才覺得心動,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男兒可以出門游歷她又有和不可。
過了年藍容菲將她的想法說了,徐容繡自然贊成,可也擔(dān)心她的安危,于是宋子遇便送了幾個護衛(wèi)給她,又囑咐她要女扮男裝才能出門。
藍容菲開心的應(yīng)了。能出門固然好,可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畢竟她這張臉實在招眼,若是以女裝出門再碰上耿琦這些人就難纏了。
正月十五的時候藍容菲跟著宋家人一起出門賞燈,同行的還有曲文懷,曲文懷似乎也聽說了她的計劃,不吝夸贊道,“藍姑娘的膽識除了東家也就在您身上瞧見過了。”
藍容菲嘴角噙著笑意,看著醉花仙門口的燈陣感慨道,“只有失去過自由才知自由是多么重要。”
曲文懷一愣,他對此深有體會,他當(dāng)然失去過自由,可自打他脫離了家里之后他發(fā)覺世界非常大,如今的他非常的自由也非常的開懷。
藍容菲的事他多少聽過,心里不無感慨卻也為小姑娘慶幸。
一眾人進了醉花仙,藍容菲也未察覺到不遠處人群里一身穿常服的男子瞧著她和曲文懷的背影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