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成跑了,并且說再也不娶了,羅氏瞧著那些禮品被帶走心疼的嚎啕大哭,“喪盡天良的狗東西啊,我不活了。”
徐容繡冷哼一聲,抬頭對上徐屠戶緊皺的眉頭。她提上刀剛要出門,羅氏哎呦一聲然后暈了過去。
徐屠戶擔心她腹中胎兒,驚叫一聲趕緊讓徐容繡去請大夫。
徐容繡冷笑一聲,“沒時間。”
“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你擔的起這個責任嗎”徐屠戶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徐容繡腳步一頓,神色悲哀,她頭都沒回道,“她真暈假暈您能不知道爹,叫您一聲爹,您對我們姐弟三個又負擔過責任嗎她死與活又與我何干若爹執(zhí)意覺得錯在女兒身上,爹爹大可將事情傳揚出去,就如三年前那樣。”她頓了頓,“我不在意。”
說完這話徐容繡徑直離去,先不說羅氏明顯裝暈,即便羅氏真沒了又與她何干,羅氏干這些年干的事她想想都遍體生寒還為她尋醫(yī)問藥,不給下點毒弄死她都是她大度了。她若真大度的給羅氏請醫(yī)問藥了,她對不起原主,更對不起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兄妹倆。
她的這個父親心早就偏的沒邊兒了,明知道羅氏故意裝暈擺脫這次事情的罪責他居然還想包庇,羅氏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她和弟弟妹妹三人就是草芥了
這就是她的親爹啊。
徐容繡沒有回肉鋪,提著刀直接去了城外河邊,往常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來這邊,蹲在河邊上拔草,順便罵罵人。
平時不離手的殺豬刀被隨意的放一邊,蹲在草叢前將草然后甩著泥巴扔河里,再罵一句,“徐保寧你個大傻逼。”
再拔一棵又變成,“羅玉秀你個傻逼混賬王八蛋。”
罵到最后卻也只剩下,“嗚嗚嗚,我好想回家”
徐容繡也只有自己獨處的時候才偶爾釋放一下她嬌嬌女無助的一面,在人前她已經(jīng)習慣了手提大刀,誰惹她便來上一下了。
唉,誰讓她不聰明呢要是她有那些穿越女神的金手指說不定早就將羅氏摁在地上摩擦然后將男主的性子掰過來了,何至于現(xiàn)在披著母夜叉的皮天天拎著把殺豬刀,不僅會砍肉還得會砍樹,總之嚇唬人的技能必須全備。
上一輩子做個美食博主好歹混口飯吃起碼不用與人面對面打交道,如今可好,斗爹不算還得斗繼母。
而且一個個大傻逼。
讓她這嬌嬌女都沒了發(fā)揮的余地。
不遠處宋子遇背后背著筐聽著小姑娘嘟嘟囔囔著,仔細一聽是什么傻逼,混蛋之類的,想是在家中受了氣到河邊疏散一下心情吧。
轉身剛想離去,忽然余光一掃落在隨意扔著的殺豬刀上,宋子遇眉頭一擰,心中驚訝,這把殺豬刀他可挺熟悉的,而且清河縣城內(nèi)除了徐容繡似乎再沒有第二個姑娘去哪都提把殺豬刀了吧
他驚訝的時候蹲著拔草扔草各種吐槽的徐容繡突然轉過頭來,手中的草都忘了扔出去吧嗒就掉在地上,眼淚都沒顧上擦也吧嗒落了下來。
配上那張本就美貌的臉,讓人頓覺心疼,想要好生安撫一番。
宋子遇眉頭輕蹙,伸手揉了揉自己胸前,想要將心口那股陌生的情愫揉去,就見不遠處徐容繡有了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徐容繡抬起袖子粗暴的擦了擦眼淚,放下袖子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換上慣常掛著的高冷,似乎剛才哭的那個根本不是她一樣。
誰還不是高冷御姐了。
宋子遇背著背簍見她變臉飛快,震驚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卻暗自覺得有趣,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徐容繡一直以來高冷的形象都是被繼母所逼,不然怎會突然間性情大變。
徐容繡還當他是害怕她了,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她提起刀,將雜草一替大步就朝宋子遇走了過來。
宋子遇心跳漏了一拍,驚詫道,“你、徐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徐容繡冷著臉不答,徑直到了他跟前,“你都瞧見了”
宋子遇想搖頭,可他又不瞎,當然是瞧見了。
“那你,有什么想說的”徐容繡瞧著宋子遇突然就想起來這幾年遇見宋子遇的事情,每次宋子遇明明看上去很怕她卻仍舊壯著膽子過去買肉,而且很少敢抬頭瞧她,說話也是溫文有禮,比那些打著買肉的名頭肆無忌憚看她的男子都好的多。
宋子遇沒料到徐容繡會這么問他,腦中忽然想到前幾日母親問他的事,頓時不敢看徐容繡了,“我、我,我能說什么”
徐容繡看著他想到自己的打算,努力讓自己臉皮厚一些,“比如說你覺得我怎么樣”
宋子遇一愣,臉接著就紅了,他低頭拱手道,“徐姑娘自然是好的。”
“若是做媳婦呢”徐容繡又走近一步逼迫不給他退縮的機會。
宋子遇驚的忘了圣人說的非禮勿視,“啥”
小姑娘不過十七,正是最美的年紀,膚白貌美,一雙瀲滟的眼睛因為剛剛哭過顯得我見猶憐,完全想象不出這樣看起來嬌弱的小姑娘每日提個大刀站在肉鋪里賣肉。
她問了他什么
做媳婦咋樣做誰的媳婦這么問了還能問誰的媳婦,當然是他啊。
宋子遇眨眨眼抿抿唇,臉上布滿紅暈,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