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茵斜倚在羅漢榻上看書, 卻見仙桃進來道“夫人,白管家回來了,還帶了兩個人一道進來。那兩人瞧著,極有氣度的。”
“哦!”羅文茵一聽,站起來整理衣裳, 猜測道“想來是沈家的人。”
崔元舟拎著白御醫(yī)的領(lǐng)子候在會客廳, 一時聽得外間腳步聲響, 接著有一個女子領(lǐng)了丫頭和婆子進廳,不覺一愣,這位……
旋即又反應(yīng)回來,表妹那樣的姿色, 若不易容,早就露出行蹤了。
他一下扯著白御醫(yī),緊走兩步到羅文茵跟前,試探著喊道“表妹!”
羅文茵一見是崔元舟, 不由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瞞不住行蹤呀!
她“嗯”一聲道“先放開白管家!”
崔元舟一聽是羅文茵的聲音, 忙忙松手,一時驚喜交集,撩袍子想下跪。
羅文茵忙止住道“我現(xiàn)是白夫人,你不用行大禮。”
崔元舟一聽, 便拱了拱手道“給夫人請安!”
肖嬤嬤和仙桃見著這樣一個英姿非凡的男子在她們夫人跟前如此恭敬, 不由悄悄猜測對方的身份。
正在旁邊圍觀的沈一龍如此也走了過來, 端正行個禮道“給夫人請安!”
羅文茵笑一笑道“免禮!”
仙桃此時悄悄扯肖嬤嬤的袖角, 緊張得手足不知道如何放才好。這,這位老爺是沈家織坊的老爺啊!
前幾日出門,遠遠見著,一大群人朝他行禮呢!
這樣的大人物,怎么也給夫人行禮?
肖嬤嬤先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沈家老爺,待仙桃扯她,這才認定自己沒有老眼昏花,一時也驚住了。
羅文茵不想露了身份,當下吩咐肖嬤嬤和仙桃道“你們下去,沒有傳喚,不用進來。”
待羅文茵落座,諸人又再行一個禮,這才跟著落座。
崔元舟看羅文茵的情狀,又不像被白御醫(yī)所協(xié),一時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問道“娘娘為何不回京?”
羅文茵自然不能說自己要完成系統(tǒng)的任務(wù),當下斟酌言詞道“趙國打了元國和游離國,雖威名遠揚,但國庫已空虛,我既已出京,自要尋些經(jīng)濟的法子,到時回京方可幫皇上充實國庫,減輕皇上壓力。”
沈一龍自然知道打仗把國庫打空虛了,當下聽著羅文茵的話,暗暗嘀咕娘娘在江南開織坊,說要尋經(jīng)濟,那沈家是不是要獻上一些財產(chǎn)呢?
崔元舟卻是不解,“娘娘,你要尋經(jīng)濟,回京也可以尋。且你離京,既是平安無事,因何不捎信?倒害得皇上日夜擔憂。”
羅文茵也知道自己解釋的話太過牽強,便道“回京了,自要在宮中操持宮務(wù),還想什么經(jīng)濟的法子呢?至于不捎信,卻是怕你們尋來,勸我回京。”
沈一龍聽到這里,接話道“娘娘太過任性了。說到經(jīng)濟,自有朝臣幫皇上分擔,何須娘娘憂心?若娘娘在江南這里出了事,皇上還不鏟了整個江南?求娘娘回京,給我們一條生路。”
羅文茵一下想起什么來,看著沈一龍道“表哥,趙氏一族如何覆亡的,你可知曉?”
沈一龍點頭道“沈家雖遠在江南,于京中事,也是知曉一二的。”
羅文茵冷笑道“原來你知道呀!”
沈一龍一驚,“娘娘此話何意?”
羅文茵“哼”道“沈家豪富數(shù)十年,現(xiàn)下大表哥任著江南織造使,你把持沈家織坊,誰不知道沈家富可敵國?可沈家不知道低調(diào),這些年一直揚富,其中子弟還多有犯法之事,官商勾結(jié)之事……”
沈一龍聽得滿頭汗,敢情娘娘是欽差大臣,借著下江南之機,調(diào)查沈家來的?
羅文茵加重語氣,“須知道爬得越高,跌得越重。表哥若不想重蹈趙氏一族覆轍,這番便有一個機會了。”
沈一龍倒不認為羅文茵危言聳聽,沈氏家大業(yè)大,富貴日久,族中子弟漸漸觀花溜狗,欺男霸女,時有犯事。
地方官忌沈家權(quán)勢,對沈氏子弟多是睜一睜閉一眼,并不重罰,也縱容了沈氏子弟氣焰。
羅文茵現(xiàn)下是皇后身份,她說出這樣的話,便是警告。
沈一龍?zhí)渥硬梁梗酒饋硇卸Y道“請娘娘看在沈家是外祖的份上,救沈家一命!”
羅文茵當即問系統(tǒng)道我要是分走沈家的財富,算不算是我賺的?
系統(tǒng)答道“自然算,不管是勞心勞力,還是巧取豪奪,只要錢到你手中,便是你的財產(chǎn)。”
羅文茵一聽,便朝沈一龍道“我如今到了江南,開著織坊,你可以用沈家之力,助我把織坊開大,再派人幫我管理織坊,每年把賺取的錢送到京中給我。”
“我的錢,就是皇上的錢,皇上的錢,就是國家的錢。”
“沈家把一部分錢貢獻給國家,自然有功,可抵一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