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發(fā),一臉疲憊,身上穿著樣式和材料都很普通的衣服,如果不是胸口染了些血,就像一個落魄的家庭主婦。此刻這名婦女在人群里穿來穿去,嘴里喊著“朵朵”,壓根兒沒注意巴望的出現(xiàn),也沒注意大家都在看她。
巴望看過去,第一反應(yīng)不是這個人,但很快,從隔壁屋里走出來一名身穿微型機甲的帝人,來到女人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女人蹙著眉搖了搖頭,然后指了個方向。
那帝人順著她指的方向又走出去了。
這樣看來,身份倒也特殊。
巴望這樣想著。
而那女人指了方向后,也正好看見了站在中間特別醒目的帝人,她左右看了一眼,見對方也在看自己,略有些局促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也不敢先開口,只是看著他。
巴望的副官說道“你是負責(zé)人嗎哪個部門的能過來一下嗎”
女人倒是過來了,見面就說“我不是負責(zé)人,負責(zé)人都不在,只是我留下來,回答一下大家的問題,剛剛還有軍官跟著我的”
“所以你的哪個部門的”副官打斷他,還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我們突然接到命令過來,你們這邊的人始終沒有出面,就連ai詢問都沒有回應(yīng),能給個準信嗎這讓我們怎么工作”
女人顯然并不習(xí)慣應(yīng)付這樣的場面,被對方一通語氣不善的質(zhì)問后,她面露驚慌,只是擺手“我不知道什么情況啊,你們再找人問一下,別問我,我就是幫忙的。”
“好,你把人叫來我們談。”
女人剛想說話,抬頭四處一看,頓了頓,又說,“都在幫我找孩子,我孩子不見了”后面的話說出口,女人的眼眶就紅,“不說了,你們自己問,我找孩子去,我真的只是在幫忙。”
巴望聽她這么說,馬上就知道她找的是誰,剛想說話,他的副官卻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這都什么命令任務(wù)不明,執(zhí)行者不明,接頭人也迷迷糊糊的,沒組織沒紀律,回頭報告上我得好好問一問,六年的軍校是白讀了嗎”
巴望沒說話,主要副官這話說的沒錯,他也第一次碰見這么莫名其妙的任務(wù)。而且他看著匆匆離開的女人,就想告訴她孩子哪里,然而沒等開口,再次又有人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次,打斷他說話的人,他還真生不了氣。
是老二巴戈發(fā)過來的。
老二在帝國情報局工作,巴望有什么不明白的事都會問他,這次是因為之前聯(lián)系不上,這才到現(xiàn)在一頭霧水,如今老二主動聯(lián)系他,他心思瞬間轉(zhuǎn)移,更關(guān)注眼下的任務(wù)。
通訊打開,畫面里出現(xiàn)與他三分像的老二,只是比起他略微冷硬的臉部線條,老二的面相會顯得有些陰柔,更為狹長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時刻都在算計著什么,通常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很不好。
兄弟兩人視線對上,巴戈說道“你說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聯(lián)邦,西南區(qū)。”
“在干什么”
“接一批”巴望想說接一批難民,后來猶豫了一下說道,“聯(lián)邦民眾。”
“領(lǐng)頭者是誰”
“我要知道就不問你了。”
“什么意思你還沒接上頭”
“一團亂啊,我一頭霧水,不然也就不會那么急找你了。”
“聽我說,一會接頭人來了,你看一下對方是不是黑頭發(fā)黑眼睛,看見人了說話小心點。”
“特么我眼前全是黑發(fā)黑眼的,你跟我說清楚啊而且什么小心一點”
“就是”
沒等老二巴戈說完,孩子驚天動地的哭聲就傳來了,巴望抬眸看去,就看見一個黑發(fā)黑眼的男人懷里抱著他剛剛遇見的那個小女孩,蹙眉走了過來。
這一茬神,他沒能聽清老二后面又說了什么。
但轉(zhuǎn)眼間,那亞裔男人就抱著小孩來到了他的面前,后面還跟著兩個身穿微型機甲的帝人,以及紅著眼眶的女人,正是剛剛那個女人。
四人站在他面前,目光對上,竟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尤其靠后面一點的長發(fā)男人,眸光冷厲,眼角還有殺氣浮動。
巴望位高權(quán)重,何時被人這樣不禮貌地看過,光是這眼神,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冒犯,本來還有些愧疚的心情馬上就煙消云散。
眼眸微瞇,冷聲質(zhì)問“你就是負責(zé)人”
對方也同時問他“你讓人把朵朵丟在小屋里的還上了鎖”
巴望微愣,繼而說道“這件事我可以道歉,但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我要確認誰才是這次任務(wù)的負責(zé)人。”
“我。”
“我是帝都星警衛(wèi)隊總長,報出你的名字和部門”
對面的人沉默一秒,說道“軍校學(xué)生,于傾。”
于傾才回來,就被養(yǎng)母攔下,說是朵朵不見了,他讓6789通過ai監(jiān)控查到了朵朵的去向,艙門一打開,孩子又驚又怕哭得都快昏厥過去,把他心疼的抱在懷里安慰了半天。
如今站在“兇手”面前,他強忍怒氣,報出了自己暫時在外行走的名號。
在沒有證明自己的能力之前,他和父親的意見一致,暫時低調(diào)行事,待得日后歸位,才能順理成章。
巴望則一聽是軍校生,眉心都蹙緊了,質(zhì)疑“帝國是沒人了嗎讓你來聯(lián)邦宇宙執(zhí)行任務(wù)是誰安排你過來的我要和你的上級對話。”
“沒有。”于傾回答很干脆,有什么上級,難不成說是他爸讓他來拿機甲的
巴望下巴高高抬起,眼神淬利,肯定地說“你做不到這個程度,馬上交代前因后果,否則我不介意動用些手段。”
“你呢你任務(wù)是誰頒布的”
“觀察者。”
“那我也是觀察者。”
巴望腦袋一“嗡”,看著自己這輩子看見過的最膽大嘴沒有禮貌的軍校生,動了真火。
他的副官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小能手,馬上一揮手臂“你們幾個,把他抓起來這件事必須要問個清楚”
巴望身后的兩名衛(wèi)兵沖了上來,還沒等碰到于傾,就被于傾身后的兩個親衛(wèi)隊員,一左一右輕松拿下,速度快的比捏死個蒼蠅還容易。
巴望看著眼前一幕,臉色瞬間就變了。
在帝國,體質(zhì)的強弱同時也代表了職位的高低,毫無疑問,動手的這兩個戰(zhàn)士是s級體質(zhì)。
能夠有s級體質(zhì)當護衛(wèi)的人,得是什么樣的人啊要知道他們巴家兄弟作為帝國有名的權(quán)二代,也沒資格擁有s級的護衛(wèi)啊
于哲落后一步,卻一腳將副官揣在了地上,低頭看著這個狗仗人勢的家伙,眼中殺氣大盛。
監(jiān)控畫面說明,跳起來叫囂的都是這個小丑,尤其朵朵被關(guān)也是這家伙的命令,要不是顧忌著給黑城移民一點好的帝國印象,還啰嗦什么,上來就動手了。
于哲腳上用了一點力氣,踩得那副官的胸口肋骨“咔咔”的斷,疼的那副官一句話沒說,翻著白眼就暈了過去。
于傾看見這一幕,眉心微微蹙了蹙,從昨天在密道里開始,于哲的情緒就不太對,但到底沒有多說什么,他只是按住朵朵的腦袋,安撫地拍著她,小妹妹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雖然沒再哭了,卻還在抽搐。于傾心疼,眸光也就越發(fā)地冷,看向巴望,說道“軍校一年級的課本,第一頁就寫著,軍人,令行禁止。你現(xiàn)在,是在質(zhì)疑觀察者的命令嗎”
巴望先是被于傾身后的s級戰(zhàn)士震懾,又被于傾這么質(zhì)問,他愣了愣,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當然知道,不久前他還想過軍人守則,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就養(yǎng)成了非得了解前因后果的習(xí)慣。他若是看不懂猜不透,就去問就一定要查個一清二楚,問弟弟,問父親,然后捏著這些外人難得知道的線索,暗自得意。
并不是說于傾這話當真如暮鼓晨鐘,讓他醍醐灌頂。只是突然間,他多了個心眼兒一個軍校生都能看透他心里的那點兒小心思,那其他人呢,宇泰元帥呢
越想,心越往下沉。
于傾深深看他,最后轉(zhuǎn)頭在朵朵耳邊說了兩句,將朵朵送回到了養(yǎng)母懷里,然后這才對親衛(wèi)隊員吩咐“放開他們吧。巴總長,這個任務(wù)比較特殊,觀察者既然沒有告訴你,我也不方便講太清楚,你把人接回去,請一定要送到首都星,那邊自然會有人安置他們,先謝謝你了。”
巴望心里惴惴,聽出了于傾語氣里那命令般的語氣,一個軍校生,怎么敢對他這個帝都星警衛(wèi)隊總長這么說話口氣這么大,依仗肯定也不小啊
巴望也不是傻子,迅速地調(diào)整表情,點頭“好,這是我的任務(wù),一定完成。”
頓了頓。
他看著那個哭的睡過去的小女孩,語氣柔軟下來,說“孩子受驚是我的錯,回去我自會補償。”
于傾并不希望養(yǎng)父母一家和巴家走的太近,搖頭直接拒絕,“不用了。”
巴望看他。
于傾只說“接下來我會離開,留下一個人跟你們一起回去,他負責(zé)幫我傳話。”
這口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但越是這樣,巴望越不敢張揚,收斂身上那慣了的倨傲,回答“好,祝你下一個任務(wù)順利平安。”
說完這些,兩邊再無交流,于傾將目光落在于哲身上,無奈道“哲,你來。”
于哲心里的邪火一直沒能散去,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暈死過去的副官,再抬頭的時候掃了一眼巴望,然后這才冷著臉跟著于傾走了。
一行人離開運輸船的大廳,不僅沒人招呼巴望,還給他留下這堆“老弱病殘”。第一次得到這樣待遇的巴望竟然不敢有任何不滿,只是眼看著那群人離開,就迫不及待的再次打開通訊聯(lián)系自己的弟弟。
通訊打開,老二巴戈還是一副陰翳的模樣,沒等他說話,就反問道“這是見到人了看你表情,我怎么覺的不對勁兒”
巴望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剛剛說,那個黑發(fā)黑眼的是誰來著”
“你沒聽見”巴戈提高音量,“你把人得罪了”
“沒有沒有。”巴望急忙否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罪人的事我從來不做。”都是副官做。
巴戈倒是對自家大哥的品性很了解,點頭“那倒是。那行,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任何人,包括和父親也不要議論這件事,知道嗎”
“知道知道,你說吧,我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嗎”
巴戈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一直在傳的,元帥夭折的兒子,已經(jīng)回來了。”
“啊”巴望聽見這句,脊椎后面瞬間冒出一股涼氣,想著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壓著的一絲怒意,冷汗刷的就冒了出來,“真,真的那剛剛那個”
“呵,你說呢。”
接下來老二又說了什么,巴望再也不知道了,他腦袋嗡嗡地響著,手腳冰涼,第一時間只想要追著于傾去再說點兒什么,又自覺沒臉過去,只能瞪了一眼躺在腳邊的副官,然后讓手下趕快把人抬去治療。
他心里不安,也顧不上任務(wù),況且這樣的護送任務(wù)也確實不難,他在星船大廳里宛若幽魂一樣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來到窗戶邊上,只是隨意一掃,頭皮都快炸開。
只見在所有運輸船歸來之后,這艘大型的運輸船也終于要啟動了,遠處的紅色小行星正在緩緩遠離,運輸船還在提速。但是在運輸船邊上還跟著一架漆黑的機甲,這機甲身高大約百米,只有運輸船十分之一大小,但姿態(tài)自然,外殼猙獰,時而跟著運輸船飛行,時而又停下來左右觀望,最后又再次加速尾隨運輸船。這種靈動的機甲與聯(lián)邦科技天壤之別,甚至以人形態(tài)追上船形態(tài)的行駛速度,就算是在帝國也從未見過。
他眼光毒辣,更是清楚分辨出那機甲外殼上的材質(zhì),揉捏了柔軟和堅硬兩種矛盾的屬性,卻相處融洽,更有一種宛若生命流動般的質(zhì)感,好似他五年前花費小半身家買來的一克“生物之星”,如今卻被不知道什么樣的技術(shù),鍛造成了這么一架巨大的機甲。
真是“生物之星”嗎
制造出這么大的機甲,單論金錢,能抵得上半個帝國了吧
從機甲的疑似價值,再想到那個黑發(fā)黑眼的年輕人,最后再想想二弟透露出的消息,巴望只能在心里祈禱,自己沒有將這位未來統(tǒng)治者得罪的太狠。
對了
那個小姑娘在哪里來著
竟然把孩子嚇成這樣,自己真是萬死難贖啊
想到彌補的辦法,巴望眼睛一亮,臉上重新有了些光彩,一番打聽之后,屁顛屁顛就去哄小孩兒了,只是這次,他可是一點脾氣都不敢有了。,,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