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不知又低聲囁嚅說了什么。
“佳偶天成也需兩情相悅,她不屬意你,難道你還想強行逼婚不成你真是昏了頭,竟然起了這樣的心思,與那未教化的魔人何異我韓家丟不起這個人。”
景寶絡便知道多半是大師兄又去給那位皆夢師妹獻殷勤,被那位玨夫人告狀了。
她搖搖頭,這大師兄也不知道著了什么魔,平時看著雖然有些智商不夠好歹還是正常人,一看到那位皆夢師姐就三魂丟了兩魄,忘了南北東西。
不止他。
整個天璣門上,傾慕梳癡殿女弟子的人不知凡幾。
梳癡殿殿主玨夫人生得極好,徒弟更是精挑細選,向以容貌為首要考慮,而進了梳癡殿的弟子,近朱者赤,過一段時間,也更加嬌美動人。
這皆夢便是其中的典型。
一身淡藍白衣,形容高潔,但目若秋水在望,唇如春花初放,一喜一嗔,皆是動人心魄。
韓息夫教人不行,罵人卻是手到擒來,她聽了兩句,正要走,就遠遠看見二師兄走過來。
景寶絡心道不好正拉了袖子遮臉準備躲開去,就聽見他大嗓門叫“呀,小師妹,你來啦。”
大殿里的談話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灰頭土臉的臨川走了出來。
二師兄看大師兄臉色頓時正了正“大師兄,這么早就來了”聲音帶著不滿。
臨川嗯了一聲。
二師兄憋不住話“大師兄,就算你是師兄,是師父的侄兒,參會這件事也是要公平選拔的,不能走后門。”
景寶絡奇道“什么參會”
二師兄擺擺手“你來得晚不知道,四年一度的云門大會,各門派都會派人參加。我們天璣門這回定不能錯過的,每個殿都有一個名額,聽說到時候會有長老親自帶隊。”
臨川剛挨了一頓罵,心情不好“誰稀罕去誰去。”
二師兄這暴脾氣“我稀罕。”
大殿里傳來韓息夫清脆的咳嗽聲,二師兄和景寶絡立刻前去請安。
二師兄是個不會轉(zhuǎn)彎的,膝蓋還沒跪熱就開始說只求機會平等含沙射影的渴望,被余怒未消的韓息夫罵了出去,只剩個景寶絡。
韓息夫坐在椅子上問她。
“你怎么想”
景寶絡道“弟子天資愚鈍,比不上幾位師兄,但如有機會,也愿意拼力一試。”
見韓息夫氣消了點她又道“當然,一切但憑師父安排。”
“我給你的書可曾看了”韓息夫突然問。
她滿臉慚愧“弟子看了,但經(jīng)脈阻塞,無法修行。”
“經(jīng)脈阻塞你四鏡已過,只是基礎的入門心法,并不會有影響才是。”
韓息夫若有所思蹙眉看了她一會,叫了她上去,她上了前,韓息夫示意她跪下,將手按在她頭頂,景寶絡只覺百會以下,突然僵持,自頭頂以上,緩緩一股暖流順著奇經(jīng)八脈向下流淌,但到了肩膀之后,那暖流漸漸減少,到了不容穴處,便消失無蹤。
韓息夫見狀似有些意外,他按住頭頂?shù)氖治⑽⒂昧Γ鼜娏业呐飨掠浚丛床粩啵@次也僅僅到了承滿穴。
“咦”他說了一聲。
過了一會。
“撐住。”他說。
話音剛落,景寶絡只覺頭頂瞬間倒了一碗開水或者巖漿,一股沸騰的熱氣洶涌而來,其中竟還間雜一絲熟悉的氣息,人迎穴、鷹窗穴如同烈火灼燒,她疼得悶哼一聲,一口咬住下唇,溫熱的血滲入唇間,口里一片腥甜。
韓息夫的動作卻沒有停,手指微微顫抖,景寶絡覺得自己腦花都要沸騰了,但這一回,暖流也僅僅只到了梁門穴,根本無法到下丹田處。
“師”她疼得厲害,一張口,一口血噴了出來。
韓息夫霍然收手,滿頭是汗,他看著自己的指尖,再看景寶絡的神情變得有些怪異。
景寶絡擦掉嘴角的血跡,下唇咬破了,火辣辣的疼。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非常復雜,似乎印證了什么,又似乎遲疑著什么,用一種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她。
“師父,我可是很嚴重可還有救”景寶絡更關心的是這個。
韓息夫忽然生硬笑了笑。
“你的體質(zhì)特殊,只憑為師一人之力,只怕突破有限。”他緩緩抬手擦嘴角的血跡,道“還需要幾味丹藥調(diào)理,云門大會前,我會求見尊上。”
景寶絡松了口氣,也看出韓息夫是誠心為她,連忙謝過。
剛剛說了兩句,就聽得外面三師兄和四師兄的叫聲。
卻是大師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去突然把炬嗔殿養(yǎng)的幾只鵝宰了。
換成平日韓息夫早已將人叫回來再例行罵一頓,現(xiàn)在卻根本沒心思理會,只是揮了揮手“這個蠢貨,由他去發(fā)瘋。”
景寶絡心知大師兄多半是剛剛受了罵,在找那半顆定情丹,心下半是嘆息半是無奈想要為他說一句話“師父,大師兄的確對皆夢師姐一往情深”
韓息夫立刻搖頭“誰都可以,梳癡殿的人不行。你這個大師兄,腦子糊涂,隨他去。倒是寶絡,你也要遠離梳癡殿,那位玨夫人并不是心胸開闊的人,你那日那般忤逆她,她心里定然不喜你。”
拜師那日,她的確當眾拒絕玨夫人,之后韓息夫一直沒說什么,但今天在探查她身體情況后,突然少了幾分套路,多了這么多真誠。
想起方才百會那縷熟悉的氣息,她心中一動,當年隨手指導只是外門弟子的韓息夫時,她因他資質(zhì)平庸,留了一縷微弱的神思在他身上,而剛剛韓息夫的舉動,難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景寶絡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想大約自己的身份他猜到了一二。
她再試探,順口舊事重提,說起昨日高氏兄弟的疑點,韓息夫果然這回沒有敷衍她,由著她說完,只有些無奈道“高氏兄弟已死,此事死無對證。掌門向來不愿生事,除非有新的證據(jù)。”
和昨日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
景寶絡心中又確定一分。
她抬起頭來,韓息夫本來是看著她,突兀轉(zhuǎn)開了視線。
“此事事關天璣門安危,若有變故,恐真有宵小細作潛入,若有新的證據(jù)呢”她問。
韓息夫笑容似有一絲苦澀“若有,為師自然會稟明掌門,追查下去。”
景寶絡心中有了五分把握,韓息夫大概已經(jīng)猜到自己身份,才會這樣態(tài)度大變。
但縱使懷疑,他傾盡全力從百會而下,加上殘留一縷微弱神思引導,仍然無法突破她阻塞的經(jīng)脈。
她本以為是自己這身體資質(zhì)太過平庸,現(xiàn)在看來,應該還有別的問題。
當日拜師,四面鏡貪嗔癡欲,她皆無影像,而清泉池中,那幻境叢生,她竟然偏偏生的是欲之誘惑。
景寶絡覺得,也許從當日的入門考核記錄中能找到一些她不知道或忽略的東西。
她這么一想,心中已有了計較。
出來時候,三師兄和四師兄還在外面叫,其中兩只鵝是他們養(yǎng)的,大師兄臨川扔了鵝不知又去了哪里。
景寶絡走到門口,口中腥甜,她扶住門框,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心口的沉悶和微熱少了兩分。
三師兄和四師兄的爭論戛然而止。
“師父不喜歡人吵鬧。”她擦了擦嘴提醒。
兩人立刻噤聲,先是驚悚,繼而同情看了她一眼,然后一人拎著兩只最肥的鵝踮著腳尖壓著嗓子出去了。
景寶絡片刻也未耽擱,她左右一看,撿起地上剩下一個放了血的肥鵝,略擦了擦,用殿門旁兩大片落蝶花葉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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