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不好意思,逞強表示自己能行,結(jié)果站起來的時候又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看就知道剛才也是嚇狠了,現(xiàn)在還有點后遺癥。
這樣的狀態(tài),肯定是不能繼續(xù)上了,大家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路程,也不能說專門跑回砍樹的那里叫一個人來頂。
于是簡單商量一下,大家也別矯情了,就讓青梅上吧。
青梅看了看身后拖著的三捆柴,遲疑地對柱子說到“你拖兩捆吧,俺腰上還能帶一捆。”
這怎么行要真那樣了他還有啥臉回屯里啊。柱子連連擺手,拍著胸脯表示自己沒問題。
青梅也不再啰嗦,解開繩子教柱子學她那樣腰上左右胳膊都纏上繩子,又交代江燕子走自己身邊,這就彎腰,跟周堂叔一前一后重新把樹干抬了起來。
扛樹的時候說不上前面更輕松還是后面更容易。
前面的人可以看路,但是很容易被后面的人“杠”歪身子以至于摔倒出事。而后面的人不方便看路,一邊還要注意尋找合適的角度路線,讓樹干別撞到什么東西。
別人都扛得脖子上青筋都鼓起來了,還要邊走邊擦汗,不一定全是干活熱出來的,還有神經(jīng)太緊繃給累出來的。
青梅卻很是輕松,面色如常氣息平緩,時不時還能轉(zhuǎn)眼看一下江燕子,確定她還走在自己能伸手護得住的地方。
再說柱子,一開始肩膀上沒有重物壓著,混身都輕了幾斤,可等到走了幾分鐘就發(fā)現(xiàn)越往前走,身后的拉扯力就越大,更別說一路上還要注意別被沒有割干凈的草叢灌木給掛到。
等二十來分鐘后終于出了森林,走到村口的泥巴路上,柱子已經(jīng)累得喘氣如牛,兩條胳膊以及腰上已是微微發(fā)顫。
砍回來的樹干要抬去場院那邊堆著,等稍微晾曬一番就砍成一段一段的。
因為家家戶戶的劈柴刀除了歸入倉庫作為集體財產(chǎn)的,多余的都貢獻到鎮(zhèn)上公社煉鋼去了,屯里就由老支書安排人劈柴,完了再分給大家。
為了不浪費林木資源,屯里砍來當柴火的樹都是挑選過的,樹干歪歪扭扭沒辦法用來做木材的,或者樹梢已經(jīng)開始干枯死亡的,都是優(yōu)先選擇的樹木。
說起煉鋼,屯里大部分人家把自家鐵鍋都給貢獻了,青梅用的那口鐵鍋還是因為趙三明思想覺悟不行非要藏私才留下的,冬天里做飯大家伙都用的瓦罐。
瓦罐也不難尋,就他們在村口的無名河里就很撈了些完整的出來,趙三明家里也有幾個,不過都放著生灰。
青梅在家檢查到后,還琢磨著怎么弄點調(diào)味料來,用瓦罐做辣白菜或者泡菜咸菜也是好的。
場院在村尾那邊的位置,要路過屯里一多半的耕地,所以青梅他們扛著柴火過去的時候正在地里干活的社員就都看見了。
一看居然是青梅在跟周家鐵牛抬樹干,登時驚呼聲一片,跟被風吹過的麥田一樣出現(xiàn)了波浪式的詢問聲。
“柱子,咋是你在用繩子拖樹椏啦”
“喲,三明媳婦扛樹咋回事瞧著三明媳婦走得還挺輕松的”
“鐵牛,你幫著你堂侄子在欺負女同志是不是”
有感慨的,有驚奇的,也有玩笑般發(fā)問的。
不遠處背著手正在監(jiān)督社員的老支書也是眼睛一瞪,顧不上指導那誰把泥疙瘩敲碎一點了,腳步匆匆就往青梅他們這邊來。
周堂叔等人都被樹干壓得不敢開口松了那口氣,聽見了也只當沒聽見,想著先把樹干卸到場院再說。
也就江燕子有余力說話,嗓門洪亮地隨口回了幾個人。
“誰欺負梅子呀,俺跟你們說,梅子現(xiàn)在的力氣可大嘞,比柱子哥的力氣都大”
身后的柱子不僅僅是臉紅脖子粗了,連耳朵都紅了。
這個不是累的,是真臊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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