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有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有時候又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白鳥的死亡仿佛是一個轉折點,他隱約覺得自己所有改變,但具體是哪里變了,卻很難描述出來。
又或者是他知道,但下意識的不去深究。
不過這也說不準,畢竟隨著時間的流逝,人總是或多或少會變的。
又也許其實也沒怎么改變
畢竟,雖然他收留了白鳥奈奈,但也只是給她相對安全的住處和新的身份,沒怎么過多關注。
對,沒怎么關注。
留意她的情況是擔心組織發(fā)現(xiàn)她。
防身訓練是因為一個年輕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不被組織弄死被小混混什么的欺負不是很無語的情況嗎
就是這樣。
但是,到底有沒有變,是因為什么變的琴酒有時候會仔細琢磨一下通常都是他沒事干而無聊或者出神的時候,不過一直沒琢磨出結果。
這偏向于哲學問題,琴酒對哲學不太感興趣。
殺手和哲學家也不太相關。
前者跟精神病人的聯(lián)系說不定更多一些。
總之,他發(fā)呆的時候想上一會,就把這個話題放進心里,等下次再想一想。
當然,他的日常可不是當哲學家。
組織的任務仍然是占了大頭,不過隨著地位的上升,任務難度和重要性同步上升的同時,任務數(shù)量也有所減少。
而且有些不重要的任務,他大可交給手下遙控指揮,不必親身上陣。
這種刺激與悠閑并存,血腥與平淡同在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琴酒覺得自己快習慣了。
或者說,“同化”。
如果沒有白鳥的死亡梗在心里,說不定他真的會老老實實為組織打工。
畢竟跟地位成正比的,還有他銀行卡里的存款數(shù)量。
而且,這種日子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嘛他果然不是個好人。
至于系統(tǒng)呵,且不說別的,如果真的想,就憑著這么簡短的任務描述,他難道沒有鉆空子的辦法嗎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什么意義。
倒是組織的動向,還是挺有意思的。
宮野夫婦的小女兒那個名叫宮野志保的女孩,已經(jīng)加入了組織。
跟她姐姐不同,宮野志保展現(xiàn)出了非常優(yōu)秀的學術能力,已經(jīng)開始在組織的科研部門作為助手進行一定程度的研究了。
組織對她的潛力頗為看重,如果她表現(xiàn)的好的話,估計以后會慢慢接受她父母的研究。
這種看好,從一個多月前,她被正式授予“sherry”的代號可以看出。
連帶她的姐姐,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看著事情的發(fā)展?jié)u漸貼合了劇透的軌跡,琴酒反而平白生出幾分倦怠來。
太久了。
而且,還有五年呢他想。
也許綠子當時撐不住是對的。
畢竟,實在是太久了。
銀發(fā)男人低垂著眸子,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嘴角勾起了一點帶著諷刺的弧度。
不遠處有閑著沒事干的人在討論“卡瓦巴多斯似乎迷戀貝爾摩德”、“琴酒新收的小弟好像代號是伏特加”、“庫拉索最近是不是總是去醫(yī)療部門”、“新晉科研干部sherry的姐姐交的男朋友好像有意加入組織”之類的八卦。
琴酒仿若未聞。
這樣宛如某種腌制海產(chǎn)品的日子沒過多久,琴酒就覺得不能這樣頹廢下去了。
適當?shù)男菹⑹潜匾模@樣發(fā)霉的日常可不是。
該到了曬曬霉菌啊不對,是打起精神的時候了。
自己懶得動,就看看有沒有“必要”的事情讓自己松松筋骨吧。
他難得主動的向組織詢問有沒有任務。
然而
“最近沒什么值得你出手的任務啊”海恩笑嘻嘻的聲音傳來,明明是個快三十的男人,聲線卻顯得格外跳脫“好好休息吧”
“或者你想出去浪也可以,組織還是很開明的”
琴酒
這么不著調的人是怎么做到還沒被人打死的
掛掉這個充滿了塑料隊友情的通話,琴酒換了件普通的襯衫,披了件黑色的風衣,帶上一頂同色的爵士帽就出門了。
曬曬霉菌啊不對,出門逛逛吧,順便買點生巧家里的快吃完了。
那輛保時捷356a開在路上非常顯眼,顯眼到宮野明美一下子就看見了。
女子的臉瞬間就白了。
廢話,組織的頂尖殺手,同輩干部中第一人的愛車出現(xiàn)在這里,想一想那個偶然間在妹妹那里看見過一次的銀發(fā)男人,明美就有種膽怯。
她抿著嘴唇看著那輛車從面前開過,心中不斷起祈求著。
天照神啊千萬別停在這附近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基層成員,也一點都不想有能跟那位碰面的“榮幸”。
保時捷穩(wěn)穩(wěn)的停在馬路對面不遠處的商場前。
宮野明美
天照神看來不怎么管用,看來要換一個神明拜一拜了。
“到我們了。”一個帶著磁性的男聲響起,低沉醇厚。聽上去,他的主人仿佛是一個很穩(wěn)重的人。
宮野明美回頭,入目的便是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
他的眸子是綠色的,眼型特別,眸中含著幾分沉穩(wěn),也含著明亮的光;容貌冷峻堅毅,五官出挑;身形修長卻絕不單薄,他有著寬肩窄腰的好身材,腰身勁瘦,被卷起的襯衫袖口露出一小節(jié)手臂上貼著薄薄的肌肉,含著內(nèi)斂的力量。
青年帶著一頂針織帽,額前有幾縷卷曲的碎發(fā),及腰的長發(fā)漆黑如墨。
也許是剛剛見到琴酒愛車的緣故,明美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想到了那個凌厲冷酷的銀發(fā)男人。
這兩個人,真的有不少相似之處。
她剛剛好轉的臉色又白了。
“明美”男聲疑惑的響起,帶著幾分淡淡的關切。
蒼白著面色的女人回神,她略有幾分慌亂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這個男人不是琴酒,不是琴酒,是諸星大
“我沒事大君。”宮野明美又重復了一遍。
化名為諸星大的赤井秀一看出了宮野明美的不對勁,也看出了她不想多說,知道現(xiàn)在問也不會有什么效果,他按下了詢問的念頭,轉而道“到我們了,進去吧。”
“嗯”跟男友一起約在餐廳吃飯的女子點了點頭,跟著黑發(fā)男人走進店門。
在邁進店門的一剎那,明美控制不住的回頭,又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保時捷。
雖然餐廳的食物很美味,大君雖然有些看上去不怎么說話但也很體貼,奈何明美心中有事,一頓飯食之無味。
出門的時候,宮野明美在心中默默祈求月讀命,這次她的愿望很簡單,只要出去的時候琴酒來沒出來,或者已經(jīng)走了就好。
她一抬眼,正好看見銀發(fā)男人靠在車身上抽煙。
宮野明美
看來,月讀命也沒用了,再換一個神吧
“怎么了”身邊的諸星大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