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是第一次來酒吧這種地方。
她和江修遠(yuǎn)到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擺了幾瓶空了的酒瓶。
周笙笙確實是喝得有點醉了,她高高地舉起手,很熱情地招了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音音你來了啊。”
等看到她身后的江修遠(yuǎn)時,她又皺了皺眉,露出點點嫌棄,“你怎么把他也叫過來了”
宋音坐到她旁邊,溫聲解釋,“我沒來過這里,不認(rèn)識路,正好你打電話過來時我和他在一塊,他就提出送我過來了。”
周笙笙撇了撇嘴,一副好不樂意的表情。
江修遠(yuǎn)也不介意,對宋音道“你先在這兒看著她,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些解酒的酸奶。”
等他開門走后,宋音才關(guān)心地問道“笙笙你怎么一個人出來喝酒了呀”
一說到這個,周笙笙就生氣,“還不是因為沈宴禮,人家蔣茉莉平常搭理他了嗎,一有麻煩勾勾手指他就去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舔狗樣,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不知道的嗎”
沈宴禮和蔣茉莉的事,宋音之前就聽周笙笙提過一些。
蔣茉莉是學(xué)畫畫的,是藝術(shù)系的系花。
她皮膚白,眼睛大,臉小小的一個,黑長直,說話聲音也溫柔,很符合沈宴禮心中女神的標(biāo)準(zhǔn)。
學(xué)畫畫很費錢,她家境又不好,所以偶爾會去高檔ktv做服務(wù)生,靠推銷酒拿提成。
正好有一次她推銷酒的時候,碰到了沈宴禮和他的一群哥們,幾個人都是輕佻公子哥,指著她手里的酒道“你喝一杯,我們就買一瓶你手上的路易十三。”
蔣茉莉當(dāng)即嚴(yán)詞拒絕。
沈宴禮被勾起了興趣,花大價錢追她,可她都不為所動,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女生好清純好不做作,和以前見過的那些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
“你說她不答應(yīng)沈宴禮,一有什么事又找他幫忙,叫什么蔣茉莉啊,改名叫蔣白蓮好了。”
周笙笙像是在為沈宴禮抱不平,又像是在生他的氣。
宋音知道她對沈宴禮有意思,也就明白她此刻心里有多難受,安慰勸解的話倒一時說不出口了。
酒吧附近沒有超市,江修遠(yuǎn)開導(dǎo)航走了開十多分鐘,才找到一家。
等他回來一看,很好,之前只有一個喝醉的,現(xiàn)在變成了兩個。
兩個人喝得臉紅紅的,把酒瓶清脆地一碰,笑得傻兮兮的,“我們干杯呀。”
江修遠(yuǎn)眉心一跳,趕緊從兩人手里把酒瓶搶下來。
周笙笙不滿地推了推他,“你別鬧,我在和音音討論人生呢”
宋音白嫩的臉上浮著兩片晚霞,眼眸蘊著霧氣,聲音軟綿綿地附和,“對啊,我們在討論,你別打擾我們了。”
江修遠(yuǎn)不禁覺得好笑,安靜地在旁邊坐下。
他倒想聽聽兩個醉得不清醒的人能說出什么人生大道理來。
周笙笙斬釘截鐵道“愛情什么的都是浮云,十個男人里九個骨子里都是賤的,總是認(rèn)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陳奕迅的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她思索了一會兒,扯著嗓子唱了出來,“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從背后抱住你的時候,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你說男人可不可恨”
江修遠(yuǎn)越聽越不對,一偏頭,就看見身旁的小姑娘傻乎乎地,一臉認(rèn)真,像聽課一樣的聽著。
“俗話說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音音你見過母豬上樹沒有”
傻乎乎的小姑娘搖了搖頭,問什么答什么,“沒有。”
周笙笙把手很豪氣地一揮,“所以音音,我們兩個就不要再為男人傷心了,以后我們相互作伴,老了一起環(huán)游世界,多瀟灑多快活啊,就讓不靠譜的男人都見鬼去吧”
江修遠(yuǎn)聽得太陽穴一跳,不能再讓洗腦繼續(xù)下去了。
他點開手機通訊錄,翻到周博宇的號碼,撥了過去。
半個小時不到,周博宇過來了,一看到自家喝得爛醉的姐姐,頭就開始疼了。
然后,他一副操心老父親的表情,開啟了碎碎念的教育模式,“周笙笙你一個女孩子家,總在外面喝酒真的好嗎下次我絕對要告訴爸媽,扣你的零花錢”
周笙笙一個巴掌拍到他背上,“你唐僧啊你你忘了讀小學(xué)時被幾個小混混欺負(fù)得哭鼻子,是誰掄起掃把幫你擺平的”
周博宇哭喪著臉,“都過了多久啊,姐您能別一喝酒就提我這八百年前的破事嗎”
江修遠(yuǎn)開口問道“你負(fù)責(zé)帶她回去,照顧好她,行嗎”
周博宇惆悵地嘆口氣,“不行也得行啊,畢竟是親姐,又不是大街上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