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定義”秦汐愣住了。搜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網(wǎng)
她喃喃重復(fù)著吳希彥的話“和作用”
這是課本上絕對沒有的知識, 就算她把教材記得再牢, 也不會找到答案。
“嗯”吳希彥已經(jīng)擦干手。
他手指干燥溫暖，修長的指尖在秦汐臉頰上輕輕碰了碰。
吳希彥催促她“回答。”
“我不知道。”秦汐轉(zhuǎn)開頭。
她開始耍賴“這個都沒學過嘛, 我不知道標準答案。”
吳希彥輕笑出聲，低沉的氣音帶著一點愉悅。
a大學生都說，校草中的戰(zhàn)斗機謝連城學長有一把好嗓音。
光是聲音就能讓你的耳朵懷孕。
也有人說, 聽著影帝黎飛的原音，就感覺特別滿足。
秦汐卻總覺得, 他們的聲音都還及不上吳希彥那么清冽。
他就像是最醇厚優(yōu)雅的大提琴聲。
修長手指握著琴弓，聲聲碰觸你的心弦。
“嗯”
吳希彥轉(zhuǎn)身重新朝辦公室走去“至少不止可以整理復(fù)習和學習大綱, 檢查實驗, 考核基礎(chǔ)知識吧”
他微微側(cè)目，眼睛都染上淺笑，看著亦步亦趨跟在身旁的秦汐。
“當然不是。”秦汐咕噥著。
這是師兄，不是男朋友。
她已經(jīng)跟著吳希彥回到辦公室, 看著對方拉開椅子坐在辦公桌前。
電腦上是一篇打開的英文文獻，顯然是蘇澈和謝連城他們來之前, 他正在看的。
秦汐瞥了一眼, 就看到整段整段長長的專業(yè)詞匯，夾雜著基因符號和圖表。
吳希彥盯著電腦屏幕看了幾秒, 似乎沒打算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他很快最小化文章界面, 調(diào)出網(wǎng)頁。
這件事是不是就算過去了
秦汐自覺地站在他身邊, 乖乖保持安靜。
然后她驀然瞪大眼睛, 看著吳希彥當真在瀏覽器的搜索框里輸入男朋友。
呃
這還不算, 他還打開一個英文的百科搜索界面，連帶著英文也搜了一遍。
這倒是他的習慣，中文和外文文獻總是同步比對，避免漏掉重要的知識點或者研究
咦
自己在想些什么
這是在研究知識點嗎
“坐。”吳希彥已經(jīng)飛快瀏覽完搜到的網(wǎng)頁。
他這才轉(zhuǎn)頭看秦汐，順勢拉過一張椅子放在身邊。
“站著做什么”
秦汐“”
“我們來看。”吳希彥拿起一支中性筆，指著網(wǎng)頁。
他這模樣就像在上課一樣。
秦汐卻有些手足無措地坐在他身邊，臉上燒得厲害。
“只有定義，沒有作用和特點。”吳希彥說“顯然詞條不完整。修改下嗎”
他回頭看秦汐“怎么改”
“啊啊啊師兄你饒了我吧”秦汐雙手捂著臉。
她雙頰緋紅，從來都不知道，鋼鐵直男學霸式的直球戀愛。
竟然可以撩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修改
把親親抱抱舉高高
把在需要的時候安慰陪伴女朋友
是不是還要把kiss這樣的事都事無巨細全部列進去
秦汐從手指縫里悄悄看吳希彥。
對方似乎輕嘆口氣，抬手，輕輕落在她的頭發(fā)上。
微涼的發(fā)絲，還帶著檸檬草清新又略酸的味道。
吳希彥的手順著秦汐的發(fā)絲滑落，最后擋在她眼前。
連指縫里的視線都被擋住，秦汐失去了視覺，聽覺和觸覺就變得分外靈敏。
她能感受到吳希彥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感受到對方指腹上薄薄的一層繭，還有掌心的溫度。
“從蘇黎世飛a市要十二個小時。”吳希彥的聲音傳來。
他語氣仍然淡淡，聽不出多少情緒起伏“坐上飛機，或許是激素水平帶給我的沖動。但是我有更長時間平靜下來。”
秦汐沒說話。
“剩下的十一個半小時，我全在想，小師妹現(xiàn)在是不是躲起來在哭”
秦汐眨了眨眼睛。
她長長的睫毛掃過自己的掌心。
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被吳希彥的每個字。
每一聲藏在這幾句聽起來平淡的話后面，濃濃的擔心。
撩撥得更加明顯。
“水平峰值過去，恨不得縮地成寸，立刻就能到a市的想法卻更強烈。”
秦汐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她鼻子有點酸。
這種被人全心全意關(guān)心著擔心著的感覺，實在太好太暖。
“飛機上信號超差”吳希彥頓了頓，語氣似乎變得委屈，“我進不去直播間，一直卡著黑屏，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
“噗”秦汐再也忍不住。
她笑出了聲。
秦汐想推開吳希彥擋在自己眼前的手。
她要看看委屈巴巴的吳師兄。
她要看她一定要看。
她想看。
可是當秦汐才剛剛推開吳希彥的手，她的肩膀就被對方握住了。
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吳希彥手上用力。
秦汐整個人都被拉入對方懷中。
白大褂微微粗糙的棉質(zhì)面料擦過她的下頜。
她按著后頸扣在吳希彥懷中。
“吳師兄”秦汐的聲音悶悶傳來，“我想看看你。”
吳希彥似乎深吸了口氣，胸膛大力起伏著。
“不行。”他說。
秦汐輕輕哼了聲。
這里是實驗樓的辦公室，他身上還穿著白大褂。
耳邊是電腦運轉(zhuǎn)時，機箱發(fā)出的很輕很輕的嗡嗡聲。
然后他抱著她。
秦汐微微瞇起眼睛，只覺得內(nèi)心無比安寧。
她緩緩抬起手，也回抱住吳希彥。
短暫的擁抱后，吳希彥捏著她的肩膀輕輕推開秦汐。
他已經(jīng)整理好表情，眼睛看著秦汐的眼睛“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
他問“剛才你在想什么”
吳希彥換了個詞“擔心什么。”
他不等秦汐回答，繼續(xù)又問“所以今天為什么想陪我值班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個真的是因為想來陪你”秦汐說道“所以就來了。”
“嗯。”吳希彥點點頭表示認可，“所以真的是有心事”
秦汐“”
“不想告訴我”
嗚嗚嗚
她突然覺得有點害怕。
找個學神做男朋友，也是會鴨梨山大的啊。
吳希彥伸手，摸摸秦汐的頭發(fā)。
他回頭重新看向電腦，竟然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秦汐。”他叫她的名字，“待在我身邊。”
秦汐不太明白他這個待在他身邊究竟是什么意思，還是乖乖把椅子朝他挪近一點。
吳希彥又摸摸她的頭發(fā)。
“沒事了。”他說“事情總會解決的。”
他專注地繼續(xù)看著電腦屏幕。
秦汐坐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看電腦。
吳希彥看的文章她也看得懂，但是今晚思緒飄飛，怎么都無法集中精神。
過了兩分鐘，吳希彥突然站起來“你等我?guī)追昼姟！?
他很快去隔壁拿了一本書回來，正好是秦汐最近在看的分子生物學教材。
最新版，新書，實驗室一般會準備這些書籍。
“謝謝師兄。”秦汐翻開自己正在看的章節(jié)。
明明是枯澀抽象的文字。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秦汐看著看著，卻越來越平靜。
十分鐘后，她已經(jīng)全身心投入學習中。
辦公室重新變得安靜。
秦汐和吳希彥誰都沒再說話，只能聽到兩人悠長平穩(wěn)的呼吸聲。
偶爾，也會響起鼠標或是鍵盤清脆的咔噠聲。
一切都顯得那樣和諧安寧。
秦汐離開宿舍的時候，本來就已經(jīng)快十一點。
折騰這么一陣，時間早已過了凌晨。
她這半年多來勤奮是勤奮，生活一直挺有規(guī)律。
雖然說要陪著吳希彥值班，看完一節(jié)她之前看到一半的書上內(nèi)容。
她眼皮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秦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
等吳希彥覺得肩膀上一重，側(cè)頭看過去的時候，小姑娘已經(jīng)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
她閉著眼睛，長長睫毛垂下。
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辦公室空調(diào)很暖，秦汐臉上飛起一抹淡淡的緋紅。
淡粉色的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點潔白整齊的牙。
吳希彥右手本來握著鼠標，此時卻輕輕松開。
他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身體，讓秦汐靠在他肩上睡得更舒服一些。
辦公室中變得更加安靜，只剩下電腦機箱的風扇，還有中央空調(diào)進風口發(fā)出的小小的聲音。
吳希彥左手一伸，抓過放在一旁的自己外套，披在秦汐身上。
他全靠左手利用鍵盤控制電腦。
快到凌晨兩點的時候，吳希彥應(yīng)該去實驗室巡視。
但他一側(cè)頭，就看到仍然睡得很熟的秦汐。
再等五分鐘吧。
他目光從電腦時間上掃過。
再讓她這樣睡五分鐘，就叫醒她讓她去休息室睡。
他索性也不再繼續(xù)看電腦，側(cè)了頭，一根根數(shù)著秦汐又長又濃密的睫毛。
睡得真香。
吳希彥有點想笑。
剛才明明還滿腹心事的模樣，轉(zhuǎn)眼就睡得想跳。
還真是
大心臟女孩
難怪每次考試都發(fā)揮那樣穩(wěn)，也難怪實驗進度也是那樣穩(wěn)。
也難怪
吳希彥若有所思地轉(zhuǎn)頭看向電腦。
他左手在鍵盤輕敲，找出唐凌剪輯的那個視頻。
他沒開聲音，只是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自信又從容的秦汐。
不用聲音，他都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仿佛就在他耳邊回蕩。
吳希彥從瑞士匆匆飛回國的那天晚上，當他回到家中，打開電腦登陸論壇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
那瞬間百味雜陳，又是高興驕傲，又是有點淡淡的失落。
秦汐其實，沒有那么需要他吧
但是她看到自己時，眼睛比夜晚星辰還要明亮璀璨。
吳希彥把那段視頻反反復(fù)復(fù)看了七八遍。
第二天他又匆匆趕回瑞士。
在返航的飛機上，他又將視頻刷了至少十次。
后來干脆戴著耳機，聽著秦汐的聲音沉沉睡去。
頭等艙中坐在他身邊陌生英俊的北歐男子，到最后都忍不住頻頻好奇看他。
飛機平穩(wěn)落地的時候，剛好是他不知道看的第幾次視頻結(jié)束。
手機上畫面正中的少女，微微笑著直視鏡頭。
蘇黎世冰冷的風呼嘯著吹過。
吳希彥握著手機快步走向機場出口。
如果說匆匆回國的時候，就如他所說，是因為激素分泌熱血上頭。
那么現(xiàn)在，吳希彥在歐洲凌冽的寒風中，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怦怦怦。
他是醫(yī)學生，以前不喜歡文學上關(guān)于心跳近乎夸張的渲染。
可是那瞬間，他真的感覺到了，仿佛真的可以從嗓子中跳出來的，那樣劇烈快速的心跳。
那不是普通的心動過速。
那大概就叫做，心動。
吳希彥唇角逐漸變得柔和。
直到辦公室門上，傳來三聲輕輕的，禮貌的敲門聲。
吳希彥下意識地先去看了眼，仍然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的秦汐。
小姑娘只是稍微動了動身體，臉頰在他肩上蹭蹭。
微微張開的嘴唇抿抿，又繼續(xù)沉沉睡去。
吳希彥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門外走廊上，穿著深駝色大衣的年輕男子長身而立。
他容貌極其出眾。
剛才來找吳希彥的謝連城和蘇澈，已經(jīng)是非常出色的俊美男子。
可是在這人面前，似乎也要遜色三分。
洛斐
吳希彥神色凜然。
今晚上的客人還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洛斐的目光，先落在倚靠著吳希彥肩膀的秦汐身上。
就算對方背對著他。
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秦汐。
她身上還蓋著吳希彥的外套。
黑色的頭發(fā)似乎從半年前剪短后，就再也沒留長過。
以前她也是喜歡長發(fā)披肩，是個精致，又愛浪漫的女孩的。
睡覺的時候確實很乖。
可以維持一個姿勢，蜷縮著身體抱著被子好眠到天明。
后來
秦汐有很長一段時間，總是很容驚醒。
一點點小小的動靜，就能讓她從睡夢中醒來。
有時候她也整夜整夜做噩夢。
被噩夢嚇醒的時候，頭發(fā)常常被冷汗浸透。
秦汐一直都瘦。
被噩夢嚇醒的她，簇擁著被子，蒼白著一張小臉坐在那的模樣。
看起來更是可憐兮兮的。
洛斐知道她噩夢的源頭，是因為自己。
她本來就是個三觀端正，心地善良的女孩。
是被自己強行拉到黑暗的泥淖里。
是為了自己，才讓她的雙手也逐漸伸向黑夜。
也是因為自己，她才毅然拋棄了本來可以平安幸福的一生，陪著他行走在黑暗中。
洛斐靜靜看著倚靠著吳希彥睡得安穩(wěn)的秦汐。
他已經(jīng)很久未曾見過她睡得這樣香甜的樣子。
他漆黑的眼睛里閃過一抹暗色。
很久之后，才緩緩轉(zhuǎn)到吳希彥臉上。
洛斐朝吳希彥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自己出來。
他轉(zhuǎn)過身，臉色的冷漠有一瞬間的龜裂。
原本鋒銳冷肅的目光之下，仿佛有什么翻涌著，就要沖破那漆黑的屏障出來。
但是等他聽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還是忍不住側(cè)目，眼角余光看向身后。
吳希彥輕手輕腳地抱起秦汐，將她小心放在沙發(fā)上。
他繼續(xù)用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想必很快，秦汐身上就會沾染上他的氣息。
洛斐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握緊。
他是那樣用力，手背上青筋迸起。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沖進去將秦汐搶回自己身邊。
讓她以后只能
洛斐眼瞼微微垂下，遮住了眼中的光。
他低頭看向自己緊握成拳的雙手。
這世上最讓人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愛人在你面前倒下，你只能眼睜睜守在手術(shù)室外面，雙手還沾染著她身上的血。
而是
洛斐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秦汐當時被他送到醫(yī)院時，雖然已經(jīng)流了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