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人, 接下來便順理成章。
里應外合, 半個時辰后, 就控制住了縣令府。范大勇派人召集珙縣的豪強官吏, 他為人大方, 素來熱情, 在珙縣頗有聲譽。
珙縣的許多豪紳被杜方才壓榨剝削, 如今范大勇起事,雖然驚訝,但一則不從則死,再則對杜方才恨之入骨, 三則如今起義各地都是,在威逼利誘之下,沒動用武力他們便屈服了。
因不曾大動干戈,血流成河,珙縣百姓黃昏才知道珙縣縣令被殺,珙縣易主的事情。
初三因負責歸攏降兵, 也很忙碌,等他諸事結(jié)束,已是暮時。他將結(jié)果告知范大勇, 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找“阿泠”,今日縣兵降后, 她便自行離開了。
范大勇叫初三等一等, 關(guān)于阿泠他還有事想問, 這個人是不是阿泠若是,感覺不像,若不是,她還有雙胎姐妹
這件事初三不好回答,阿泠的情況他都不是很清楚,只是道“阿泠情況復雜,三兩言語,不便說清。”
范大勇清楚了初三的言下之意,他笑著擺擺手“既然如此,為兄也不多問了。”
初三在縣衙里找了半天,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又急匆匆去了范家客院,阿泠的房間里還是沒有人。
初三有些著急,這個阿泠是阿泠又不是阿泠,行為難以用正常人揣測。畢竟當時在覃陽她恨不得殺了他,今日現(xiàn)身,卻分明是來幫他的。
范家找了個遍,沒發(fā)現(xiàn)阿泠的蹤跡,初三又去縣城里找了一遍,今日雖然珙縣改主,但對百姓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初三上街后,街上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珙縣雖然不小,可憑初三的腳力,一個時辰也有就走完了。
還是沒有她的任何蹤跡。
初三心跳卻越來越快。他準備再回范家去看看,就在這個時候,黑色身影從轉(zhuǎn)角走過,初三連忙叫了聲阿泠,走上前走。
“你找誰”少女奇怪地回過頭,不是阿泠。
初三道了聲抱歉,揉了揉眉心,側(cè)過頭,恰好看見三米處的少女,少女靠墻斜立,懷中抱著一把與她身形十分不匹配的長刀,瞧見他看過去了,輕輕挑了下眉。
初三下意識走上前去“阿 ”相同的一張臉,卻完全迥異的表情神態(tài),那個泠字有片刻遲疑。
“天黑了,我們該回去了。”初三柔聲道。
純澈干凈的眼突然抬了起來,帶著三分迷惑,兩分嫵媚,少女沖著他勾了勾唇。初三是見過阿泠笑,她的笑溫柔明媚,像是春日里的潭水,可他沒見過她這樣笑過,笑的嫵媚動人。
初三有些失神,就在這個時候,少女趁機對他揮出了長刀,她的動作快的像風,沒有留有余地,看中他最薄弱的地方,定定砍去。
這一刀沒有幾個人擋過。
在無數(shù)次危險中淬煉出來身體反應讓初三在少女抬起手腕時朝后方躲去,可這一刀還是沒有徹底避開,銀白的刀刃劃破袖籠,露出那層薄薄的棉花,鮮血從棉花下冒出來,染紅雪白的棉花。
“功夫挺好。”少女眉擰成弓形,旋即拿刀又揮向初三。
還是毫不留情,下了狠手。
初三不敢掉以輕心,她力氣不大,但招式凌厲狠毒,和他在獸場無數(shù)次的生死關(guān)頭打磨出來的兇殘不輸半分。
不過幸好她在力道上比他弱了太多,初三有心防備,且知道自己絕不能手軟,便也沒讓著她。趁她拿刀握緊她的手腕,再下重力,哐當一聲,少女手里的長刀掉在地上,又見她踢腳,初三狠狠壓身,用膝蓋死死頂住她。
少女還有左手,便朝著他的面頰抓去,初三便接這次機會,將她另一只手按在墻上。
“放開我”兇獸般不滿的目光,她抬起頭咬牙切齒道。
制服她需要花很大精力,初三不敢掉以輕心“你若是不亂動手,我就松開你。”
“我就是要動手呢,你殺了我啊”她冷冷地說。
初三深吸了口氣,他自然不可能殺了她,他看著少女,認真和她講道理“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實在用不著這么對我,何況你上午還助我,阿,你到底想干什么 ”
初三實在不清楚,若是真的想弄死他,今日在縣衙,他被這么多精銳圍剿,若是她出手,起碼有九成把握。可是她在幫他。但若是她真心想幫他,方才眼睛里的殺氣不是假的。
她還想要了他的命。
她掀了掀眼皮子“想知道”
初三點了點頭。
少女忽然咯咯一笑“我喜歡,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可以嗎”
初三眉頭皺了起來“ 這樣會帶來很多麻煩。”
“麻煩”少女不在意地嗤笑一聲,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一側(cè)頭,換了副神色,被初三掣肘住的四肢也不偷偷用力了,軟軟的無力的沖著他說,“可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你會幫我解決麻煩對嗎,初三。”最后兩個字她學著阿泠的發(fā)音方式,聲音溫柔。
“我”
“我是阿泠呀,你放開我好不好”黃昏,涼風,少女帶著藥香的呼吸噴灑在初三脖頸處,他垂眼看她,她正希冀懇求地望著他。
是阿泠的眼神。
初三的手一松,少女察覺了,輕輕勾了勾唇,初三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再度加重“你和我回去。”他沒松開少女,反而直接解開外裳腰帶,綁住她的雙手,瞧見她白皙柔軟的手腕被緊緊勒住,初三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動作卻沒有停下。
若是隨少女亂來,待阿泠醒后,一定會有很多麻煩。做完這些,他直接將人往肩上一抗,朝著范家走去。
“你放我下來”她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