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漾猛地頓住腳步。
有多久沒聽到有人叫他“好好的”了
“傅先生,這世上就沒有您辦不成的事,這次一定要幫幫我。”
“傅總,能者多勞,都交給你了。”
“傅哥,你那么多錢,就借我一點救救急嘛,好不好”
“不怕,以你的能力,再大的困難也能扛過去。”
“呵,傅書漾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么了不起”
“死得好,這種垃圾就不配活在世上。”
“早就看傅書漾不順眼了,天天拽得不行,報應(yīng)報應(yīng)。”
“傅書漾終于死了,蒼天有眼啊。”
傅書漾垂下眼眸,掩掉所有情緒,去看懷里的小姑娘。
醉酒的小姑娘已經(jīng)又睡熟了,白凈的小手還搭在他的紋身上。
胸口像被螞蟻叮了一口,輕輕淺淺的癢意順著皮膚滲透進血液,再由血液蔓延到心臟。
傅書漾很想撓一下,奈何兩只手都沒空。
他顛了顛手臂,許玫的手便自然地滑落下去,這才感覺那癢意稍微退了點。
真輕,沒吃飯嗎
這體力真能跳舞
不會在舞臺上暈倒吧
傅書漾胡亂想了一陣,才抬步走出飯店。
門口,楚燁然和姚凈居然都還沒走。
“時間不早了,我回家不方便,今晚到玫玫家蹭住。”姚凈靠在車門上道。
她還是含蓄的,沒直接說擔心傅書漾會對許玫做什么。
楚燁然在車的另一邊朝傅書漾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他勸過了,但沒用。
“那太好了。”傅書漾松了口氣。
如果沒有姚凈,他還真不方便照顧一個小姑娘。
彎腰把許玫放進后座,傅書漾就退了出來,自覺坐到副駕去。
姚凈這才滿意,上后座替許玫挪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她靠著自己睡,然后轉(zhuǎn)頭瞪了跟上來的楚燁然一眼看人家多紳士,不像你。
楚燁然我怎么了
冤死了好嗎
分明是她自己先靠上來的,可他還不敢明著反駁。
這天晚上,許玫做了一整晚的夢。
夢里全是原主經(jīng)歷過的事情。
小時候被寵成小公主,后來變故突生,她摔進了泥沼里,嘗遍人間冷暖,再也沒能爬出來。
最后,許玫看到原主站在虛空里對她說“謝謝你讓我解脫。”
許玫一驚,醒了過來。
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許玫伸了個懶腰,明顯感覺到身體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不是肉眼可見的變化,是一種類似第六感的交流。
之前許玫能感覺到,自己和這具身體融合不是很好,外表看不出來,但就像穿了不合腳的鞋,自己能感受到不舒服。
有好幾次,遇到許家人,這身體都會有細微的情緒表達。許玫有時候在心底跟原主交流,雖然得不到確切回答,但也都能感受到她隱約的情緒波動。
今天,她全都感覺不到了。
“你是終于釋懷了嗎”許玫在心底默默地問。
沒有回應(yīng),但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種“使用身體”的感覺消失了,她真正有了“這是我的身體”的感覺。
許玫松了口氣。
昨天做斷絕父女關(guān)系的決定時,她還擔心原主會不開心,畢竟原主跟許家糾纏了一輩子,不死不休。
現(xiàn)在看來,原主似乎并沒有不開心。
或許,她也累,只是做不了決定。
昨晚夢到的記憶里,其實有一段很溫馨的日子。準確點說,是大部分記憶都很溫馨。
許仲亞翻車,是在原主初二那年,那年她十三歲。
十三歲以前,原主擁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生活富足,媽媽漂亮又溫柔,爸爸雖然在家的時間不多,但能掙錢,長得帥。關(guān)鍵是他很寵原主,她想要什么,爸爸都會給她買。
身邊的朋友同學都很羨慕原主,說她是個小公主。
十三歲那年,最疼愛她的媽媽沒了,家里多了個姐姐。
原主很憤怒,她不能接受媽媽為救別人而離開,也不能接受爸爸的背叛。
她覺得都是許仲亞的錯。
許瑯卻說,爸爸也不希望她們死,該恨的是那個神經(jīng)病。
此話深合許仲亞的意,他從此就徹底拋棄了自己的良心。
可許玫明明通過原主的記憶看到,許瑯背著許仲亞也哭罵,也摔過東西。所以原主不喜歡許瑯,覺得她裝。
許瑯心里應(yīng)該也是有怨氣的,她只是夠聰明,知道要靠誰吃飯,所以把情緒發(fā)泄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許玫搖搖頭,從床上爬起來,不再多想。
不管怎么說,許仲亞才是罪魁禍首。
她現(xiàn)在還不足以跟許仲亞抗衡,但她有傅書漾幫忙。
從昨天的表現(xiàn)來看,傅書漾的能力已經(jīng)毋庸置疑。
他肯定有很多掙錢門道。
慢慢來,先阻止傅書漾黑化,然后向他討教幾招賺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