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是秦丞早早就安排好了的,除了他們幾個之外確實沒有其他人。
濱江的包間夜景一流,辛月坐在主位,其他人在她右手邊順著排開。
有她在,易宣不主動說要喝酒,秦丞也不敢給他倒。他和辛月喝著一樣的橙汁,乖得很。
詹清芮在他旁邊,看他一口一口嘬著橙汁,險些驚掉了下巴。
她認識易宣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兩人見面的時候她沒有哪一次見他喝過酒以外的東西,今天這是怎么了
比起她,秦丞和黎天浩倒是十分鎮(zhèn)定。
外人面前是狼,辛月面前是狗。易宣的這種反差,他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今天在這個包間里坐著的人無一不是家境殷實,后臺扎實的。高考對他們來說只是走一個過場,他們的未來早就已經(jīng)被人鋪好了紅毯,只等著他們一步步往上走罷了。
不過高中三年,過得挺憋屈了,高考結(jié)束,他們等于徹底解放,可不得好好慶祝一番嘛。
席間,詹清芮幾次想和易宣說話都沒得到回應(yīng),她又試圖通過秦丞和黎天浩打聽打聽易宣和辛月之間是怎么回事,但這倆喝著小酒吹著牛逼,歡樂得沒空理她。
氣得詹清芮只能悶頭喝酒。
飯吃的差不多,易宣突然起身將餐巾放在桌上,“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
他一動,詹清芮和秦丞也跟著動起來。
易宣望著辛月,似乎在等她回答。
辛月正低頭喝湯,抬眼的時候看見秦丞順手拿走了桌上的打火機。心下明了他們是去干什么的,她便繼續(xù)垂眸喝湯,淡淡應(yīng)“去吧。”
待他們?nèi)齻€出去,包間里只剩黎天浩和她兩個人。黎天浩討好地給她夾菜倒水,勤快得像只小蜜蜂。
秦丞和黎天浩跟易宣同班三年,易宣自是不用說,可打從他們認識辛月開始,黎天浩就對辛月有一種又愛又怕的情緒。
誠然辛月的外形非但一點都不可怕,反而還漂亮溫柔得很,可她不說話時候那股子冷艷的勁兒著實有架勢。跟易宣混熟了之后,順帶著了解了些辛月的情況,黎天浩就越發(fā)覺得辛月其實是個低調(diào)的“大姐大”。
由于黎天浩在自己面前總是表現(xiàn)得非常乖巧,辛月對他也更溫和些。
“天浩,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辛月正說著,包間里突然傳來一陣重金屬搖滾的音樂聲,聲音巨大,她嚇了一跳。
黎天浩正給她倒果汁,低頭一看,是詹清芮的手機在響。他想也不想過去按了關(guān)機,回來繼續(xù)給她倒水。
“月姐你別停筷子啊多吃點多吃點,你太瘦了”
“謝謝。”辛月細細地沾了沾嘴角。看了一眼被他直接掐掉的電話,她淡淡問“你這樣掐掉別人的電話沒事嗎,她會生氣吧”
“沒事兒,誰讓她煩人”
辛月淺笑,“我好像之前沒有見過她,她叫什么名字”
“詹清芮,她是隔壁學(xué)校的。”黎天浩說著就想坐下,腿剛一彎,他突然想起這是誰的位置,趕忙換到辛月左手邊的空位上,“本來今天都不打算讓她一塊兒來的,但她上次請我跟秦丞宵了個夜,秦丞就想借這次還她一個人情來著。”
黎天浩說話時的語氣有些不屑,他好像忘記了剛才他還是蹭著詹清芮的車來的。
“她是沖著宣哥才跟我們一塊兒玩的。”他悄聲說“宣哥說她有病。”
辛月想笑,但忍住了,“別瞎說。”
易宣入學(xué)得早,年齡其實比他們還要小一些,但他身邊的人都叫他哥,尤其黎天浩。他比易宣大整整一歲,他開口叫宣哥,辛月特想笑。
“真的公主病”估摸著易宣快回來了,黎天浩又繞回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他難得謹慎,這會兒就怕易宣推門進來看見他跟月姐坐一起,又得沉著臉嚇人了。
辛月的目光順勢落在詹清芮那價值不菲的大牌手機殼上,若有所思。
詹清芮是為了易宣才跟著他們一起玩兒的不假,就沖著易宣那張好看的臉,想跟他們在一起玩的女生多了去了,但詹清芮卻是辛月至今為止看過的唯一一個成功和他們玩在一起的,而且是連續(xù)兩次。
她正想著,易宣他們回來了。
秦丞先進門,一推門就帶進來一股子煙味。
辛月對尼古丁的味道極其敏感,她掩著口鼻,怕自己打噴嚏。
易宣隨后進來,他在身邊坐下,身上的味道倒是清清爽爽的。
辛月有些好奇地抬眸望著他。
易宣低頭對她笑,輕飄地說“我真是去廁所,你在,我哪敢抽煙。”
他的語氣太自然了,辛月聽著,一時也沒覺出哪里不對。
秦丞在一邊鬧著已經(jīng)吃好了,要馬上開始下一攤。
在場的只有辛月和易宣沒有喝酒,她說送他們,詹清芮卻說“不用了姐姐,你先回家吧,讓易宣開我的車就好啦。”
她語氣活潑,說話間看著易宣的眼睛滿是迷戀的光。
“也好”辛月想了想,正要囑咐易宣晚上不要開太快,腰卻被人攬住。
易宣從她身后上前,擁著她推門出去,頭也不回“秦丞,叫代駕。”
秦丞在后邊高聲應(yīng)“好嘞哥”
車上,辛月側(cè)眸望著駕駛座上歪躺著的少年,語重心長道“易宣,你這樣對女孩子以后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易宣連眼皮都沒掀,“我有。”
他接話太快了,辛月一怔,方向盤沒把穩(wěn),車身往旁邊一歪,差點擦到旁邊的防護欄。
易宣睜開眼,見辛月看了眼后視鏡,語氣自然平淡“剛才被遠光晃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