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要下山,天邊一片紅彤彤的火燒云。
山風(fēng)中浮動著風(fēng)吹稻香的味道,山腳下一片金燦燦的麥田旁,有一條小河蜿蜒流淌。
此時李哲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赤腳站著小河中,背上還有一個竹簍,正專心致志的摸著螃蟹。
手伸進岸邊的一個螃蟹窟里一陣摸索,突然,他臉上一喜,隨即又齜牙咧嘴的咒罵起來。
將沾滿泥水的手臂從窟里拔了出來,同時帶出來的,還有一只被泥漿包括著的大螃蟹。
估計是打擾了睡大覺很是不滿,螃蟹用它的兩只大鰲,狠狠地鉗住了李哲的虎口,疼的他直抽冷氣,掰了幾下都沒能讓它松開。
此時螃蟹也發(fā)現(xiàn)不妙,主動松開大鰲想要滑回蟹洞,卻被李哲陰笑著一把摁住,順便清洗了一番,扔進了魚簍。
“嘿嘿,晚上一盤清蒸大閘蟹夠料了。”
瞄了一眼魚簍,里面已經(jīng)有五六只大大小小的肥碩螃蟹,李哲笑的很得意。
很快,他又找到了一個螃蟹洞,這蟹洞周圍沒有新鮮清晰的抓痕,有螃蟹的可能性不大,不過李哲可是寧錯殺不放過,伸手將朝里面抓去。
“媽的,果然沒有。”
摸了一陣,也沒摸到螃蟹,李哲又使勁往里伸了伸,一些老螃蟹老奸巨猾,洞也打的很深,一旦發(fā)現(xiàn)來犯者,會盡力往里面藏。
“什么鬼東西”
突然,李哲感覺自己摸到了一個圓滑冰涼的東西,感覺像是個瓶子,就順手給掏了出來。
果然是一個瓷瓶,造型有點奇怪。
“會不會是古董”李哲心中一跳,江城屬于古城,新聞里經(jīng)常提有人在田邊挖到古董。
趕緊將瓷瓶放在河水沖洗了洗,露出了原貌。巴掌大,潔白,純凈無暇,上面還有淺淺的古樸雕繪,只是看了半天也認(rèn)不出圖案到底是什么。
材質(zhì)像是燒制的白瓷,又好像是玉質(zhì),總之李哲第一眼看過去就非常喜歡,感覺這瓶子應(yīng)該是工藝品。
“可惜,是嶄新貨,應(yīng)該不是古董,留著玩吧。”
將白瓷瓶一起扔進魚簍,李哲又摸了幾只螃蟹,順便逮了幾只龍蝦,摸了幾只河蚌,就跑回了不遠處的一片農(nóng)田。
父母也忙完了農(nóng)活,三人在淺淺暮色中一起回家了。
晚飯,紅彤彤的大閘蟹被一家三口吃的干干凈凈。
蹲在飯桌旁的土狗看著嘴饞,想要啃桌邊的螃蟹殼,被李哲給敲了一頓腦袋,這玩意雖然嘎嘣脆,蟹肉味,但卻容易傷到狗狗的腸胃。
“給,你吃這個”李哲將清水煮的龍蝦和河蚌,扔到了狗盤里。
野生的河蚌、龍蝦,和養(yǎng)殖的不一樣,生在爛泥溝或者不干凈的水質(zhì)里,村里人摸到了,一般都拿來喂小狗小鴨。
“小哲,今晚早點睡,別抱著手機打游戲,明天要早起,和我們?nèi)ソo果樹打農(nóng)藥。”
吃完飯沒多久,李衛(wèi)國起身提醒了李哲一句,自己拿著剪刀到院子里修剪盆景。
“知道了,爸。”
李哲應(yīng)了一聲,開始收拾飯桌。
大黃狗一個勁的搖著尾巴,蹲在旁邊看著他忙活,嗚嗚叫上兩聲,等著喂食。
收拾好飯桌喂完狗,無聊走到院子里,李哲指著占了幾乎半個院子的盆栽“媽,現(xiàn)在盆栽好賣嗎”
這一盆大大小小的盆栽,都是李哲老爸親手弄出來的,各式各樣,從橘子樹到夾竹桃,玫瑰花到文竹,甚至連珍珠黃楊都有。
平日碰上趕集什么的,也會拿一些到市場上賣掉。
“好賣個啥,不都是你爸喜歡折騰,凈整這些稀奇古怪沒用的玩意,能不能賣回花盆錢都夠嗆。”
老媽正從曬干的車前草上收集種子,聽到這話瞪了李衛(wèi)國一眼,有些生氣的埋怨。
正在給一株夾竹桃修剪的李父哼哼了兩句,也不反駁,似乎有些心虛。
洗漱完成,李哲躺在臥室床上翻著手機,不舍得開空調(diào),臥室里的吊扇呼哧呼哧的轉(zhuǎn)動著,還是有些悶熱。
大學(xué)畢業(yè)回家兩個月,他已經(jīng)漸漸開始適應(yīng)山村的這種生活節(jié)奏,就是有些無聊,沒有網(wǎng)絡(luò)肯定是不行。
朋友圈中,同學(xué)朋友們都在曬著自己的幸福生活,有的剛?cè)肼毷澜缥灏購姡蓜艥M滿,有的剛馬爾代夫婚禮回來,一堆碧海藍天的照片,還有同學(xué)當(dāng)了游記作家,全世界吃喝玩樂寫,甚至還有學(xué)霸跑到了華爾街搞高大上的對沖基金
一事無成、回家種地的李哲感覺有點蛋蛋憂傷。
“媽的,明天我去直播抓螃蟹去,等成了戶外網(wǎng)紅大神,年入百萬,老子也要狠狠秀”哼哼了兩句,他自我安慰道。
看了幾個小時的網(wǎng)絡(luò),頭昏腦漲,感覺有些口渴,李哲心不在焉的抓起床頭書桌的杯子,咕咕灌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