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看著自己面前情緒激動的學生,他能理解后者的心情。他也是有這樣的想法的,也覺得天機造物需要擁有上層力量,他一直以來也是這么做的。
可是自上次事機后,他的警惕心就很重了。生怕有人利用他的心思做出一些在天機造物承受范圍之外的事情。
在有了上層造物軀殼后,他覺得現(xiàn)在應該做得是沉淀,而不是急著向前。如今必須把韁繩收攏,因為他怕若是不攔著一點,天機造物就這么一頭沖出去,那時候局面誰也控制不了了。
他并沒有急著去安撫自己的學生,而是道“我正好要見赫暢,你就在此等著,聽聽他怎么說。”
“是”
中年男子不覺精神振奮,因為赫暢此人是效忠于天機院的玄修,目前在那方層界之中,其身份與其余天機院的玄修比起來,已是屬于地位最高之人了,每過三個月都會過來向天機院匯報所得進展。
兩人等了沒有多久,隨著廳門推開,一名玄修走入進來,他對著魏山一禮,道“見過宗匠。”
魏山道“赫暢,近來可有收獲”
赫暢恭敬道“回稟宗匠,近來記載皆在此上。”他雙手一托,將一塊玉板呈上。
魏山示意了一下,中年男子急忙上前接了過來,他伸手在上一撫,上面便有密密麻麻字跡和圖形顯露出來,并附帶有各種造物技藝,只是等他看完之后,卻是面露失望之色,道“還沒能找到造物煉士的技藝么”
赫暢看向魏山,慚愧道“屬下無能,那方層界之中的高明造物技藝,幾乎都是在昊族上層手中,屬下現(xiàn)在只是主持一地造物工廠,可只是能安排一些雜事,昊族對上等技藝嚴防死守,非昊族不能接近,屬下一直在想辦法,可是始終不曾如愿。”
中年男子道“你不是娶了一個昊族女子了么”
赫暢無奈道“若不是如此,我也主持不了那造物工廠,可再想進一步就難了。”
魏山則道“你何須自責,這事你已經(jīng)做得非常不錯了。”他再問了一些具體情況,安撫幾句,就讓赫暢退下去了。
中年男子這時道“老師,我聽說那些玄修比我們走得更遠,而且似乎還和昊族上層聯(lián)系緊密,要是他們想要拿到那些技藝,想來是十分簡單的,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拿到了,可是他們偏偏沒有拿出來交給我們,我看他們就是不想看到我等造物有所進步”
魏山沉聲道“先不說他們拿到了與否,便按照修道人的說法,兩邊的道機是不一樣的,那邊能做之事,這里未必也能做。”
中年男子據(jù)理力爭道“可是老師,道機雖是不同,但造物軀殼的成功,已然證明我輩造物亦能能攀上境,此法是行得通的,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對真正的辦法。”
說著,他懊惱道“要是玄廷這次答應支持我們,我們說不定就能越過這一關了。那些修道人就是看不得我們好”
魏山看他一眼,道“你太偏執(zhí)了。”
中年男子一怔,抬頭道“老師”
魏山沉聲道“我以前以為也是認為玄廷有打壓造物之嫌,不想讓步,可是后來我仔細想過,玄廷不是怕我們進步,而是怕我們走的太快,無法駕馭自己還不能駕馭的力量。
那方層界走了多少年千多年不止。我們可是短短兩百余年的時間,就走到了與之相近的地步了,實則這就是玄廷推動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我們該有的都是有了,不能再急了,就像一個疾跑之人,要停下來歇歇了,我們現(xiàn)在不需要那么激進,只要腳踏實地往前走就行了。”
中年男子卻是焦慮道“老師,可這明明是我們大好機會,為什么要放棄呢”
魏山語重心長道“機會是機會,但也要看我們能不能去握持住,去爭搶自己本來就得不到的東西,那是以蛇吞巨象,是要把自己吃撐了的。”
他勸慰道“你也不用覺得沒有機會了,現(xiàn)在有這具造物軀殼難道還不夠么等我們把這完全吃透,能夠自如駕馭了,擁有真正的上層力量了,那么自然可以去爭取我們所能得到的。”
中年男子仍不甘愿,他道“可是這么好的機會”
魏山搖頭道“我說了,以現(xiàn)在我們的力量,玄廷便真是在后面推動,那也只是揠苗助長,不利于長遠,反而會頭重腳輕,要是出得什么問題,那就是造物的錯了,天機造物很可能毀于一旦,我寧可現(xiàn)在穩(wěn)一穩(wěn),在我看來,玄廷的決策是對的,”
中年男子低著頭不說了,但顯然不怎么服氣。
魏山揮了揮手,嘆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來找我。”
中年男子抬手行了一禮,一言不發(fā)走了出去。
魏山看著的身影,暗嘆道“當初我把你放到地方天機院到去,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啊。”
中年男子走到了外面,他沒有回自己的居處,而后乘坐地下馳車,來到了玉京天機院一處偏遠庭院內(nèi),這里有一間茶室,一個面容普通,身著銀袍的老者在這里等著他,待他坐下后,道“宗匠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