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槐依舊在原地發(fā)著愣, 并沒有伸出手和他握手。
來人輕笑一聲,緩緩把手收了回去,“怎么,看到我很驚訝”
他垂下眼眸看他,面容俊朗, 身姿如松, 眉目如畫,一雙黑眸像靜水深流,深邃又沉穩(wěn)。
唇角的笑意仿佛精心測量一般,完美卻隱隱含著一絲疏離。
“阿楓。”秦予槐怔了好一會兒, 終于勉強開了口。
這人出現(xiàn)得太突然,他一時半會都反映不過來他的名字。
季子楓眸光流轉,唇角微揚, 略帶自嘲道, “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忘記我了。”
“怎么會。”秦予槐擺擺手,笑瞇瞇的, “季小楓嘛,我怎么可能忘,哈哈。”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人的笑容僵住了,黑眸微微瞇著,隱約還透出一絲很不愉快的黑氣。
“怎么了”秦予槐不明所以。
這時候, 走廊里剛好傳來了趙森的聲音,帶著調侃的笑意,“喲, 這不是季影帝嘛,你怎么在這里啊”
三兩步走了過來,他恍然大悟道,“噢,季影帝確實和槐槐認識的,怎么樣很久沒見了吧。”
季子楓偏頭對他微笑,禮貌地頷首,“您喊我子楓就好。”
聲音溫和如春風拂面,秦予槐心里卻咯噔一聲。
欸原來不是小楓是子楓啊
“發(fā)什么呆呢”趙森好笑地拍了拍秦予槐的肩膀,又看著季子楓,“走吧,正好咱們季影帝也在,一起出去吃個飯如何”
季子楓不置肯否,似乎是在等他的意見。
“好。”秦予槐點點頭,掏出手機發(fā)微信,“我讓我隊友先回去。”
趙森開車帶他們去附近熟悉的餐館,還有一個相熟悉的女主持人也一起。女主持人叫管柔,年紀挺大,為人很友善,他們一般都喊她管姐。
管柔坐在副駕駛上,他們倆坐在后座。
一開始車里只有前面兩人在交談,偶爾回頭問一聲秦予槐和季子楓。
后面的人相互間一句話都沒說。
秦予槐抬眼去看他,季子楓雙腿交疊坐著,坐姿優(yōu)雅大氣,手肘撐在頰邊,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年不見,十歲的男孩子變化很大。季子楓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閑西裝,頭發(fā)和當初的愛豆頭不一樣,是清爽的純黑色碎發(fā),露出一張完整的側臉。
精致的下顎線,高挺的鼻梁,鋒利的眉梢,還有明顯不同于之前沉穩(wěn)深邃的眼神。
他坐在那里,感覺和秦予槐平時接觸到的其他愛豆非常不同,他擁有一種氣場,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才能有的強大氣場。
“季影帝,要不要和我們談談你的獲獎電影啊”趙森找話題,引季子楓說話。
“電影么”季子楓笑了笑,“是我運氣好,所以被吳導看上了。”
“哈哈,你可別謙虛,一次是運氣,兩次還能是運氣”管柔轉過頭插話道,“再說了,如果不是演技好,怎么可能在校期間就被導演找去拍電影。”
“就是啊子楓,你看看你年紀輕輕,又參演過某萊塢的大片又拿了金枝獎影帝,史無前例噢。”
趙森也跟著附和。
秦予槐聽他們聊了好一會才明白了過來,季子楓在學校的時候被一個某萊塢的導演看中,帶出國去拍了一部票房很好的大片,就是他和聞嵐在國看到過的那部。隨后又邂逅了著名華人導演吳志,成為了他新電影的男主角,因為作品質量過硬,演技脫穎而出一舉成為了國內最具權威的電影獎項金枝獎最年輕的影帝。
可謂是風頭正勁,炙手可熱。
秦予槐這些日子一直忙于學習,都沒怎么關注演藝圈的事。就連季子楓演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槐槐,你看過子楓演的新電影嗎”趙森突然問他。
“啊,看過看過。”秦予槐的手在腿上搓了搓,閉眼吹,“演得特別好,我覺得帥呆了。”
說完以后車里就安靜了下來,尷尬肉眼可見地在車內彌漫。
秦予槐下意識朝季子楓看過去,他偏著頭,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臉上,勾著唇說了聲謝謝。
只是笑意分明很冷,遠未達眼底。
秦予槐干笑兩聲,知道自己肯定是弄錯了什么,側過身掏出手機來百度了一下。
嘶。
看著劇照里化得灰頭土臉穿得破破爛爛仿佛拾荒者的季子楓,他立馬就明白自己哪說錯了。
嗚嗚。
沒看就沒看,干嘛要撒謊啊
秦予槐撓頭,生無可戀地小聲挽救,“就就是很帥啦,怎樣都很帥的。”
趙森在前面哈哈笑著轉移話題,管柔幫襯著,氛圍又重新熱了起來。
秦予槐松了口氣,低著頭繼續(xù)翻看季子楓的演的片段,竟然只是幾個眼神就把他激得起了起皮疙瘩。
越是熟悉的人就越能感受到他的不可思議,鏡頭里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脫胎換骨,一點也不像本人。
雖然季子楓本人現(xiàn)在和以往也相差甚遠。
琢磨了好一會兒,秦予槐決定去和他套套近乎。
風頭正勁的新銳影帝誒這個關系怎能不拉攏況且自己不還是他初戀來著
“咳,阿楓。”秦予槐把身子微微湊過去了一些。
季子楓側頭看他,眼眸半垂。
“拍戲辛苦嗎拍戲辛苦還是跳舞辛苦”秦予槐笑嘻嘻,“你以前可是經(jīng)常說跳舞很累的。”
季子楓望著他,眸色黑沉沉的,沉默了很久。
就在秦予槐差點以為他不打算理他了,季子楓才忽然輕笑了一聲。
“拍戲辛苦,但是開心。”他說。
秦予槐剛想接口繼續(xù)套近乎,就聽到了他接下去的話。
“看不到你,很開心。”
秦予槐
季子楓對他有怨言,秦予槐其實并不奇怪,反而覺得沒有才不正常。
畢竟身為他喜歡的人,他可是和他哥哥搞到一起了,還是以被“包養(yǎng)”這么難看的姿態(tài)。
唉。
秦予槐無精打采地剝著蝦,一不留神一截蝦殼就蹦進了旁邊季子楓的碗里。
“額不好意思。”秦予槐訕訕一笑,想要伸手過去拿自己的蝦殼,被季子楓制止了。
“沒事。”季子楓淡淡道,抬手示意不用,拿筷子把蝦殼夾到了旁邊。
秦予槐“噢”地一聲把手縮了回來繼續(xù)搗鼓。
然后沒過多久,一個蝦殼就飛來了。
季子楓
如果不是了解秦予槐的個性不至于這么幼稚,他絕對會覺得這是故意的。
季子楓又默默把蝦殼夾了出來。
輪到下次是一雙筷子伸過來了。
秦予槐很不好意思地夾著一筷子好不容易剝出來的蝦肉遞到了他碗里。
“剛剛抱歉哈,這個給你賠罪。”
季子楓垂眸看著碗里那碎的快成蝦泥的肉,筷子動了動。
“我不太會剝殼。”秦予槐對他眨眨眼,軟著聲,“別嫌棄嘛。”
季子楓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把那筷子蝦肉吃掉了。
秦予槐見他沒什么意見也就繼續(xù)偏過頭和趙森他們聊天。
沒過一會兒,手邊忽然被推過來一個醋碟。
碟子里整整齊齊擺著滿滿的蝦尾,秦予槐驚訝得側頭看過去,季子楓正低著頭用濕巾擦著手,面無表情,“省得你的殼再亂飛。”
“謝謝。”秦予槐感激一笑,開始美滋滋地低頭吃蝦。
季子楓的蝦肉剝得好看又干凈,連蝦線都仔細剔掉了。
他毫不猶豫地夸他,“哇,你好細心,和聞嵐一樣。”
季子楓擦手的動作猛然一頓,把濕巾拋到了一邊,臉色又沉了下來。
不過秦予槐沒看見。
“槐槐喝酒嗎”趙森問他。
“不喝不喝。”秦予槐連忙擺擺手,“我不能喝酒的。”
“子楓呢”趙森也不強求,轉頭問季子楓。
“喝。”季子楓沉著聲,把杯子遞了過去,也不阻止,滿滿一杯白酒接過來直接悶了一大口。
“那槐槐來喝這個。”管柔給他倒了一杯桃子味的汽水。
“謝謝管姐。”秦予槐端起來喝了一口,眼睛瞬間睜圓了。
“姐,這里面有酒精啊”
“對啊。”管柔看了下包裝,“5,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