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緣分,未免也太大了些
周清蘭百思不得其解。
可想不通的,就是硬想也想不通,她只能暫時放下此事。
這會兒家里的幾個勞動力,都讓她趕了出去。
周清蘭趁著沒人注意,特意去了廚房找了找吃的,結(jié)果自然是一無所獲,連顆小土豆都沒找到。
其實家里還是有一點兒糧食的,但是她現(xiàn)在剛來到這里,別說她不敢有其他小動作,以免引來周家人的懷疑。
就是她敢,她也不可能只做一份,自己吃獨食。
畢竟,周家一大家子都餓著肚子呢。她怎么能好意思
于是周清蘭只能勒緊褲腰帶,然后猛灌水,這才覺得空空蕩蕩的肚子舒服了些。
下午的時間,她也沒閑著,在看孩子中度過。
幸運的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若是現(xiàn)代社會的那些個熊孩子,她還真看不住。
當然,這也是由于缺衣少食鬧的。
家里大人都耳提面命過,要待在屋子里,少去瞎跑。省得吃進去的東西,很快就消化掉。所以家里幾個小的,都只是在家里玩兒。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是傍晚時分。
周家出去找吃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
周清蘭看著眼前木盆里那不知名的草根與野菜,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他們晚飯就要吃這些吧早上吃的,好歹還是一碗雜糧粥,怎么晚上就這么慘了呢
周清蘭想哭。
她不知道的是,因著昨天原主摔了一跤,身子不舒服,所以才單獨煮了一碗雜糧粥給她喝。
平時根本不會這么浪費糧食
這邊還沒等周清蘭說什么,老二媳婦趙荷花手腳麻利地把盆子端走,從墻角的水缸里舀了水,洗吧洗吧就放到菜板上剁了個稀碎。
她女兒二妮,負責燒火。
周清蘭以為沒自己什么事兒,哪知道趙荷花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往常這個時候,不用趙荷花說,她婆婆早就把糧食拿到灶臺上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婆婆居然干站著沒動
趙荷花驚恐萬分
難道家里一點兒粗糧都沒有了嗎
不然她婆婆,怎么會傻站著一動不動
然轉(zhuǎn)瞬之間,趙荷花便穩(wěn)住了。
若是家里一點兒糧食都沒有,老太太早就發(fā)飆了所以糧食,家里應該還是有一點兒的,只是數(shù)量,肯定不會多。
所以婆婆才會這般為難。
于是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問道,“媽。家里的糧食,是不是不多了”
周清蘭經(jīng)趙荷花這么一提醒,這才回過神來。
暗道一聲糟糕,她稍微回憶了一下,就想起每天做飯的時候,原主都要拿一碗高粱米,或者是其他一些粗糧過來。
具體什么,不一定。
而現(xiàn)在趙荷花的意思,她十分明白。
她十分深沉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家里這么多口人,糧食越吃越少,已經(jīng)快見底了,這要是不想辦法弄點兒吃的,咱們今年就得餓著肚子過年”
周清蘭說的這些,可不是假話。
周家的糧食,真的已經(jīng)見了底。
趙荷花聽了這話,心里慌張不已,“那可怎么辦咱家二十幾口人要是上頭有救濟糧下來,那還好,可是咱們這個地方,說窮不算特窮,救濟糧能分到咱們這兒嗎”
家里到底還有多少糧食,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數(shù)目,但大致還是可以估算出來的。
“估計難。”周清蘭皺著眉頭說道。
“行了,先不說這事兒,我先去拿糧食,能糊弄一天是一天。”
趙荷花含著淚點頭,院子里在洗臉的人,聽了周老太的話,心情都十分沉重。
“大哥,你說這日子,可咋過啊”這其中,最為苦悶的,就屬周家老二周大樹。
他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
孩子們孩子都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階段。而且,他家老大老二,已經(jīng)十六,翻過年,就得尋摸親事。
一下子要找兩個兒媳婦,后頭兩個馬上也大了,差點沒把老二兩口子給愁白了頭發(fā)。
家里什么情況,老二家一清二楚,于是越發(fā)愁苦。
當初連生兒子成為村里頭一份的喜悅,這會兒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你問我,我問誰該咋過就咋過。你有這發(fā)愁的功夫,還不如多上山找點吃的。”問他有個屁用,他又不能變出糧食來。
周大山這一句話,立馬把周大樹給憋了回去。
是啊,問大哥有個毛用。
還不如問媽拿拿主意。嗯,等會兒吃完飯,他就問問他媽,到底該怎么辦。
家中的一應事務,都是他媽在管著,小事兒也就算了,大事兒都得問過他媽的主意。
他媽總歸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比他們幾個兄弟,有見識多了。
很快,一大鍋雜糧野菜草根糊糊粥,就出了鍋。
周清蘭按照記憶,開始分粥。
男人分到的是一個大海碗,滿滿當當,女人半碗多一點,小孩子按照大小,給多給少。
可以說,相當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