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維也納的藝術(shù)與知識集中在了上城區(qū),那么貿(mào)易和繁華就集中在了下城區(qū)。
穿過維也納第一大道,向塞納河駛?cè)ケ闶窍鲁菂^(qū)的所在。
整個下城區(qū)分為工業(yè)區(qū),市民區(qū),碼頭區(qū),以及貧民區(qū)。
其中以碼頭區(qū)最為繁盛,這里背靠著塞納河水,又有一條貫通德賽恩與布里的鐵路橫穿,往來的貨物如奔涌的潮水,席卷而來,又卷走了如山的金幣
這里也靠近貧民區(qū),小市民們大多會在工廠區(qū)更或者市政區(qū)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因為他們大多有著自己的住房,雖然一天只有大概只有20銅朗克,在南方聯(lián)盟的貨幣換算體系中,1金帝爾10銀凡納1000銅朗克,普通市民年收入大概就7000銅朗克左右,但每朗克的購買力相當(dāng)于前世的四元,所以市民們有時候也會將銅幣分成四份,即四分之一朗克。
但是在碼頭區(qū),只要你能放下體面,吃得了苦,那你一天可以收入大概30到60銅朗克,但是那些搬運的重活可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每袋面粉至少150磅
同時沒有搓麻的布袋與人的肌膚相摩擦,僅僅一剎那,就足以劃出一大片血痕,更不要說常年累月的搬運了,而為了能多賺那幾個銅朗克,力夫們都咬牙榨出最后一份力氣。
“這是今天那小子搬得第幾袋面粉了”如果活兒做完,搬運工們也會閑坐在一起,抽著阿圖坦運來的煙角沫,特別是在臨近下午放工的那一段時間,第七號碼頭每個人都是如此,除了勤勞的威爾。
順著幾人的視線望去,碼頭停靠的貨艙和倉庫之間,一個身影正在忙碌著。
那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俊美的眉眼和他壯碩的身材毫不相符,肩上扛著兩大袋面粉,渾身用勁之下,肌肉的線條如蟒蛇般滾動,汗水順著打結(jié)的毛發(fā)滴落。
少年毫不在意,因為做完工后,每一袋多出來的面粉就可以多拿2銅朗克而一銅朗克則可以買到一磅的黑面包,那些可以作為武器的黑條兒是這里人常用的主食
收工的汽笛鳴響在碼頭區(qū),力夫們紛紛到工頭出結(jié)算今天的工資。
少年也將最后一袋面粉壘好,排著隊走向吝嗇的老比爾。
老比爾原先也是一個碼頭的搬運工,但是有著維京人血脈的他天生就比常人更強壯,靠著能吃苦和多年的碼頭經(jīng)驗,盤下了一個碼頭區(qū)的倉儲,現(xiàn)在能舒舒服服的看著金幣噔鈴鈴的入賬。
但是老比爾也練就了一雙火眼精金,誰今天搬了多少,誰偷了懶,一目了然,那些偷懶的豬玀們別想從他手里拿到一個角兒的銅幣
不然就和他超出常人大腿的小臂比劃比劃
“阿維恩,50個銅幣。”
“杰克,35個銅幣。”“杰克,如果你再在我這兒偷懶的話,我保證你拿不到一個銅幣”老比爾橫眉冷目。
老比爾的另一個特點就是他會在發(fā)放工錢的時候報出數(shù)目,據(jù)說這會讓偷懶的人更勤奮。
威爾總是排在最后一個,因為他總是最晚完工的。
“這是你的,我勤勞的威爾,整整200枚銅朗克”面向少年的時候,比爾一改對其他搬運工的冷漠,笑著說道,手里沉沉的布袋里換好了一個半的銀幣與五十個銅朗克,碼頭區(qū)是沒有紙幣的,那些苦命人更相信金屬貨幣碰撞的輕響聲,如同教會里每周末免費分發(fā)圣餐時的鐘聲一樣悅耳。
對于任何一個貨倉主而言,從不偷懶,能趕上常人5倍的搬運工無疑是最好的搬運工,所以老比爾對于威爾也極其大方,同時有取出兩個罐頭。
在碼頭搬運的時候,磕磕撞撞,在所難免,這些撞破包裝的貨物一般就廉價賣給自己的搬運工,而好的貨物,如磕壞了的牛肉罐頭則一般是貨主自己笑納了。
那是兩個被壓壞了的牛肉罐頭,形狀的改變一點也不影響牛肉的美味,周圍的搬運工們不由咽了咽口水,窮苦人家出生的他們一周能吃上兩頓肉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更別說牛肉這種高級貨色。
“呶,這是你的了,小子。”老比爾大如蒲團的手掌拍了拍威爾的肩膀,將手中的布袋和罐頭遞了過去。
“謝謝,比爾大叔。”威爾是這里唯一叫比爾大叔而非吝嗇的老比爾的人。
老比爾哈哈大笑起來。
接過布袋和罐頭,威爾向著貧民區(qū)走去。
在蘇珊大媽的面包店了,威爾整整買了十磅的黑面包,蘇珊大媽又送了一磅。
貧民區(qū)兩旁是流民們隨意搭建的屋棚,亂糟糟的覆蓋一些樹的枝葉做頂棚,這里的每個人總是面黃肌瘦,露出對食物的渴求,沒有這座城市戶口的他們連領(lǐng)取政府補貼的資格都沒有。
一些混混貪婪地盯著威爾扛著的黑面包,但被威爾用平靜的目光一掃,又縮了回去。
狂暴的威爾和腥紅的伊莎貝爾,這是貧民區(qū)內(nèi)兩個活著的傳奇,他們用血琳琳的事實告訴這條街的惡棍們他們才是這里最大的惡徒。
特別是在伊莎貝爾令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考上了維也納貴族學(xué)院,這種敬畏中又帶上了一絲欽佩,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姐弟遲早會飛出這個骯臟的令人慢慢腐爛的泥潭,去往市民區(qū)甚至上城區(qū),過上體面的生活。
街道的盡頭佇立著一座小小的教堂,石質(zhì)的教堂頂僅有的一塊破銅鐘會在每天六點整為這里的流民們報時。
教堂附帶著一塊菜地,里面整整齊齊的種著一些野薺菜,雖然它們并不好吃,但是能人們所需的維生素,也是最容易生長的蔬菜了。
當(dāng)威爾推開門進去的一瞬間,一群小蘿卜頭圍了上來,將威爾手里的事物拿好,并放置在儲物室內(nèi),這是他們接下來幾天的口糧。
“哇牛肉罐頭啊”回想起兩周前伊莎貝爾姐姐帶回來的精裝罐頭雖然這個罐頭沒那么好看,但是也讓人忍不住唾液上涌。
有兩個年紀(jì)稍大一點的獻寶一樣拿出一個木盆,盆里裝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河鮮和海鮮,有活的有死的,這是他們在碼頭區(qū)內(nèi)的魚市撿的,大噸量的貨運下不免有幾條漏網(wǎng)之魚,或者被商販拋棄的死魚,這些孤兒們就去撿些邊邊角角。
看在年齡的份上,大家都是能容忍的,當(dāng)然如果你是一個成年人則會被趕出去
“看,這是威爾哥哥你最喜歡的魚了,今晚我們能熬一大鍋魚湯”
“咳咳,威爾你回來了。”教堂內(nèi)傳出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