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和周家多年生意之交,周家兄妹與段青許從小一起長大,交情肯定深厚,更何況周啟深這些年沒少幫襯她,到底還欠著人家的情。段青許動了動唇,似乎想應是,但還是把話咽下,她不愛說話,可會識人話里的意思。
江怡領會,可裝作不懂,走到這人面前攔住去路。
敲門聲又在響,周白芷還在等著。
“問你話呢,怎么不回答”她湊上去低低地說,抓住段青許的一只手,擺明不讓開門。
段青許本該掙開鉗制,不知是忌憚外面有人還是怎么的,總之任由她抓著,沒什么反應。江怡有些置氣,以為這是怕周白芷發(fā)現(xiàn),得寸進尺地扣住她的指節(jié),并用指腹在虎口處摩挲。
她故意的,曖昧地或輕或重地磨著,并脫掉拖鞋,去踩段青許的腳背。她的腳自然比對方的小,白凈柔滑,腳趾圓圓的,熱熱的,而段青許的腳背微涼。
仰起腦袋,略張揚地看著面前這冰坨子,由于離得近,口中的橙汁香甜味便盡數(shù)撲在段青許薄唇上,不過什么都沒做,只是微微抬頭看著對方,眼神中帶著些許執(zhí)拗深沉。
段青許神色微動,想把她推開,還沒來得及動作,外面的周白芷喊道“青許”
應該是知道她在里面,不然敲第二次沒得到回應時就走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門外,周白芷臉色冰冷,難看得要命,手搭在門把手上,隱忍不發(fā)。
房間里有輕微的聲響,她都聽見了,所有人都在后花園,只有段青許和江怡不在,身后那間屋子開著,里面空蕩蕩,本該在里面的人眼下在哪里,再明顯不過。
有些事情,那群粗心的男的看不出來,可她看得出來,第一次或許是錯覺,但第二次絕對不是,這么多特殊的地方,稍微敏銳點就能覺察到。
她就這么站在門口,等著段青許來開門。
可久等不到。
里面再次傳來輕微的聲響,窸窸窣窣的。周白芷幾乎是用盡全力死死捏著,緊閉著唇,勉強保持沉靜。
等了兩三分鐘,她終于走開,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神情十分冷淡。
江怡在她走后許久才開門出來,光著腳,拖鞋都沒要。
房間里,段青許彎身撿起遺落在床腳的一頁文件,當看到隨意丟在床邊的拖鞋時,一并擺正。
其他人在后花園里燒烤,二代們各有各的小群體,三三兩兩結伴,不時會客套地與小群體之外的人聊聊。
有人看在陳于秋的面子上,也會來找江寧搭訕,但這種人少,今天能來這里的,家里都不缺錢,不比陳家差。杜源和秦宇很照顧江寧,做什么都會帶著他,江寧亦硬氣,不會主動去巴結那些人,但人家來搭話,他會客客氣氣說兩句。
小男生有禮貌沒心機,知道該怎么處事待人,鄭云把姐弟倆教得很好。
今晚燒烤,食材準備得非常齊全,各種各樣的都有,江寧給自家姐姐烤了一盤,都是江怡愛吃的。
眼瞅著天就快黑了,他想打電話叫江怡下樓,結果一抬頭,江怡就出現(xiàn)了,還換了身休閑的墨綠連體衣。
江寧趕緊招手示意。
“姐,好點了嗎”他關切問,將烤好的東西端過去。
江怡給自己倒了杯茶解膩用,點點頭“沒什么事,好多了。”
“剛剛想給你打電話來著,”江寧摸摸鼻尖,“嘗嘗怎么樣,才烤的。”
江怡拿起烤蝦,剝開吃,表揚道“不錯,味道合適。”
說著,順帶剝一顆蝦喂他。江寧吃了,說“好像有點咸。”
江怡給他倒茶,剛倒?jié)M,忽然感覺有道視線在看著自己,憑感覺望去,卻沒找到人。她垂了垂眼,把茶擱江寧面前,恰恰這時杜源和秦宇過來,兩人手里提著一堆食材。
“江江幫個忙,把桌子順個地兒出來。”杜源隔著大老遠喊。
這一嗓門直接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過來,江怡連忙把桌子騰出半張,杜源放下食材,拿烤好的東西吃,順手遞了把串給秦宇,一面坐下一面問“阿寧說你不舒服,現(xiàn)在好些了嗎”
他坐的是江怡原來的位置,江怡只好去另一方坐,回道“只是暈車,沒什么事。”
“要早知道你暈車,我就開慢點了。”杜源說,臉上出現(xiàn)歉意。
江怡沒好說什么,只笑了笑。
秦宇喝了口水,四下看了看,問“青許呢,沒跟你一起下來”
江怡疑惑,為什么要跟自己一塊兒下來。
“在上面,還有點事。”她說。
秦宇頷首。
“那邊,下來了。”杜源抬抬手,“青許,快過來這邊坐。”
江怡循著視線望過去,段青許剛出來,依舊那身打扮,不過白襯衣的扣子扣了一顆,顯得愈發(fā)正經(jīng)冷清。
段青許到她旁邊的空位坐下,秦宇丟來一罐冰可樂,她穩(wěn)當當接下,單手騰空拉開易拉罐。
秦宇挑挑眉,有樣學樣,四指捏緊易拉罐罐體,用食指拉拉環(huán),結果拉不開,最后還是用兩只手。
“幫我開一個。”江怡湊熱鬧道,同樣拿一罐冰可樂放她面前,慣會支使人。
段青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