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影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她的精神力消耗的太多, 而睡眠是最好的恢復精神力的方式,所以她這一覺睡得十分沉。
等意識朦朧回歸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看見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怔忡
窗外的陽光明媚, 不知是誰幫她把窗戶都給打開了,金色雀躍著鋪灑進來,快樂地在瓷磚上舞蹈, 那光芒太盛,甚至反射到了天花板上,也細細地描摹出一層淺金的外衣來。
江靜影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 才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意識, 確定自己現在是回到了現實世界來,沒辦法,她在魏沉璧的意識世界里沉浸太久,而對方的意識構建又是那樣逼真,她偶爾會恍惚也是正常。
查房的護士恰好在這時候敲了敲門。
“咚咚”兩聲,不輕不重。
江靜影驀地回過神來,拉了拉被子, 就發(fā)覺門被擰開。
穿著粉色工作服的護士抱著記錄走進來,見她醒來, 沖她笑了一下,之后就是檢查輸液、公事公辦的開口“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們沉浸意識對精神造成的負擔太大了,我建議你先做一份心理測試。”
江靜影點了點頭, 卻沒打算照做。
她只是問“魏沉璧就是293病房的那人,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小護士不是她睡過去之前見過的那個,圓圓的臉,樣子單純又可愛,看著也是個心地好的,連回答江靜影的話都顯得十分溫和。
“她恢復的還不錯,先前的傷已經用了最先進的治療儀修復,估計還要再住兩個月的院。”
這種傷勢若是放在以前科技落后的時代,是每天都要在重癥病房監(jiān)護的,住院時間得從半年開始算起,也就是現在醫(yī)療水平進步許多,又有了“喚醒技術”這一專門針對植物人的治療方式,所以聽起來才顯得不那么嚴重。
江靜影略松了一口氣,又問“我能過去看她嗎”
小護士有些為難,卻并不答,只是讓她量了體溫,又測過各項身體數據之后,才回答她“如果你精神恢復了,當然可以,但我不建議。”
“因為你現在還處于觀察期,很可能出現任何腦域方面的后遺癥。”
江靜影只點頭,仿佛將醫(yī)囑聽進去了的樣子。
小護士又多叮囑了她幾句,臨走時不忘了同她說道“你現在剛換藥,記得讓護工過來看著,打完了告訴我。”
江靜影依然是點頭。
她本來是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狼狽的,畢竟在她看來,能救就救,實在不行自己也算掙扎過一把,誰知魏沉璧的世界一重一重又一重,硬生生讓她在睡眠艙里靠著營養(yǎng)液過了四天。
護工應該是魏沉璧的那個助理安排的吧。
江靜影抬手摸到床頭的手機,先給自己的特助打了個電話,讓她來這醫(yī)院送兩份早餐,剛掛了電話,她捏著手機,而后又在通訊錄里再翻了翻。
良久之后,江靜影再次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甫一接通,那邊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哈瞧我接到了誰的電話你這個工作狂肯定是想不起來給我打電話的,所以說吧,又是什么事兒找我”
江靜影眼中露出淺淺的一層笑意,被揶揄之后有些不太自在,目光望向窗口的方向,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
“清清,幫我個忙,改天我親自擺宴給你道謝。”
她打電話的這女生全名黎清,是在一次商業(yè)聚會上偶然認識的,對方繼承家業(yè),性格跳脫,平日里在哪兒都吃得開,三教九流的消息哪兒都能打聽來,這人有意思,又有本事,原本人人都想跟她攀上關系。
但是黎清什么事都喜歡,偏偏不想繼承家業(yè),偌大的公司交到她手里,她又甩手給職業(yè)經理人去做,結果有一次遇上了點麻煩,平日里捧著她走的根本都不同她出現在一個地方,還是江靜影幫了她一次。
所以兩人這交情就有了。
如今聽見江靜影這么說,黎清登時咋舌“噫,你能有時間請我吃飯我不信你還是先說說要打聽誰吧,我倒是好奇誰這么有榮幸入了你的眼。”
江靜影失笑,也不理她的打趣,只是認真道“我想知道魏沉璧這幾年的事情就是娛樂圈那個三料影后”
她話還沒說完,黎清登時就在那頭夸張道“哇我的天我聽見了什么”
江靜影“嗯”
黎清震驚“你居然是吃回頭草的類型嗎江總”
江靜影沉默了一秒鐘,黎清登時在那頭訕笑出來“咳,那個,我也不是故意打聽的哈,我就是早前的習慣你別生氣,不過這事兒我沒跟別人說過”
江靜影輕輕呼了一口氣,只應道“沒事。”
她說“你幫我查一查,她跟家里的關系這幾年怎么樣。”
這回沉默的輪到她的好友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許久,嘆道“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沒有任何業(yè)余生活了,你就是工作機器投胎吧你你平時都不刷微博的嗎她早就跟家里人決裂了,還被很多黑子罵她沒良心,沒教養(yǎng),人品敗壞。”
江靜影“怎么說”
聽見她這樣,黎清在那邊面無表情地打開了自己記錄東西的小本本,輕易把這事情找了出來,對她道“去年她的父母,帶著她的弟弟,上了一檔情感類節(ji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