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壞運氣一直持續(xù)到了晚上。
這一天的羅茜像往常一樣,慢悠悠吃完晚飯,再從自己房間書桌的抽屜里抽出一支萬寶路,不過鑒于今天運氣太差,她比往常多抽了一支,一邊抽煙,還一邊上小號將推特上偏激的紐約市民diss鋼鐵俠的推都點了個贊。一陣吞云吐霧之后,她從床底下掏出一只煙灰缸,將煙頭摁滅,才慢悠悠地騎著掃帚,從閣樓的窗戶飛了出去。
雖然才曼哈頓中城才剛剛遭遇過襲擊,但早已見慣大風大浪的紐約市民們并沒有因為這起襲擊事件一蹶不振,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連幾個小時前還一臉絕望的哈利都坐在自家門前的階梯上,托著下巴看著他養(yǎng)的那條邊境牧羊犬在花園里撒野呢……
那條邊境牧羊犬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抬頭對著飛在半空中的羅茜汪汪叫起來,她趕緊加速,趁著哈利看見她之前溜之大吉。
她騎著掃帚在布魯克林所有娛樂場所上空閑逛了兩個小時都沒有捕捉到前上司的蹤跡,雖然可以靠刷“夜巫女后援會”賬號的圖片和視頻來打發(fā)時間,但長時間的勻速飛行非常容易令人犯困,她只有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找了一條頗為冷清的街道,打算跟這條街上的井蓋問聲好,然后隨意塞到某戶人家的車庫里去。
她干脆利落地從掃帚上跳下來,高跟鞋的鞋跟踩在水泥路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在安靜的街道里顯得分外扎耳,不過街道兩邊的住戶并沒有開窗查看,只有飛蛾不斷地拍打著翅膀朝著路燈的燈罩上撞去,遠處住戶的院子里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羅茜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在路上走了幾步,她的初級掃帚也像是有靈性一樣,漂浮在半空中,跟在她身后,在她停下腳步的時候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后立在她身邊,像是一個警衛(wèi)一樣四處探頭。
羅茜對于自己掃帚的警覺性還是非常欣賞的,畢竟偷井蓋這樣缺德且丟人的事,決不能讓別人看到。
她拍了拍掃帚,然后緩緩蹲下身,盯著自己腳下的井蓋,然而還沒等她動手,她就先聽到了一聲短促的笑聲。
這一刻的羅茜只覺得后背的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她猛地扭過頭,只見身后離她不到三米遠的一盞路燈的燈罩上一個人形的殘影,她還沒有看清,這道殘影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剩下圍著昏黃燈光上下翻飛的飛蛾。
她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自己的掃帚:“我沒有幻聽吧?”
掃帚的木柄頂端上下點了點。
她盯著那盞路燈看了一會兒,仍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皺緊了眉,回過身去,打算繼續(xù)搬井蓋,而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那個笑聲又忽然響了起來,她頭也不回便甩出右手,一枚□□從她袖子里“嗖”一聲射出,而她也順勢轉(zhuǎn)身,看見自己的□□在路燈的光亮照射下,直直射向那個站在路燈上的高大人影。
這回,這個人并沒有消失,也沒有躲避,只是站在原處,微微抬起雙手,任夜風輕輕拂起他長長披風的衣擺,□□朝著他的眉心射去,然后像是穿過一道投影一般,穿透他的頭顱,毫無障礙地釘在了路燈后一戶人家院子里的香樟樹樹干上。
這個人穿著一身造型古怪的墨綠色長袍,黑色的微長的頭發(fā)隨意地垂在雙肩,相貌英俊,一雙帶著笑意的墨綠色眼睛,雖然是笑著的,卻能使人覺得后背陣陣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