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間諜列傳通譯本
先秦的時候就有人用間諜, 但直到本朝建立的時候, 才替他們正名。魏開朝設立外六部和內(nèi)三部,諜部位屬內(nèi)三部之首。經(jīng)過魏朝一千多年, 諜部歷任部首有153位。魏書間諜列傳記載了歷代著名間諜的事跡和諜部的興衰。
秦六,字元蜂, 諜部第一任部首, 孤兒出身。
他自己說本姓趙, 祖上是秦始皇的守陵人,世代居住在驪山。漢末遇到大饑荒,家人死絕,才一路流亡到洛陽,成為曹家的家仆。以秦為姓是紀念來歷, 又因為他是同批孤兒中第六大的,所以叫秦六。
秦六天資聰穎,曹家收留他的時候他才七歲, 已經(jīng)從墓志銘上認識了兩千個漢字。眾仆僮陪太宗讀書時,只要是識讀誦記,就沒有人能超過他。秦六因此被重用。
后來太宗經(jīng)略南海, 秦六是第一批登上南島的管事之一,他那時還沒有加冠, 但已經(jīng)顯示出了做間諜的天賦。南島土人有三個部落與曹家結(jié)仇,殺了兩名家仆,同伴們都哀戚,只有親六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把兵器賣給土人。數(shù)月后, 土人發(fā)生械斗,三個部落全數(shù)覆滅,連一個老弱婦孺都沒有活下來。秦六這才笑著跟同伴說“二桃殺三士,古人的話果然好用。”秦六從此開始玩弄人心,南島土人不是降服就是被他算計至死。
久而久之,連漢人也都害怕他,跟太宗告狀說“秦六兇性,恐怕您會遭到反噬。”
太宗于是把秦六調(diào)回身邊,讓他組建諜部,給他的權(quán)力比以往更大。太祖一度不贊成,用“養(yǎng)虎為患”的道理告誡太宗,太宗說“秦六不愛財色,不要名利,他的人生太無趣了所以才要生事。只有用最艱難的職務去壓榨他的智力,他才會安分下來。”果然秦六一手建立了諜部,任職四十年,沒有懈怠和不忠的時候。
然而秦六的功績大多隱藏在暗處,不能被外人所知。只是每次戰(zhàn)后論功行賞,太祖和太宗給他的賞賜從來都沒有吝嗇過。他活著的時候已經(jīng)累功封到了高陵鄉(xiāng)侯,和夏侯惇、呂布等人是同一級別的。
荀彧曾在官渡戰(zhàn)爭后感嘆“元蜂的才能,猶如開了天眼。若是沒有元蜂,此戰(zhàn)即便能勝,也是慘勝,無力再吞并冀州了。”
宣帝兄弟小時候,曾經(jīng)被秦六護衛(wèi)穿過戰(zhàn)亂區(qū),一路上沒有看到一個流民或盜匪,只有綠樹和溪流。安樂王曹鑠一直到成年后,都還與人吹噓此事。
曾有人問太宗,秦六最大的功勞是哪一件事。太宗說“是前朝還在的時候,他從洛陽傳回了秘書監(jiān)因黨錮免官的消息。父親趁機買下了秘書監(jiān)一職,如今宮藏的古籍九成是因此保下來了。”從此連儒博士等都對他很禮遇了。
魏朝建立之前,太祖希望在諜部中加入兗州系的文官,太宗點了郭嘉給秦六當副手。秦六就直接將大部分公務給了郭嘉,自己跟隨太宗去了塞外。
宣帝曾經(jīng)專門去關外拜訪他,請他出山。秦六說“我從前在洛陽流浪,靠搜刮死人的財物為生。一次晚上在亂葬崗外的城隍廟,遇上了過路的主公。仆人婢女都以為我是鬼,慌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主公那時只有三歲,就比大人鎮(zhèn)定了,指揮家丁包圍抓我,沒有絲毫畏懼。但當他發(fā)現(xiàn)我是人的時候,反而啼哭不止。直到有家丁要治我的罪,他才說我不是被人嚇到了,我是被人活得不如鬼這件事嚇到了。感受到了蒼天無情,怎么能不恐懼所以我替主公做事,因為知道不會有他舉刀滅鬼的一天。我在死人堆里長大,脾氣太兇,換了其他人,哪怕是寬宏如陛下你,只怕也不得善終。”
秦六最后因早年積累的暗傷而死在長白山下的國內(nèi)城,享年六十六歲。又四年,太宗駕崩,南島一屆生的骨骸大都遷到雙子陵附近隨葬,秦六也在其中。
沓安,字海平,大連人。沮靈,字巫賢,廣平人。并為二代部首。
從前大連有宗賊沓氏,魚肉百姓,最后被太祖剿滅,沓安就是他們的后人。但太宗保下了襁褓中的沓安,交給諜部撫養(yǎng),還賜下名字“安郎”,因此沒有人輕賤他。他到了讀書的年紀,就進了諜部下轄的繪測部,學習畫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