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對于性別限制的突破沒有古代人這么敏感。她的全部心神被這次祭祀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所占據(jù)。他們家姓曹,朝代是漢。她依稀記得劉邦開國的功臣中有個姓曹的,但估計跟自家扯不上關系。
我家是暴發(fā)戶。
但是阿生翻遍了記憶都沒能從漢朝找出一個叫費亭侯的名人來,原諒她可憐的歷史知識儲備量。翻來覆去想了半天,她對朝代又不確定了,雖然祝詞中出現(xiàn)了“漢天子”的字樣,但漢朝之后中原自稱漢人、漢族皇帝稱“漢天子”的特例也許也是有的。再一個,還可能是架空。
時代問題讓阿生抓心撓肺,她迫不及待地拉著哥哥去找祖父了。“想聽祖父講史。”
“呦,這可難了。許多大儒終其一生都在學一冊史書。如意若想成大儒,可不能貪得冒進,先識字算術,而后是《篇章》、《孝經》、《論語》,成童之后才可學《五經》,《五經》中的《春秋》方才算是學史,而儒家學《春秋》,又分為公羊、谷梁、左氏三派。我不過年輕時服侍先帝讀書,有幸聽得只言片語,可不敢跟人說史。”
感情這時候的歷史還是個高貴的東西。
吉利被妹妹拉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懵,這時候聽明白了。妹妹想聽史,但祖父認為他們還小,不給講。這下吉利不樂意了,小孩子最恨大人當他是小孩子。“長大后再學五經,那是庸人。我與如意聰明,剛說話就學《詩經》了,現(xiàn)在學史怎么就不行?”
曹騰哭笑不得,背兩句“桃之夭夭”、“蒹葭蒼蒼”,只能算開嗓。這就叫學《詩經》,那未免也太看不起《詩經》了。
阿生連忙幫腔:“祖父不是詩博士,不也能給我們念詩?不是大儒,也與我們說了不少論語?祖父聞道在先,即便是只言片語也勝過我和阿兄的懵懂無知。就講講當朝的故事,如何?”
曹騰被雙胞胎的一唱一和逗樂了:“可不敢非議當朝。幾十年前班孟堅所撰《漢書》,也不過是到王莽罷了。”
阿生眼睛一亮,總算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王莽。王莽新政結束了西漢王朝她是知道的。那如今……
“今朝也是稱漢嗎?”
“世祖光復大漢,功在千秋。”
行了,現(xiàn)在是東漢。世祖這個稱呼太泛濫,阿生不知道他是哪個,如果曹騰講的是“光武帝劉秀”,那她能更肯定。但目前給出的信息足夠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