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將琚直覺想要去追,奈何差事在身,護衛(wèi)公主出宮,自然離不得半步。
不過瑯王名聲太過不堪,他心憂瓊娘的安危,當下抱拳問道:“在下禁軍麒麟營侍衛(wèi)長,敢問瑯王在下的妹妹緣何在王爺府上?”
楚邪站起身來,漫不經(jīng)心地問:“前些日子,本王在宴會上看到的柳萍川小姐,難道不是足下的胞妹嗎?怎的本王府上的廚娘也成了柳家的千金?”
瑯王也是料準了柳家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秘密,果然問得柳將琚一滯。
當初瓊娘被送還回崔家時,他并不在家中,等返回家里時,妹妹已經(jīng)易主。他心掛瓊娘,想要將她接回來。奈何母親堯氏痛哭失聲,質問他接瓊娘回來,想要置親妹于何種尷尬的境地,父親也搖頭嘆息直呼不妥。
柳將琚向來是自己拿慣主意的,見父母阻攔,便不再糾纏接回妹妹之事。只是尋了空子準備去崔家看看妹妹的處境,若是崔家夫婦不能善待瓊娘,他便給了銀子將瓊娘接出來,以后妹妹的嫁娶事由皆由他負責便是。
奈何宮中事務不可擅自離守,一直不不得空閑。他原本想等乞巧節(jié)后告假出宮,卻不曾想在這里遇見了瓊娘。
雖然曾經(jīng)設想過妹妹此時處境不順遂,可真看見她一身粗布襦裙跪在人前伏低做小,卑微侍奉的樣子時,柳將琚覺得心被握緊了一樣疼。
從小習慣了撫琴弄香,吟詩作畫的瓊娘,哪里吃得這般苦楚?竟然給聲名狼藉的江東王做了廚娘?
方才他進來時,看得分明,那瑯王刻意附身貼近,撩撥逗弄的意圖明顯,這分明時覬覦著他柳家蒙塵的明珠,蚌殼里的鮮肉。
想到這,他再顧不得父母的耳提面命,沉聲道:“相信瑯王也有耳聞,當知我柳家的隱秘。瓊娘是卑職朝夕相處了十五年的妹妹,她如今落難,我豈有不管之理?”
楚邪甚是不愛聽“朝夕相處”那四個字。既然是毫無血緣的男女,自當避嫌些,可是這柳將琚卻偏偏要提起他跟瓊娘的情誼……
既然心里不舒服,江東王自然要宣泄出來,那平日里便不茍言笑的俊臉又冷了幾分道:“若不是眼見閣下替親妹四處分發(fā)詩集,聽現(xiàn)在這般言語,還真是兄妹情深呢?”
說著,他便將那本《清溪詩集》扔甩到了柳將琚的腳邊,一臉輕蔑道:“你們柳家換回親生女兒,本是家事,可既然是養(yǎng)了多年的女兒,卻半分情誼都不講,占了前人的詩作揚名,如盜賊般叫人不恥,我瑯王府雖然偏距江東,但吃食用度也不會比柳家相差太多。崔將瓊既為我府上之人,本王也不會虧待她的。還請柳侍衛(wèi)自重,勿要干涉本府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