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詠搶在冷子興前頭開口。
冷子興:……
沒想到,面前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兒,竟然對他這個十幾年的老行商說得出這等話。
“我在琉璃廠認識幾位能說得上話的老板和掌柜,若是冷世叔有需要,我倒是可以為冷世叔引見引見。”石詠說完,“哎呀”一聲,連忙道歉,“小子這話說得無禮了,冷世叔這樣的閱歷與人脈,自然不是我這樣見識淺薄的小子可以比的。我其實也就只認得‘松竹齋’的白老板啊、楊掌柜啊他們這些人。”
冷子興聽了忍不住心驚:“松竹齋”是業(yè)內(nèi)鼎鼎有名的古董行,石詠口中的白楊二位,是連他都沒什么門路去攀關系的。而且,“松竹齋”背后的人,雖然眼下只是個無爵的皇子阿哥,可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惹得起的。
于是冷子興略有些艱難地開口:“那……那‘松竹齋’的那位……”
他伸手,先比個“十”,再比個“六”。
石詠便含笑點頭,說:“冷世叔果然靈通,連這些都知道!”
這下子冷子興再也不敢造次,也不敢隨意說什么了。他所恃的靠山,不過是賈府,對方卻是跟皇子阿哥能攀上關系的。
石詠則在心里暗暗向胤祿道歉:對不住啊,陸爺,這也是實在沒什么辦法,扯您的大旗當虎皮了啊!
臨去,石詠又百般囑托,請冷子興莫要再將他家扇子的事兒說出去。冷子興也鄭重應了,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是石家既然不愿意張揚,他冷子興就決計一個字也不多說。這名古董商人現(xiàn)在看向石詠的神色里多少帶上了點兒敬畏,該是多少被石詠給“唬住”了。
石詠稍稍放心。
“不錯么!”
寶鏡突然開口,贊了石詠一句。
“這‘狐假虎威’的功夫很是到家,難為你這小子,片刻間竟有這般急智。”
自寶鏡開口“說話”,這還是頭一次夸人。石詠也很高興,自覺他與武皇相處得久了,“呆氣”減退,多少有點兒長進。
于是這一人一鏡回到紅線胡同口,石詠一伸手,將玩得跟泥猴兒似的喻哥兒從胡同口給拎了回來。
家里石大娘和二嬸王氏不見石喻,已經(jīng)開始發(fā)急,石大娘整了衣裳準備出去找人,王氏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了。
兩人見到石詠拎著弟弟回來,這才舒了一口氣。石大娘教訓一句喻哥兒:“下次再這么亂跑,仔細拍花子的把你拐了去!”
喻哥兒笑嘻嘻地應了,由著王氏拖去洗了頭臉身上的泥,可明顯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