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宇低頭喝了口咖啡,清咖讓他口腔里充斥著苦澀,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元素還在盯著他,似乎不打算放過他,孟東宇沉默片刻,才抬頭和她對視。
他并未回答,只是回望著她。
元素知道他有交流障礙,也不為難,又問
“你們是不是都認(rèn)識我”
見孟東宇不回答,又問
“好,我不為難你,你告訴我你是做什么的總行了”
藥下的太猛也不行,還得一步步來。
孟東宇低頭“生物公司老總。”
“年紀(jì)輕輕能開生物公司,很厲害了。
“家傳的。”
“”元素噎了一下,頓時想笑,也只有這個孟東宇才能把人噎半死,還一臉無辜的表情。
這天聊不下去了。
元素干脆坐到他邊上。
她靠他那么近,孟東宇頓覺口干舌燥,心也跳動的厲害。
他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感覺到她灼熱的注視,她的一切都足以干擾到他,哪怕僅僅是簡單的靠近,便讓他無法思考,孟東宇眼神慌亂,故意不看她,倒是元素,靠得更近了,她一臉興味地盯著他,像是在逗弄一個好玩的獵物,半晌才笑問
“你似乎很怕我”
孟東宇搖頭。
“那你喜歡我”
如果不是良好的教養(yǎng)支撐著,孟東宇只怕會一口咖啡噴出去,他驚訝地盯著元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元素面色不變,笑問“你是不是不喜歡當(dāng)然,你也可以否認(rèn),那就當(dāng)我自作多情了,不過我這人臉皮厚,就想要個答案。”
孟東宇的驚愕持續(xù)了很久,久到元素都笑了,她怎么都覺得像孟東宇這種長相的人,應(yīng)該是深沉掛的,可不論怎么看,這個人都單純的可以,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
元素不想繼續(xù)捉弄他,總覺得面對這樣一個人,問出這種問題,讓人有種罪惡感,誰知她剛站起來要走,手卻被人抓住,回頭時,孟東宇依舊低著頭,從元素這個角度,只看得到他烏黑的頭頂,他的臉隱沒在光影里,讓人看不清表情,可元素卻清楚地聽到他說
“我喜歡的。”
元素后知后覺,這才意識到他在回答剛才的問題,這次輪到她露出驚愕的表情了,她甚至忘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她原本只想知道孟東宇是不是知道她快穿的事,誰知道竟然問出這個答案,所以現(xiàn)在怎么收場
元素感覺到手腕被拉住的地方燙得嚇人,她下意識往回縮,可拉住她的那只手卻絲毫沒放,直到元素手腕被拉得疼了,孟東宇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那你呢”
惹禍上身是什么感覺,元素算是知道了,尤其當(dāng)孟東宇這樣的人,用一種十分信賴的眼神盯著她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說出否定的話,拒絕的話在喉頭上滾動,最終元素什么都沒說。
后來
元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離開咖啡店的,晚上吃飯時,看著跟她回到家里的孟東宇,她頗為頭疼,以前遇到的戀人有各種各樣的類型,卻從來沒有這種的,跟個祖宗一樣,讓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更要命的是她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他,以至于讓他就這樣跟了回來。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元素盯著他,把做的蘑菇湯盛在他碗里。
孟東宇的深眸忽然一點點亮起來,他一向緊繃的唇角忽而有了弧度。
“我最喜歡蘑菇湯。”
元素哆嗦了一下,心道她就是隨便做的,他喜歡不喜歡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見他和小狗一樣十分信賴地盯著她,元素忍不住要說的話,面無表情坐在他面前。
孟東宇是真的很喜歡吃蘑菇湯,喜歡到他把蘑菇湯里所有的蘑菇都吃了,湯一口也沒喝。
元素頓覺無語,把湯重新放回他面前,道“挑食是三歲小孩都不屑做的事。”
孟東宇一臉受傷地看她,“我不喝湯。”
元素攤手“啊,真不巧,我不找不喝湯的男朋友,所以”
三秒不到,碗里的湯被孟東宇一口喝完,完了好像剛喝了中藥一般,表情隱忍地看向元素,元素忍不住笑了,正要去廚房刷碗,手里的碗忽然被孟東宇搶去。
“我來。”
元素很懷疑他這樣的大少爺能不能把碗刷好,卻見孟東宇刷的很認(rèn)真,更要命的是他刷碗的步驟跟元素一模一樣。
刷碗雖然不是難事,可元素有潔癖,每次刷碗都先用紙把所有的油污擦干凈,再用清洗劑洗好,清水過幾次,那之后把碗放在消毒柜里消毒,如果說開始的步驟或許很可能會撞上,可他把碗放入洗碗機(jī)時,擺的方向都和元素一模一樣,先正放,再反方向放,最后兩邊的碗對放。
這樣做并沒有別的理由,只是她的一個小習(xí)慣,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刷碗的。
不,說從小到大不確切,因為她根本沒有快穿之前的記憶,她的一切記憶都來源于快穿世界,她在那些世界中經(jīng)歷過很多次幼年,很多次青年很多次中年,一次又一次死去,那些記憶到最后已經(jīng)很模糊,她也經(jīng)常記混,可她的習(xí)慣卻一直不會變,比如她喜歡正紅色和芭比粉的口紅,她喜歡把碗刷到每個角度都亮著光澤,她晚上睡覺時必須戴眼罩,否則無法入眠。
其他可以變,正是這些小習(xí)慣時刻提醒她,不敢她怎么變,她的本質(zhì)都一樣。
可孟東宇的這個習(xí)慣提醒了她,她所認(rèn)為的真實未必是真實的。
就好像現(xiàn)在,她怎么敢肯定自己到了哪個世界怎么敢肯定她和孟東宇就是真實的人,而不是別人編造出的某個樣本怎么敢肯定她不是原身
元素心里的疑惑更多,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快穿就是一場夢。
她盯著孟東宇看了很久,半小時后,孟東宇才把碗刷好,不過他敢保證自己刷的碗絕對符合元素的期待,因此回頭時,邀功似的看她,似乎想得到她的贊揚。
元素勾了勾唇角“我們以前在一起生活過”
孟東宇表情復(fù)雜,似乎還有隱約的痛苦,正當(dāng)元素懷疑自己這個問題唐突時,他的電話忽而響了。
似乎是研究所那幾個人打來的,孟東宇要去研究所,不知為何,元素下意識想跟過去,她總覺得眼前有一團(tuán)迷糊等著她撥開,她也這樣要求了,孟東宇思索片刻,便同意下來,等元素到了研究所,孟東宇那幾個朋友跑過來,見了元素,他們都顯得驚訝,尤其是牧冬,手指在孟東宇和元素身上指了半天。
“好家伙東宇你主動出擊了”牧冬夸張地問。
孟東宇眉頭微皺,正當(dāng)元素以為他會否認(rèn)時,誰知他很認(rèn)真地點頭
“對元素是我女朋友”
孟東宇很少說話,尤其是說這么長的句子,以至于他的朋友們都笑了起來,笑得元素忍不住咳了咳。
“好了好了大家快進(jìn)去再這樣,咱們的元素小姐要發(fā)飆了”
元素哼了一聲“誰是你女朋友”
“你”孟東宇見她有否認(rèn)的心思,像只獵犬一般,亦步亦趨跟在她后面,似乎想在她身上做個記號,就像狗對待自己的骨頭一般。
元素徹底無語。
牧冬等人笑得差點趴到地上,可孟東宇卻渾然不覺自己做了多么可笑的事,依舊十分認(rèn)真地對待,似乎想讓元素改口,就連元素上廁所他都要跟著,元素實在受不了,便道“你要再這樣,我真走了”
怕她一氣之下離開,孟東宇才萬般不舍地離開,臨走前還盯著她看了很久。
等他離開,元素才喘了口氣,孟東宇似乎很喜歡她,她毫不懷疑他的真誠,他家世好長相帥,有這樣的男人愛著她,她該覺得高興才對,可這樣窒息的感情讓她喘不過氣來。
元素松了口氣,似乎轉(zhuǎn)轉(zhuǎn),她第一次來研究所,對這里充滿好奇,這幢坐落在柏樹林盡頭的研究所總讓她覺得像那些漫畫里的神秘古堡,再說誰會在繁華的路段周圍留下這樣一座研究所除非這座研究所有什么特殊之處,以至于上頭都在保護(hù)它,沒有把它拆除。
研究所對元素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甚至比孟東宇的吸引力還要大。
路過樓梯口那個房間,元素又聽到上次送外賣來時的那種聲音,那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機(jī)器運行的聲音,又像是人在說話,這屋里有很多不同的聲音傳出來,讓門外的元素有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這間屋子能裝下全世界的人一樣。
元素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輕輕推開門,而后她看到一個人躺在床上,那人穿著粉色的條紋病號服,頭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屋里布滿了機(jī)器,有一種像是太空艙的東西把元素躺著的床罩在里面,這艙周圍是透明的,元素能清楚地看到艙門里面,她忍不住慢慢靠近,就在她站到那人邊上時,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后有什么人在叫她,元素回過頭,卻見孟東宇一臉驚恐,牧冬等人也滿臉憂慮,所有人都用擔(dān)心的表情看她,而后元素兩眼一花,倒在地上。
朦朧中她聽到高空有一些聲音傳來
“她怎么了”似乎是孟東宇的。
“記憶重塑,她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懷疑,正在努力編造一個新的世界。”
“什么樣的世界結(jié)果如何”
“誰知道或許”
元素再次醒來時,只覺得口干舌燥,上個世界的記憶都儲存于她的腦海中,那些記憶過于清晰,就像發(fā)生在昨天,可她分明知道她已經(jīng)來到新的世界,因為眼下她所處的房子是一間很破的郊區(qū)民房,簡陋的木板床,墻上貼著幾張明星掛畫,像是千禧年以后的農(nóng)村,可日歷顯示,這是現(xiàn)代,只不過她的父母沒什么錢,家里貧窮罷了。
“醒了”一個頭發(fā)雜亂的人端了碗水給元素,她蓬頭垢面,指甲里到處是灰,臉也不很干凈,更重要的是她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眼下她正直勾勾盯著元素,盯得元素渾身發(fā)麻,忍不住咽了口水。
“媽”
“嗯。”苗鳳面無表情地把水放在她碗里,“喝了”
元素又看了眼她藏垢的指甲,搖頭道“我不渴。”
苗鳳砰地把水放在桌子上,很快她哆嗦了一下,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又像是被什么上身,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恐怖的狀態(tài),把元素嚇了一跳。
“媽,你怎么了”
苗風(fēng)又抽搐一會,很快又清醒了,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對元素說“鄰居家的阿姨給你介紹了一個男人。”
“男人媽,我才上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
“他條件很好,家庭也不錯,你爸也答應(yīng)你嫁給他,元素,你就嫁這樣好歹能離開這里。”
元素記憶模糊,想不起太多往事,只問“他為什么同意”
“男方家給了幾百萬禮金。”
“”
等元素要出門,這才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有些不對勁,事實上她一直以為現(xiàn)在是夜晚,以至于周圍無關(guān),誰知她環(huán)視四周才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并沒有窗戶,確切地說窗戶被木板釘起來,而門也被什么東西鎖住,根本拉不開,光透不進(jìn)來,整間屋子就像是個牢籠,把她們死死困在里面。
元素略急,現(xiàn)在什么情況她怎么莫名其妙從上個世界出來了孟東宇呢牧冬他們呢她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她和苗鳳怎么了
“媽,他又把門鎖起來了”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這話不像是她說的。
要是真的對這些一無所知,她為什么用“又”字可要是應(yīng)該知道,她的大腦為什么空蕩蕩的
“你爸怕你逃跑,說等結(jié)婚再把你放出去。”
元素徹底無語,她環(huán)視四周,這屋子里有建議的馬桶,有一個水缸,水缸里黑黢黢的,還不知道這水干不干凈,屋子里也說不出的臟亂,她一刻也不想在這繼續(xù)待下去了。
晚上,一個男人的腳步聲傳來,那男人打開門上一塊木板朝里看,見她們還老實,道
“明天男方家來接人,你給我收拾下,不想有別的心思,老子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你是時候養(yǎng)老子,讓我吃香的喝辣的,可別跟你那神經(jīng)病老媽一樣,敬酒不吃吃罰酒”
木板很快關(guān)上,元素皺眉問“男方是什么樣的人”
“不知道。”苗鳳鎖在角落里,哪里是有點擔(dān)當(dāng)?shù)臉幼铀呀?jīng)失了分寸,“聽說離過婚,還有兩個孩子,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把老婆孩子趕出家門,自己又要再娶,我說不讓你嫁,那男人他不同意,對方給了很多錢,指名要你去。”
元素皺眉,苗鳳用“那男人”稱呼元素的父親,可見倆人關(guān)系很不好,任誰被男人鎖在這,只怕感情也好不了,她努力想著以前的事,覺得腦殼疼得厲害,只隱約記得她記事起,她們母女就被鎖在這里,被鎖久了,苗鳳的精神有些問題,卻還是努力要跑出去,有一次她撬開窗戶跳出去摔倒了腦袋,卻因此引來了街道的人,之后他們才知道,這個家里竟然有個孩子,而元素那時候已經(jīng)8歲了,正是上學(xué)的年紀(jì)。
因為苗鳳這次努力,街道的人來做工作,元素的元彭不得不讓元素去學(xué)校,那時候元素才接受正規(guī)的教育,可以說,8歲之前,元素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間屋子里,她的童年記憶近乎空白,只從苗鳳的嘴里得知這個世界,在8歲之前,元素甚至不知道世界這么大,有這么多人,還可以有這么豐富的色彩,第一次走出這間屋子時,她哭了很久,苗鳳從來沒有告訴她外面的世界是這樣的,或許苗鳳只是怕她知道后會更絕望,畢竟她們母女永遠(yuǎn)也走不出那間屋子。
元素上學(xué)后,元彭依舊把苗鳳鎖在屋子里,他知道有苗鳳在,元素哪里也去不了,倒也不擔(dān)心她逃跑,元素有時候弄了點錢給他喝酒,他就會好心放苗鳳出來放風(fēng),年紀(jì)漸長,苗鳳的身體大不如前,精神也恍惚的厲害,她早已沒有逃跑的心思,只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幻覺。
原身原打算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帶苗鳳離開這里,誰知道還沒畢業(yè),就被元彭這個垃圾強(qiáng)行嫁給別人。
而且對方離異有兩個孩子,還把兩個孩子趕出去,一聽就是hard模式,說到底,元彭就是為了錢。
元素嘆了口氣,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一來就被逼嫁人。
不過這個世界也莫名其妙,設(shè)置的這是什么難題像元彭這樣的垃圾,明明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才對
想到明天要被接起結(jié)婚,元素翻來覆去睡不著。
更要命的是,睡在這她渾身不舒服,很想洗個熱水澡,可這間屋子太潮濕,吃喝拉撒都在這里,又不通風(fēng),她想象不出在這洗澡是什么感覺。
還是明天再說。
次日,男方家里果然來接人了,來的似乎是男方的父母,出乎元素的意料,對方看起來都很體面,且眉眼和善,不像是不講道理的,見了元素,未來婆婆方美珍目光在元素身上掃視一圈,隨即笑了
“這就是元素長得真標(biāo)致,難怪”
元素疑惑地看她一眼,卻聽未來公公孟泉明又道“好了,有什么話以后慢慢說,先帶孩子離開這”
說完,他掃了元彭一眼,并沒好臉色。
元彭卻涎著臉,像只哈巴狗一樣問“說好的錢”
“一分不會少你”
元素打量他們片刻,回頭看了眼縮在角落里的苗鳳,心里嘆了口氣,她要逃跑容易,可她跑了,苗鳳估計要被打死,苗鳳也是可憐的,有精神病,又被管在這里近二十年,早已崩潰,她既然接了原身的身體,就不得不考慮苗鳳,思來想去,她道
“要我嫁可以,但我媽必須跟我一起走。”
她原以為元彭不會答應(yīng),卻聽他嗤道“你們母女吃我的喝我的,還想走行走就走老子還嫌你們浪費錢都走了才好,老子有錢,找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想給老子生兒子的多了”
元素面帶嫌惡地看向他,方美珍和孟泉明對視一眼,最終方美珍道“你想帶你母親,證明你有小心,我會為你母親安排最好的醫(yī)院,讓她住院治療。”
元素對精神病院有種天然的不信任,總覺得那里會虐待病人,或許這是她的偏見,可眼下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方美珍笑笑“放心,院長是我們的朋友,這是家私人醫(yī)院,照顧病人很妥帖。”
元素這才答應(yīng)下來。
她先送苗鳳去了醫(yī)院,說是精神病院,其實是一家精神療養(yǎng)中心,中心里什么都有,手工教室、舞蹈班、花藝中心、麻將館在這里,有很多差不多年紀(jì)的病人,這些病人的情況控制的不錯,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威脅性,看起來跟尋常人一樣,元素放心一些,把苗鳳送了進(jìn)去。
苗鳳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離開元素時她有些焦慮,可很快,其他人圍過來,七嘴八舌問她很多問題,苗鳳年輕時很會勾毛衣,當(dāng)下進(jìn)了手工教室,跟同伴們交流經(jīng)驗,很快就把元素忘了。
“我可以隨時來看她嗎”
“你還可以每天來接她回家,都隨你。”
未來婆婆如此講道理,倒讓元素有些好奇,這樣的家庭跟傳聞有些不符,真要這么明白事理,怎么會把生了一兒一女的兒媳婦攆出門,讓兒子再娶不過她剛接受方美珍的幫助,對這個世界也沒別的想法,便跟著他們?nèi)チ嗣霞摇?
孟家很大,這是元素的第一感覺,里三層外三層的,從前面到后院要走十幾分鐘,雖然大,人卻不多。
按照元彭所說,元素是來結(jié)婚的,可問題是,她到現(xiàn)在都沒接到新郎的人,那個傳說中拋棄妻子的男人。
吃飯時,方美珍笑道“你去喊東宇吃飯。”
“東宇”元素皺眉“孟東宇”
“怎么你記得這個名字”
元素?fù)u搖頭,只覺得非常奇怪,難道她回到了之前那個世界的前些年,回到她跟孟東宇相識的時候可也不對,孟東宇現(xiàn)在三十不到,家世雖然也顯赫,可跟之前對不上,元素疑惑地上樓,卻聽方美珍喊道“如果他不放門,你就拿門口的鑰匙自己開。”
元素找了半天才找到游戲室,她敲了很久,果然沒人放門,用鑰匙開門后,屋里的游戲吵鬧聲陡然傳來,她抬眼看去,就見一襲黑衣的男人正坐在地毯上,面無表情地打手柄游戲。
他打的不是網(wǎng)絡(luò)游戲,就是單機(jī)的賽車游戲,他很熟練地操縱手柄,似乎不帶任何思索,表情也十分木然,當(dāng)然,他的相貌非常英俊,哪怕元素隔了這么遠(yuǎn),也感覺到他的出色。
他很像之前遇到的孟東宇,卻又不完全一樣,他比之前那個孟東宇更少年一些,他身體單薄,很瘦,卻不病態(tài),一襲黑衣讓他本就顯得沉悶,再加上一言不發(fā),哪怕她進(jìn)門都打擾不了他,以至于元素懷疑他是不是個傻子
不過長得這么帥的傻子也不多
元素在那站了很久,孟東宇看到?jīng)]看她,二十分鐘后,元素實在忍不住,敲敲門
“吃飯了。”
孟東宇看也不看她,連正眼都沒給她,元素?zé)o奈,只能進(jìn)去,強(qiáng)行奪過他的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