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為止,彼此只在神志不清稀里糊涂時摟抱過而已,尚無真正的肌膚之親。
姜玉姝道謝并接過茶杯,沙啞嗓音據(jù)實(shí)以答“不清楚,我醒來只見到小桃一個。”
“哦”郭弘磊劍眉微皺,沒再追問,注視著對方喉間刺眼的淤傷,淡淡問“你的喉嚨不要緊吧倘若不方便說話,就晚上再談。”
姜玉姝立即搖頭,喝水潤了潤嗓子,忐忑懸著心,正色道“聽你的語氣,像是有大事,還是先談吧,我的傷不要緊。”
郭弘磊點(diǎn)點(diǎn)頭,流露哀傷之色,沉痛嘆氣,緩緩道“大哥去世了,父母悲慟至極,如今府里亂”
“什么”姜玉姝忍不住打斷,愕然問“剛才明明有人稟告老夫人的,說你帶著世子回府了。怎、怎么會死了呢”
郭弘磊用力閉了閉眼睛,下顎緊繃,握拳隱忍告知“我確實(shí)把大哥帶回府了。但帶回的是他的遺體,現(xiàn)停在南院聽松樓內(nèi)。”
“為什么究竟因何而亡”姜玉姝難以置信,嘶啞追問“堂堂侯府世子,說沒就沒了,簡直太離奇。”
郭弘磊虎目泛紅,澀聲解釋道“昨日上午,我們剛拜完堂,刑部突然拿人,不由分說地把大哥抓走了,我外出輾轉(zhuǎn)打探消息,方得知原來大哥為了償還賭債、竟參與了貪墨庸州軍餉一案”頓了頓,他繼續(xù)說“昨夜,陛下駕臨刑部大堂,三司秘審,證據(jù)確鑿,無可抵賴。”
姜玉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貪污了多少”
“白銀九十萬兩。大哥原任戶部主事,他是從犯之一,主謀有三人。他貪了六萬兩。”
姜玉姝稍加琢磨,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凝重問“所以,是陛下親自下旨、當(dāng)場處死了大哥同案罪犯呢”
郭弘磊畢竟年輕,焦急得燥熱,又倒了杯水喝,“主謀凌遲,并判其全家斬刑,從犯及其全家斬刑。但陛下念及郭家先祖乃開國功臣,賜予大哥一杯酒,留了全尸。”
四目對視,均含千愁萬緒。
“主謀和其余從犯都是株連全家。”姜玉姝蹙眉,不得不面對乾朝“一人犯法,家族遭殃”的現(xiàn)實(shí)。她直言不諱,耳語問“那,靖陽侯府呢”
“暫未知。但觀測圣意,郭家恐怕難逃一劫。”郭弘磊起身,俯視嬌弱少女,“庸州軍餉屢次被貪墨,致使軍心渙散。去歲臘月初,敵國北犰伺機(jī)大舉進(jìn)犯,今年元宵時,庸州城破,約十萬將士及百姓慘遭屠殺,尸橫遍地,血流成河,朝野震驚,陛下嚴(yán)令徹查,一查兩個月,現(xiàn)已水落石出。”
“庸州失守了”
郭弘磊沉重頷首。
姜玉姝拍了拍腦袋,撐桌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