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前腳剛進去,另外兩隊又在門口遇上了。魏孟寒、鄒珺、馮讓、朱墨、計云雷,從西城過來,韓步庭、李子近、許言格、厲夏、齊閃,從南城過來,就這愣是在門口碰了頭。
上一次見還要追溯到823,兩隊僵持到最后也沒溝通,硬是選了同一天闖關(guān),過程不再贅述,反正互相折磨得不輕,末了魏老師他們僥幸勝利,交卷前進,韓步庭隊后退三關(guān),之后兩隊再無交集。
如今冤家路窄。
貓頭鷹健步走的牌牌,見證了場面的尷尬。
凝固的空氣中,還是魏老師以園丁的博大胸懷,先朝對方點頭笑笑:“巧哈。”
但也僅此而已,給自己給對方都有一個簡單臺階,說完便帶隊伍進了門。
韓步庭的目光落在那抹高挑纖細的背影上,良久。
李子近拿胳膊頂他一下:“光看有什么用,要電話要微信啊。”
“你失憶了?”厲夏雙手插兜,嚼著口香糖,“隊長要多少回了,人家不給你有什么招兒。”
許言格笑笑,不參與八卦。
齊閃湊到韓步庭身邊,小聲提供經(jīng)驗:“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你看我……”
“加完了。”韓步庭淡淡道。
齊閃驚訝:“什么時候……”
“問岳帥要的。”
“……”還真是見縫就插針。
許言格還是沒忍住,起了一絲好奇:“你加他,他就通過了?”
韓步庭整理一下風衣領(lǐng)子,正氣凜然:“我用的小號。”
會場內(nèi),人頭攢動,一派喜氣祥和。抵達的隊伍,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認識的溫情脈脈憶過去——
高:“有機會再一起去月光迷宮唄,你給我那個,我一直沒機會還。”
樂醒:“不用這么客氣,你們一直在前五關(guān),文具還是省著點用好。”
帥:“你他媽說什么!”
伏崎:“喲呵,練練?”
白:“別在這里鬧。”
趙昱侃:“坐下。”
瘦:“岳帥的朋友圈絕對有問題,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招。”
井靜林:“岳帥——”
董晞:“有人背后說你——”
瘦:“……靠!”
不認識的,噼里啪啦套交情——
迷彩壯漢:“我去,五彩沖鋒衣,你們這個隊服亮眼!”
雅灰男:“過獎過獎,主要是好辨認,到哪里都不怕丟隊友。”
迷彩壯漢:“你這個科學,灰、藍、紅、紫、黃,一個人一個色,簡單醒目!”
小明橙:“呃,大哥,我這個是橙色。”
迷彩壯漢:“不行,我們隊也得改進,現(xiàn)在太單一了。”
迷彩1、2、3激動:“終于不用再穿迷彩了?!”
迷彩壯漢沉吟半晌:“叢林迷彩、廢墟迷彩、雪地迷彩、沙漠迷彩、虎斑迷彩,很好,夠用了。”
迷彩1、2、3:“……”
徐望小分隊除池映雪外,都坐在前排角落,一回頭就能縱觀全場,但又不引人注目。眼見著人越來越多,徐望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等下要說的話已經(jīng)在心里滾瓜爛熟了,但畢竟是上這么大的臺,且要面對不少被他“欺負”過的小伙伴,就莫名有點心虛。
“哈……”一個長長哈欠,吸引了徐隊長注意。
那位就坐第二排,他們斜后方,眼睛已經(jīng)快睜不開了,撐著最后一絲清醒和身邊隊友抱怨:“這誰定的上午十點啊,不知道咱們的生物鐘都調(diào)到夜貓子模式了?”
“他倒是想定晚上十點,你讓會議中心怎么想,什么正規(guī)組織晚上十點開會?”旁邊隊友顯然清醒多了,“得了,睡吧,等會兒開始了叫你。”
“不行,”這位同學堅持,“萬一一開始就讓選負責關(guān)卡呢?”
“我們就是豁出命去也保證不要第六關(guān),行了吧?”
“嗯,刀抵脖子上也絕對不要。”
最后這句,恨不得字字咬碎了,徐望心說這是多不待見第六關(guān)啊,偷偷瞄一眼,愣了。
不認識,但微妙的眼熟。
這時候就得找自家軍師了:“哎,”他低頭湊近吳笙,目光往后頭瞟,“你對他們有印象嗎?”
吳笙回頭看一眼,立即調(diào)出檔案:“古堡快樂線,我們第一次進623的時候。”
“……”徐望霎時想起了漫天狂舞的掃把,這下知道什么仇什么怨了。
岳隊長像一只花蝴蝶一樣在會場里穿梭,將每一隊都安排到合適的位置,盡量避免有過節(jié)的隊伍離太近,當然有那種就想離得近的,他也滿足。
大部分隊伍是他找來的,一少部分則是徐望親自出馬。他們發(fā)出邀請的時候,就將來龍去脈說清楚了,沒半點隱瞞,所以今天來的這些隊伍,都知道他們聚在一起是為了什么。只不過沒建大群,因此各隊只知道要做的事,卻不知道還有誰。
當然,現(xiàn)在彼此都清楚了。
這是徐望和岳帥一起商量的。話可以在語音、視頻里說清,可真要一起謀劃個事情,還是大家坐下來,面對面聊上一聊才好。
前路茫茫,兇吉未卜,縱是心中有團火,也要知道正在和誰一起燎原。
池映雪倚在會場門口不遠處的窗戶旁接電話,外面一片松林,翠色幽靜:“有事?”
池卓臨:“會場怎么樣?”
“沒什么問題,可以。”池映雪淡淡的語調(diào),聽著更像老總。
“錢給你打過去了。”
“看見了。”
池卓臨放下簽字筆,單手揉揉太陽穴,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結(jié)婚要孩子了,養(yǎng)個弟弟已經(jīng)耗費了他全部心力:“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想做什么了嗎?”
池映雪直截了當:“發(fā)獎金。”
池卓臨:“給你那些驢友?”
“嗯,”池映雪說,“不過也不一定,看情況,有需要就發(fā)。”
池卓臨在定會場的時候,就調(diào)查過這個什么貓頭鷹健步走北京分會了,根本沒注冊沒備案,今天過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名單、背景也已經(jīng)在他桌上了,倒是都清清白白,看不出什么非法、危險的跡象。可這些人實在太五花八門了,什么職業(yè)都有,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也湊到了一起,這就蹊蹺了。
損失點錢無所謂,他擔心自己弟弟的安全。
“池卓臨。”電話那頭忽然喊了他名字。
池總裁立刻正襟危坐:“嗯?”
“謝了。”一聲咕噥,不豎耳朵都聽不清。
池卓臨怔在那兒,好半天,眉宇間的疲憊,被掩不住的喜悅沖淡:“有什么需要再和哥說。”
能讓他弟領(lǐng)情甚至和他道一聲謝,這組織只要不在法律道德邊緣瘋狂試探,他這個金主就當定了!
簡單幾句掛了電話,池映雪微微蹙眉,總覺得到最后他哥過分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