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都是活該。爺您先歇著去,后面的事兒我們來。”傳令兵怕宋禹丞心里不好受,想把他支開。同時厭惡的看了喻景洲一眼,只覺得這樣的人渣,什么結(jié)局都是應(yīng)該的。
然而他們這段對話,卻傳到了床上的喻景洲耳中。他勉力睜開眼,看見宋禹丞的第一反應(yīng),就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孽子殺父弒兄的孽子”
“你放屁”傳令兵一下子就火了,要不是喻景洲現(xiàn)在這身板禁不住,他都想一拳懟死這個王八蛋。他們家爺日子過得多難呢要不是現(xiàn)在遇見了太子,自己一個人還不定過得多苦。喻景洲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還有臉指責(zé),怕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然而宋禹丞卻一點(diǎn)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痞氣的勾起唇角,懶洋洋的回了幾句“你這句話,我會幫你轉(zhuǎn)告七皇子。不過我覺得也沒什么,回去上京之后,你們一家多半會在天牢里重逢,到了那時候,你在和七皇子親自說吧。”
這么說著,宋禹丞走近了看了看喻景洲,像是感嘆,又像是追憶“你說,我追著你看了這么多年,怎么就沒看出來,你其實(shí)是個人渣”
“是不是驚喜壞了,你千嬌萬寵,費(fèi)盡心力想要推上王位的兒子,竟然直接把你祭天了。這滋味是不是特別好不過別覺得自己被辜負(fù)。畢竟人渣是可以遺傳的,幸好我像母親,也不是你養(yǎng)大的。”
宋禹丞這幾句話,聽著平淡,可實(shí)則每一個字都戳中了喻景洲心里最疼也最屈辱的那個點(diǎn)。
他辛辛苦苦為七皇子鋪墊好了一切,可到頭來,卻被這個最重視的親生兒子給反噬了。分明只要起兵,就能逼宮,可現(xiàn)在卻讓他變成了階下囚。
喻景洲連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自己最后的結(jié)局。皇帝不會讓他真正好過的,能夠生不如死,那都是最幸運(yùn)的事兒。
“孽子,孽子啊”喻景洲嘴里一刻不停的念叨著,聲音也越來越虛弱,最后竟然直接被氣暈過去了。
宋禹丞沒言語,一直在床邊安靜的站著。
“爺,咱們接下來怎么辦”傳令兵擔(dān)心的看著宋禹丞。上次宋禹丞突然的昏睡把他們這幫心腹都嚇壞了。這會子碰上喻景洲的事情,都恨不得宋禹丞一點(diǎn)手都別沾。
然而宋禹丞卻十分淡定。
“叫了咱們的大夫給他吊著氣,就這么帶回上京去。”
他可以在這里直接了結(jié)了他,但是很多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更何況,死了就一了百了,只有活著,才能真正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