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哀戚戚地凝視著他,梨花帶雨,這本是永安侯最喜愛的姿態(tài),可現(xiàn)在的初芷做來,著實稱不上美了。她臉色蠟黃,眉毛因為許久未修變得粗糙而不整齊,嘴唇也有小幅度的干裂,最重要的是整個人的氣色非常差,差的讓永安侯乍一看沒有認(rèn)出來。
靠近的面容上,不平整的皮膚表面和微微凸起的小疙瘩都是那么顯眼,讓永安侯不覺想起妻子那張新剝雞蛋般嬌嫩的面容來,那水一般的肌膚,他曾用心膜拜親吻過,靠得極近時,也瞧不見一絲毛孔,滿身的冰肌玉骨,哪里是語言能夠形容的。
乍不見初芷那幾日,他心中著實惦念,只是妻子看得緊,他又自恃身份,不好紆尊降貴去下人房見她。這時日一長,愛妻美麗更勝以往,他嘗了鮮,就更是將初芷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見過龍女之人,是再看不上世間其它女子了。
玲瓏便是因為饑餓法力盡失與人類無異,也能憑借己身的手段活得如魚得水,更何況只要她稍稍得到一些食物,便可呼風(fēng)喚雨。
“侯爺”
“你、你是初芷”饒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永安侯,僅一個月余,一個美嬌娘便成了這般模樣,也叫他吃驚不已。“你怎地”
初芷哪里能不懂他語中未竟之意,當(dāng)下心中一酸,她自然也曉得沒了夫人的庇佑信任,自己在這府中過得是什么日子。可嘆她并不為此對原主感恩戴德,而是怨恨玲瓏這般對她,仿佛原主對她掏心挖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般。
初芷知曉自己如今美貌怕是大不如前了,惡劣的環(huán)境是次要的,她自己的狀態(tài)就很不對,自打從夫人身邊被趕走,她成日憂思過重,怎么都高興不起來,又怕夫人折磨自己,又怕侯爺忘了自己,想方設(shè)法去見侯爺,卻又被那群下人擋住去路,這日子她可真是過夠了
撲通一聲跪下,本就留下隱疾的雙膝更是疼痛不已,可初芷顧不得那么多了,她現(xiàn)在只想求侯爺給個恩典,哪怕是將自己送出府養(yǎng)成外室呢,假以時日自己肚皮爭氣有了孩子,還不是享福的份,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她不會輸?shù)摹昂顮敚蠛顮斁让?
“怎么了”畢竟是真心喜愛過的女子,永安侯還是彎腰將初芷扶起,初芷順勢抓住他的手,他才察覺她的雙手也蒼老了許多,手背上甚至還有一層薄薄的皮屑,應(yīng)是太過干燥所致。
聯(lián)想起方才捧起素手涂染蔻丹,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求侯爺放奴婢出府吧奴婢著實是在這府中待不下去了侯爺許奴婢個恩典,奴婢感激侯爺一輩子”初芷哭起來,只是這番就不再有那我見猶憐的美了。“再在侯府待下去,夫人會弄死奴婢的”
“你說什么”永安侯一愣。“此事與夫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夫人知曉了奴婢與侯爺?shù)氖聝海@才百般折辱凌婢,奴婢這一個多月來日日夜夜睡不著覺,總怕下一刻就會死在這兒。侯爺、侯爺您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對您一片癡心的份兒上”
永安侯乍聞妻子得知了自己與初芷通奸一事,面色一變:“她是如何知道的”
此時此刻,永安侯心情無比復(fù)雜,他怕妻子難過,竟遠(yuǎn)遠(yuǎn)大于怕她告知丞相兩家翻臉。
初芷搖頭哭泣:“奴婢不知”
永安侯莫名松了口氣:“不妨事。此番定是你思慮過多,夫人并不知此事,此事你日后也莫要再提了。”
初芷一愣,莫要再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