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紀(jì)人對齊姝的性格都有些捉摸不透,更別提旁人了,齊姝這個人,性情的確單純,但是手腕卻并不單純。
“你自己心理清楚就行,你酒店外面現(xiàn)在就有記者等著,等會可別露餡了。”經(jīng)紀(jì)人提醒道。
“什么露餡我什么都沒做,怎么會露餡呢”齊姝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是將別人在我身上所做的事情,反饋給了他們,他們怎么就生氣了呢”
先發(fā)假通稿,向齊姝潑臟水的是徐聞音,而后想要引齊姝進圈套的人也是徐聞音,齊姝只是順著他們,將計就計罷了,結(jié)果這些人自己輸了,竟然狗急跳墻,果真是吃不得虧啊。
“你自己沒事就行。”對于經(jīng)紀(jì)人而言,別人的死活跟他沒關(guān)系,只要齊姝沒事,他的搖錢樹也就沒事的。
這次的事情,徐聞音倒是徹底輸了,她更是無緣于影后之位。
按道理,這影后的位置應(yīng)該由齊姝穩(wěn)坐才對,這段時間,她推掉了所有的戲,專心留在了現(xiàn)在的劇組,一心鉆研劇本,經(jīng)常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也不肯用替身,導(dǎo)演都忍不住為她的敬業(yè)和演技鼓掌。
終于,這部劇殺青準(zhǔn)備上映了,經(jīng)紀(jì)人說道,“這部劇下個星期就準(zhǔn)備上映了,月底就是電影節(jié),你有什么打算嗎”
“領(lǐng)獎,回家,睡覺。”齊姝玩著手機,她靠在了沙發(fā)上,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
經(jīng)紀(jì)人想了想,點頭道,“也行,那我就先走了。”
齊姝倒是什么也沒多想,直接洗漱后睡下了,而第二天早上,她一打開手機,全部都是各種的電話,有公司的,劇組的,還有很多朋友的,然而更多的卻是來自五湖四海的未知來電,齊姝頓時覺得不太對勁,她打開微博后,由于評論私信過多,她的手機險些都卡住了,而這些信息幾乎都是在謾罵她,各種各樣的污言穢語向她涌了過來,齊姝的臉色略顯蒼白。
只有零星的幾條安慰的評論夾雜在了這些污言穢語之中。
齊姝這才發(fā)現(xiàn),網(wǎng)上正流傳著一段音頻,是她談?wù)撔炻勔舻氖虑椋@段音頻里,她提到了徐聞音的緋聞事件齊姝臉色頓時一變,再打電話給經(jīng)紀(jì)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打不通了。
她被經(jīng)紀(jì)人出賣了。
這段音頻,分明是她和經(jīng)紀(jì)人在一起聊天時說的。
而更可怕的是,她的信息似乎也被公開了,手機電話不斷的響起,屋子外面更是圍了一堆人,有人直接放聲大罵,齊姝將窗簾拉上,坐在沙發(fā)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可手在不斷的顫抖,連水杯都拿不住了。
如果是別人做的這件事情,她或許只是覺得麻煩,但是這件事情卻是她的經(jīng)紀(jì)人做出來的,除了憤怒,更多的則是惡心。
惡心到了極點,讓人作嘔。
網(wǎng)絡(luò)暴力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齊姝并非第一次經(jīng)歷這個,這樣的網(wǎng)絡(luò)暴力,使她想起了一些不愿意回憶的往事,比如她最初是誰,遇到過誰,又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背叛,那些紅油漆,遺照,謾罵,使砸在她心上的石錘,要將她的心臟砸的千瘡百孔。
齊姝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她一直沒有做出回應(yīng),就連她的粉絲都有些懷疑了,有些已經(jīng)粉轉(zhuǎn)黑,愛之深,恨之切,之前有多喜歡齊姝,現(xiàn)在罵的就有多難聽,恨不得將她扒皮抽骨,甚至有粉絲私信給她,說,“要看看我找人買的符咒嗎我花了不少錢,就為了咒你去死。”
齊姝看著滿是鮮血的符咒,她面色竟然平靜了下來,回復(fù)了一句,“那你可能被騙了,這符咒,不值錢的。”
她本想著等熱度散了,再解決這件事情,現(xiàn)在看來,自家經(jīng)紀(jì)人和徐聞音是混到了一起去,踩著她,洗白了徐聞音,齊姝真想問問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對他不薄,為什么要背叛她
但是當(dāng)信息編輯好之后,她卻并未發(fā)出去,而是看著這條信息沉默了許久后,一個字一個字的刪除了。
娛樂圈不需要真相。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種答案已經(jīng)擺在眼前的事情,何必要自討沒趣
齊姝自嘲的笑了一聲,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她抬手捂著臉,啞聲道,“和解是不可能了,原諒更不可能。”她透過指縫,看著自家的吊燈,輕輕嘆了口氣。
沒有什么比身邊人的背叛更能讓人成長起來。
齊姝起身找到了一些視頻,音頻,還有照片,通過電腦技術(shù)制作出了一段視頻,在視頻里,經(jīng)紀(jì)人和徐聞音在餐廳吃飯,似乎并未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被偷拍,而他們正說著如何陷害齊姝的事情。
感謝第一世的經(jīng)歷,讓她有了這樣保命的手段。
這段視頻在網(wǎng)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之前的網(wǎng)民如何辱罵齊姝,現(xiàn)在則如何辱罵經(jīng)紀(jì)人和徐聞音,甚至更加可怕,齊姝看著那些微博,關(guān)閉了私信,總算是享有了片刻的安寧,等她醒來時,手機無數(shù)條未接來電和短信,她一條都沒看,直接刪除了。
這件事情徹底打垮了徐聞音,之前她為了弄垮齊姝,找了不少水軍進行造勢,而現(xiàn)在,這些都成為了壓倒她的那堵高墻,不得不說,自作自受。
電影節(jié)如期舉行,只是其中一個候選人徐聞音由于成為了官方媒體點名批評的劣跡藝人,被剝奪了參賽資格,連淪為陪襯的資格都沒有,當(dāng)主持人揭開提名卡,大屏幕上顯示出了齊姝的名字時,她笑著站起身,緩緩走向臺上領(lǐng)獎。
她再也不是那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曾經(jīng)經(jīng)紀(jì)人跟她說,“齊姝,你有一點特別好,那就是無論別人如何背叛你,欺騙你,你在與人接觸的時候,依舊會坦然相信他人。”
齊姝在說完擬定的獲獎感言后,走下了臺,她看著臺下的星光一片,低聲笑道,“那是因為,背叛我的并非是身邊人,你讓身邊人背叛我試試”
因為難過,所以才會成長。
因為背叛的人越親近,日后才會越不留情。
齊姝后來也遇到了其他經(jīng)紀(jì)人,她換經(jīng)紀(jì)人的速度,換朋友的速度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快,但是誰也不能抓住她的錯處,因為她行為謹(jǐn)慎,向來不落人把柄,且人設(shè)維持的非常好,最終成為了圈里的頂級流量,而且還連貫三屆影后,紅極一時。
她把生活也當(dāng)成了演戲,從不展示真的自我,便沒人能抓得住她的錯處了。
蘇亦柔跳樓自殺后不久,齊明正也在病床上撒手人寰了,整個齊氏集團徹底崩塌,被左晉趁機全盤接手,成了最大的贏家。
“給你,簽了吧。”左晉將文件遞給了齊姝,笑著說道,“是你的了。”
“你憑自己本事拿到的齊氏集團,我沒有理由接受你的饋贈。”齊姝看著醫(yī)院,她卻并未上去,齊簡的事情她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現(xiàn)在她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但是卻并不難過,如果為了所謂的親情,而一直隱瞞真相,讓蘇老爺子死不瞑目,那她才真的瞧不起自己。
“不是給你的,齊氏集團是齊明正用老爺子的東西建立起來的,老爺子在遺囑里說,他所有的東西都由你繼承,自然包括這齊氏集團。”左晉這幾天要處理公司的事情,還得忙著這邊,的確是疲憊異常,他道,“你先忙吧,我等會去一趟公司。”
“好。”齊姝忽然問道,“最近都沒看到左初了,她感冒好了嗎”
“一直在咳嗽,我就讓她在家里待著了,你要是想她了,就打電話給她。”
左晉離開醫(yī)院之后,齊姝也轉(zhuǎn)身走了,頭也不回。
在路上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齊姝垂眸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后,就聽到對面說道,“齊小姐,您要的東西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
“全部嗎”齊姝問道。
“是的,全部。”那人說道,“我聽說最近有好幾個明星已經(jīng)預(yù)定熱搜了,我們要不要再等等”
“不用等,這種信息發(fā)出去,憑借鐘洋的流量和話題度,一定是熱搜第一名,而圈里熱搜第一是不給買賣的,所以不用管別的事情。”齊姝說道。
那人想了想,狐疑的問道,“可是鐘洋現(xiàn)在的知名度下降的十分厲害,如果是以前的名氣,那熱搜第一肯定沒問題,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封殺,有段時間沒有任何消息了,現(xiàn)在還能沖上熱搜第一嗎”
“他能。”齊姝掛斷電話之后,看了眼不遠處的廣告牌,上面的鐘洋半邊臉都被環(huán)衛(wèi)工人給撕掉了,宣傳海報也掉在地上,被人踩得滿是灰塵,齊姝半蹲下身子,撿起了一張,看著上面熟悉的人,低聲笑道,“別急啊,下一個就是你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向是齊姝做事情的準(zhǔn)則,鐘洋對她用了什么樣的手段,她也不介意以同樣方式報復(fù)回去。不是她不能用別的方式進行報復(fù),而是她要鐘洋體驗一下,同樣的痛苦。
如果不能感動身受,那算哪門子的報復(fù)
隔日,鐘洋的大批信息被暴了出來,其中最讓人觸目驚心的就是他站在陽臺上,而陽臺窗戶的反光角度,照出了里面還有一個人,正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被木乃伊,全身包裹了起來,看著便讓人覺得害怕。
有很多人都報警了,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個娛樂圈新聞,而升級成為了社會問題。
齊姝坐在車?yán)铮粗^條推送的新聞,只見鐘洋雙手帶著手銬,被警察按著從屋子里帶了出來,塞進了警車?yán)铮o隨其后的則是一個人形的東西,她全身包裹著繃帶,可繃帶上的血漬都已經(jīng)發(fā)黑生硬了,一旁的媒體記者本準(zhǔn)備靠近拍幾張,誰知道剛剛靠近,便被那難聞的臭味給熏了回來,不敢再上前。
一個男記者一咬牙,想屏住呼吸,上去拍一張就走,可還未靠近,便再也忍不住,哇的嘔吐出來,可想齊媛媛的身上的味道有多么沖鼻。
齊姝翻看了一下這件報道后面的評論,發(fā)現(xiàn)有一條評論熱度特別高,他寫道,“我就在現(xiàn)場,那個味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來個形象點的形容吧,大概比鯡魚罐頭還要臭上十倍吧”
齊姝看到這個評論,忍不住挑起了眉梢,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視頻上鐘洋的那張臉上,這張臉依舊帥氣,比之前消瘦了不少,他被抓了之后,并不如何驚訝,反而笑著跟警察一起去了警察局。
從看到鐘洋的這副表情時,齊姝就知道,這人已經(jīng)瘋了。
鐘洋被抓的新聞在網(wǎng)上不斷發(fā)酵,齊姝隨意翻看了以下,滿屏皆是謾罵鐘洋的話,有些甚至不堪入耳,鐘洋的黑白照滿天飛,似乎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成為了正義的使者,并為此感到驕傲。
齊姝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莫名諷刺。
“鐘洋去死”的話題樓已經(jīng)沖到了第一名,在這一刻,全世界都希望他趕緊去死,似乎所有人都在心疼那個滿身包裹成了木乃伊的女孩。
在這個世界里,弱者總是更容易讓人同情和原諒,而這個道理,在齊媛媛身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齊姝看著微博上那些心疼齊媛媛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人啊,雙手在鍵盤上打字容易,但若是真的讓他們來照顧齊媛媛,只怕沒幾個愿意的。
畢竟動動手指就能做好人,這種事情,誰不想做呢
齊姝將車開往了醫(yī)院,齊媛媛被警察救出來之后,便送往了醫(yī)院,她整個人都像是腐爛了一樣,身上沒一處好的,醫(yī)生將她的繃帶打開后,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繃帶之下,皮膚早已潰爛的不成樣子,有些膿水和繃帶粘在了一起,強行扯開后,膿水混著血液流下,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在急診室里散開了,仿佛是什么動物的尸體擱在太陽下面暴曬了七天七夜后的味道。
甚至比這種味道更加難聞。
幾個新來的小護士都已經(jīng)吐出來了,捂著嘴紛紛跑到了外面,急診醫(yī)生也想出去,但是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幫齊媛媛清理傷口,而當(dāng)解開齊媛媛臉上的紗布時,醫(yī)生也忍不住吐了。
齊媛媛的臉,幾乎不能稱為臉了,她仿佛是一個掉皮的怪物,皮肉組織掛在了她的臉上,要掉不掉,看著格外滲人。
“這怎么處理這根本處理不了。”醫(y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他從未見過這么棘手的病人,好一會兒后,幾個醫(yī)生圍在了齊媛媛的身邊,做了一場無比艱辛的手術(shù)。
恐怕這次的手術(shù)給這幾個醫(yī)生都帶去了心理陰影。
齊媛媛被推入病房后,齊姝隨便問了一下,便知道她在哪里,可齊姝并未進入病房看她,而是站在門外,隨意掃視了一眼。
齊姝從未想過要弄死齊媛媛,畢竟齊媛媛這樣的人,死亡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死不死倒是不要緊了,最重要的是,讓她痛苦而悲慘的活著。
沒有希望,永遠的陷入痛苦之中,直到生命的終結(jié)。
齊媛媛被救出后,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醒來后,全身的痛像是潮水一般沖她襲來,她才驟然清醒了過來,瘋狂的叫喚,可她的嗓子早就已經(jīng)廢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從喉嚨里發(fā)出可怖的嗚咽聲。
醫(yī)院不是慈善機構(gòu),等齊媛媛稍微好些了,醫(yī)院自然會將她趕出去,現(xiàn)在無非是因為鐘洋這件事情鬧得太大,新聞媒體都在盯著,醫(yī)院不得不接收了這個病人。
“這個女孩算是廢了,全身沒一塊好皮,就算是治療了,她的臉也歪了,五官都已經(jīng)移位,整個人哪里還有個人樣”主治醫(yī)師嘆了口氣。
齊姝只是聽了這么一句便離開了,回到這里后,她打電話給了左晉,道,“鐘洋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看到消息了,齊媛媛現(xiàn)在在醫(yī)院,等她出院后,把她扔到劉敏曾經(jīng)住的地方。”
那個充滿了臟水,下水道還有各種謾罵的貧民窯,既然齊媛媛口口聲聲說劉敏對齊姝有養(yǎng)育之恩,那就讓她親自去體驗一下這種養(yǎng)育之恩,相比齊媛媛會很喜歡的吧
左晉應(yīng)了一聲后,道,“這件事情我會讓人去做,你就不要插手了,最近你也累了,都休息休息,別想太多。”
齊姝笑了一聲,道,“我不想別的,我只想你。”
掛斷電話后,齊姝便去了警察局,見到了鐘洋,比起之前,他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完全沒有以往銀屏上的溫暖開朗,現(xiàn)在的他,周身都十分陰郁。
“好久不見。”齊姝抬眸看了眼鐘洋,她道,“不過我從沒想過你這樣聰明的人,竟然會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情。”
“毀不毀重要嗎現(xiàn)在的我,還有前程嗎”鐘洋忍不住笑了一聲,他看著齊姝,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曾經(jīng)傷害過你。”
齊姝撩起眼皮看了眼他,問道,“你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答案我恨你,還是我原諒你”
“都可以”,鐘洋的目光落在齊姝的身上,他停頓了許久后,才聲音晦澀道,“我做錯了太多的事情,對不起。”
齊姝其實很討厭“對不起”三個字,似乎一個人犯了再大的錯誤,只要說了這三個字,就可以自我原諒了。
“你和我之前,其實沒什么話可說了,至于你所做的事情,千萬別說是為了我”,齊姝笑了一聲,道,“這種所謂的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多少,在我看來,都是廢話。”
齊姝不是沒喜歡過鐘洋,當(dāng)初鐘洋還是個小明星的時候,當(dāng)初他被網(wǎng)絡(luò)暴力的時候,當(dāng)初他們兩個弱小者互相取暖的時候,她是真心喜歡過這個人,不摻雜任何男女之情,就是最初最純真的喜歡。
可惜最后,這種喜歡都被摧毀了,毀得干干凈凈。
現(xiàn)在的鐘洋說的再多,做的再多,在齊姝看來,都不是曾經(jīng)的鐘洋了,或者說,她自己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齊姝了。
“你恨我嗎”鐘洋抱著自己的頭,他啞著嗓子問道,“當(dāng)初我做了那樣的事情,你恨我嗎”
齊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徑自拿著自己的東西走開了,直到最后都沒有回頭,鐘洋看著齊姝遠去的背影,他抬了抬手腕,卻沒有勇氣去抓住她。
齊姝離開了警局不久,便在路上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迎面開了過去,她愣了愣,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應(yīng)該是左晉的車。
齊姝微微皺眉,似乎是在細想什么,最后也什么都沒問。
左晉的車停在了警察局門口,他進去不足十五分鐘便出來了,離開了這里。
第二天,便傳來了鐘洋在警局里自殺的消息。
齊姝起初看到這個消息十分詫異,她皺著眉頭翻閱了好幾遍,這才確定無誤,她低聲喃喃道,“不應(yīng)該啊昨天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可不像是要自殺的樣子,怎么會突然自殺呢”
這一點,不僅是齊姝搞不懂,其他人也一樣搞不懂,畢竟當(dāng)初鐘洋被抓的視頻傳到了網(wǎng)上,很多人都在罵他,但是他神情依舊,沒有絲毫的詫異,更沒有半點要自殺的樣子。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齊姝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到了昨天看到的左晉的車牌號,便忍不住將這件事情往左晉的身上想。
在警局殺人是不可能的,縱然左家權(quán)勢滔天,卻也不至于在京城干出這樣的事情,不過鐘洋是個心理有問題的人,由于當(dāng)初秦嶼的事情,給他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創(chuàng)傷,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了,這種心理創(chuàng)傷依然沒有愈合,即使表面看不出什么,可內(nèi)心的潰爛和害怕,只有鐘洋他自己知道。
而他對齊姝的傷害,不僅僅傷害到了齊姝,在真相揭開的時候,也傷害到了他自己,勾起了他對曾經(jīng)的記憶,讓他無法原諒自己,死磕在這個旋渦里。
齊姝如果沒猜錯,左晉很有可能就是利用這點,讓鐘洋繞進了一個死胡同里。
鐘洋殺了自己。
這件事情和左晉無關(guān)。
第九世
齊姝一醒來便聽到了身邊有人說,“大小姐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暈過去了”
“大概是這日頭太大,中暑了吧”有人回答道。
齊姝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灰白色,沒有半點色彩,她忍不住愣了一下,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外面還是灰白色。
“大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啊”不等齊姝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人便攥住了齊姝的手臂,說道,“您可算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來,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齊姝緩緩坐起身子,額角還不斷的抽疼,她抬手揉了揉,問道,“都聚在這里干什么”
一旁的人說道,“您剛剛暈了,大概是這日頭太大了,奴婢這就去讓小廚房準(zhǔn)備綠豆湯,清熱消火的。”
齊姝本想拒絕,可看著他們希冀的神情,便只好說道,“好吧。”
見齊姝醒了,其他人才放心的離開了,齊姝覺得額角還是抽疼,便徑自躺下休息了,她一睡著,這身體里的記憶便涌進了她的腦海里。
在這個世界里,她是一大戶人家的小姐,是嫡女,平日里嬌生慣養(yǎng)的,性情雖然蠻橫,心思卻并不壞。
她的生活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可偏偏皇上一封圣旨下來,將她許配給了定國公家的小公爺。
所有人都知道這定國公家的小公爺是個病秧子,根本沒幾年活頭了,這一下,本來羨慕嫉妒齊姝的人,都在背后紛紛嘲笑起她,說道,“就算是丞相之女又怎么樣最后還不是要嫁給一個病秧子”
原主一聽就忍不住了,和這幾個人爭吵了起來,回到家之后,尚未用膳,便忽然暈倒在地了。
齊姝在了解了所有的記憶之后,忍不住嘆了口氣,琢磨道,“定國公本就是皇親國戚,小公爺雖說身子不好,但好歹有個頭銜可皇帝將我這個丞相之女許配給了小公爺,這并不是權(quán)衡朝政的方法啊這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齊姝仔細想了想,便能看出了這場賜婚里的端倪。
皇帝賜婚,身為臣子,是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的,齊姝很清楚這點,她不吵不鬧,直到大婚當(dāng)日,走遍了全部流程后,被送入洞房,也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
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了腳步聲,似乎是被人扶著回來了的,房門被打開后,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小公爺兩個人。
齊姝的目光落在了小公爺?shù)哪_上,只見他腳步虛浮,似乎根本站不穩(wěn),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時不時的咳嗽幾聲,道,“你自己掀了蓋頭吧,我我沒力氣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這句話,小公爺剛剛說完,便像是撐不住了一樣發(fā),扶著桌子便坐倒在地,齊姝立刻揭開了蓋頭,看到他面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虛弱至極。
這還真是如同外面的傳聞一樣,這位小公爺,是個病秧子。
齊姝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將他扶到了床上,問道,“小公爺”
小公爺撩起眼皮看了眼她,又虛弱的闔上眼睛,道,“無礙,我休息會兒便好了,你自便吧。”
齊姝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今晚她估計得要打地鋪了,忍不住嘆了口氣,累了一天,她也的確乏了,用棉被撲在了地上,將朱釵全部卸下后,便輕輕松松的躺在了地鋪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了。
到了大半夜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小公爺忽然緩緩睜開眼睛,他徑自坐起了身子,看著睡在地上的齊姝,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他起身走過去,將齊姝連人帶被子,一同抱到了床上,而自己則是穿上了便裝,直接出門了。
第二天,齊姝一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床上,她愣了愣,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了眼旁邊的蠟燭,正好婢女過來收拾,齊姝說的,“把蠟燭給我。”
婢女恭恭敬敬的將蠟燭遞到了齊姝的手中,她輕輕碾了一下蠟燭的燈芯,置于鼻尖聞了一下,忍不住低笑了一聲,道,“好了,去把這些扔了吧。”
婢女都離開后,她才看著自己的手,低聲道,“原來是這種把戲啊,倒是有點意思了。”
“夫人,小公爺又暈倒了。”一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說道,“您快去瞧瞧吧。”
齊姝忍不住想到了昨晚這位小公爺?shù)哪樱挚戳搜壑讣獾暮诨遥南掠辛丝剂浚溃八谀睦飵疫^去。”
齊姝隨著婢女走,才發(fā)現(xiàn)這國公府竟然比她家丞相府還要大上一倍不止,且里面的各類假山,全部都十分稀奇,都說國公府的后花園堪比皇家御花園,這么一看,倒真是不假。
齊姝隨著下人來到了弦月閣,聽下人說,小公爺平時喜歡在這邊玩弄樂器,或者看會兒書,卻不想這次忽然暈倒,若不是帶著下人,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
太醫(yī)為小公爺診治之后,說道,“還是之前的問題,心脈受損,不可勞累,不可激動,得好好靜養(yǎng),興許還能多活幾年。”
齊姝站在一旁,聽著這話,可眸光落在了小公爺蒼白的面容上,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定國公和國公夫人都擦了擦眼淚,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齊姝,安撫道,“然兒估計是好不了了辛苦你了。”
齊姝沒有說話,等定國公和夫人離開后,她才走到了小公爺?shù)纳磉叄焓执钤诹怂氖滞笊希瑓s發(fā)覺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齊姝詫異的抬眸看著小公爺,卻見他依然緊閉雙眸,似乎剛才的情況,都是假象。
齊姝為他把完脈后,心下有些疑惑,雖然脈象的確顯示心脈受損,但是又好像并不真切,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卻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一時間,就連齊姝也沒了頭緒。
人人都知道定國公府的小公爺身子不少,而定國公則是花了大價錢在外面重金請名醫(yī)來看,但終究是沒人能治得好小公爺。
外界的人都在可憐這個剛剛嫁入國公府的新夫人,卻不知道這兩位正坐在弦月閣面對面的談條件。
“你怎知道我在裝病”小公爺瞇縫了一下眼睛,他坐起身子,看著齊姝,道,“我可沒聽說過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還會醫(yī)術(shù)。”
“小公爺重病纏身,不問世事,自然是沒聽說過。”齊姝笑了一聲,十分得體道,“比起這個,我倒更是好奇,為何太醫(yī)無一人能診斷出小公爺?shù)牟“Y,這樣才好對癥下藥,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小公爺嗤笑了一聲,不屑道,“荒謬。”
“是不是荒謬,小公爺自己心里清楚就行”,齊姝站起身,就準(zhǔn)備離開,卻被這人一把鎖住了喉嚨,按到在床上,齊姝一口氣喘不上了,皺眉道,“疼”
“你可敢出去亂說話”小公爺瞇縫了一下眼睛問道。
“你我在一條船上,我自然不會亂說。”齊姝皺著眉頭說道,小公爺這才松了松手,齊姝趁機逃離了他的手下,跑到了門邊,道,“但是你這條船太危險了,我可不打算跟你一同犯下欺君之罪。”
“你”小公爺臉色微變,驟然蒼白,他一手捂著胸口,身形搖搖欲墜。
齊姝笑了一聲,道,“您這裝病都已經(jīng)被我識破了,這招不好使了,得換一招。”
她正準(zhǔn)備離開,就聽到身后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她一轉(zhuǎn)頭,便看到小公爺一手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唇角竟然溢出了些許的血跡。
齊姝臉色微變,她立刻上前半蹲下來,道,“你怎么回事”
小公爺似乎疼的不斷顫抖,他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齊姝立刻準(zhǔn)備為他把脈,手剛剛搭在小公爺?shù)氖滞笊蠒r,卻被他猛地反扣住,一把拉到了懷里,道,“怎么樣還走嗎”
齊姝
她覺得自己就不該相信這個人。
最后在小公爺?shù)耐评T下,齊姝只得答應(yīng)保守秘密,其實就算小公爺不來這么一出,她也會保守秘密的,畢竟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她和小公爺?shù)氖虑椋绻麄鞒鋈ブ螅菍τ诙▏踔潦秦┫喔际菧珥斨疄?zāi)。
兩人雖是夫妻,卻互不干涉,倒也相敬如賓。
三年后,西北蠻荒之地,邊疆部族侵犯我朝疆土,皇帝派兵前去鎮(zhèn)壓,前線屢屢傳來戰(zhàn)敗的消息。
眼看關(guān)外就要守不住了,朝中大臣乃至皇帝都憂心不已。
當(dāng)天晚上,小公爺反常的來找齊姝,說今天是花市,外面特別好玩,齊姝想了想,換上了便裝和小公爺一同游玩,兩人看了花燈,猜了燈謎,游湖劃船,還放了蓮花燈許愿,待到半夜時,小公爺笑著問道,“想不想去騎馬”
齊姝立刻回到,“當(dāng)然,但是你行嗎”
小公爺哈哈笑了兩聲,道,“你去看看,就知道行不行。”
兩人趁著城門換人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外面有人已經(jīng)備好了馬,齊姝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太對勁,但是也說不上來。
“讓你承擔(dān)了三年的非議,對不起啊。”小公爺將齊姝抱在懷里,策馬從樹林里穿過,他嘆了口氣,道,“情勢所逼,非我能夠抗拒的。”
他倆在這個晚上,策馬,游湖,半夜是回不了國公府了,只能在外面的客棧住下,客棧只剩下一間房了,兩人住在一起時,齊姝透過微黃的燭光,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輪廓分明,面容俊俏。
京城的未出閣女子都說定國公府的小公爺乃是一等一的俊美,縱然在皇親國戚里,也無人與之匹敵,這句話倒是沒錯。
第二日清晨,國公府的家奴送來了衣物,齊姝換上后,剛剛打開門,便看到小公爺穿著緋紅長袍,金冠束發(fā),氣宇軒昂的站在門邊,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齊姝忍不住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公爺這樣的裝束,平時他都穿著白袍或者青色衣袍,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懨懨的。
“娘子。”小公爺笑著湊上前,輕輕抵住了齊姝,從懷里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只玉簪,小心翼翼的為齊姝戴上,道,“娘子果然甚美。”
齊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狐疑的看了眼他,卻被他牽著手,一路走到了客棧前面,外面停著一匹駿馬,正是昨晚他們共騎的那匹。
不等齊姝反應(yīng)過來,便被小公爺環(huán)住了腰,帶上了馬,她驚慌中抱緊了小公爺?shù)难梗宦牭剿謇实男α艘宦暎溃皠e怕,我抱著你呢。”
早上市集剛開,街道兩旁的人都看到了小公爺一聲緋色長袍,抱著夫人,打馬穿過了整個長安街,肆意灑脫。
小公爺回到了國公府后,便換了身官袍,走之前輕輕吻了一下齊姝的額頭,便頭也不回的往皇宮方向去了。
齊姝弄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卻也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不同尋常。
待小公爺回來的時候,他額角破了一點,鮮血順著臉側(cè)流下,他的官袍上都沾上了血跡,齊姝立刻讓人給他止血,卻見這人笑嘻嘻道,“為夫想念娘子了。”
小公爺剛剛回府沒多久,皇上的圣旨便到了,冊封小公爺為“鎮(zhèn)北大將軍”,擇日率兵前往邊疆,平定戰(zhàn)亂。
齊姝這才明白了為何昨日小公爺一改以往的謹(jǐn)慎,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只是道,“你一路小心。”
“娘子,你會想為夫嗎”第二日,小公爺上馬前,小聲的問道。
“會想。”齊姝笑著說道。
小公爺裝病這么久,京城朝野都以為他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卻沒想到,他率兵連連征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敵人聽到他的名字便想逃走。
齊姝聽著外面人的恭賀,心中卻平靜至極。
小公爺用最短的時間平定了戰(zhàn)亂,京城的民眾紛紛等著他回來,早已準(zhǔn)備夾道迎接,就連皇帝都說自己要親自去城門口接他。
但是,他們接到的,卻并非是小公爺?shù)娜耍撬撵`位。
副將將靈位給了齊姝,他半跪在地上,道,“夫人,將軍在平定戰(zhàn)亂時,多次受傷,其中一劍穿心,差點沒命,后來情勢緊迫,只能以重傷之軀上戰(zhàn)場雖戰(zhàn)亂已平定,但將軍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終究沒撐得過去,將軍的遺體已經(jīng)帶回還有,這是將軍留給您的東西,說務(wù)必交到您的手上。”
副將將一只玉簪遞給了齊姝,齊姝這才發(fā)現(xiàn)這玉簪是一對的,上次小公爺只是給她戴上了一只,而另外一只,小公爺一直帶在身邊,想必是準(zhǔn)備回來的時候,再給她戴上。
齊姝點頭,道,“多謝。”她接過玉簪,小心翼翼的為自己戴上。
她沒有哭,甚至稱得上平靜,京城的人議論紛紛,甚至當(dāng)面辱罵她,但她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有條不紊的準(zhǔn)備好了小公爺?shù)暮笫隆?
只是在此之后,便沒人見過她了。
無論是邱蘊涵,李景耀,還是齊明正,甚至是齊簡,蘇亦柔,鐘洋無論是他們之中的哪一位,虧欠過齊姝的,終究都是要償還的。
齊姝從紙上勾掉了這幾個人的名字,她的目光落在了律師上面。
曾經(jīng)她信任的律師啊,或者說,就連蘇老爺子都被瞞了過去,可這天底下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
齊姝笑了一聲,用紅筆將律師兩個字圈了起來。
手機響起的時候,齊姝看了眼來電顯示,她接通了電話,一邊算著題目,一邊聽著對面人的話,隨后她道,“同行競爭的正常手段而已,再說了,他都已經(jīng)把你逼到了這個份上,你只是實話實話而已,何錯之有”
對面的人似乎是沉默了。
齊姝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我聽說前兩年你未婚妻生病,住院需要錢,你就背著律所接了一筆生意,結(jié)果被某人給告發(fā)了,錢沒了,名聲沒了,未婚妻也沒了現(xiàn)在給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機會,你卻考慮這個考慮那個你說可不可笑”
那人沉默了很久,道,“我明白了。我等會就把所有東西都發(fā)到你的郵箱里,但是錢一分不能少。”
“當(dāng)然,不僅不會少,我還會再多給你百分之十,但是你記住,把嘴巴給我閉緊了。”齊姝笑著說道。
在聽到對面那人的回答之后,齊姝便掛斷他的電話,疲憊的往椅子后面靠了一下。
“累了”身后傳來了左晉的聲音,她笑著仰頭,正看得左晉走過來,她無奈道,“事情總得處理掉,不過好在事情都辦成了。”
左晉應(yīng)了一聲,道,“大概什么時候能把證據(jù)拿到手”
“現(xiàn)在。”齊姝看了眼左晉,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郵箱里收到了一封新郵件,打開后一看,正是關(guān)于那個律師的各種證據(jù)。
“交給我吧,你好好休息。”左晉摸了摸齊姝的頭發(fā),有些心疼的看著她。
將這些證據(jù)遞交給了法院,按照正常的程序走,由于人證物證具在,縱然這位律師人脈很廣,但是終究抵不過法律。
律師被逮捕之前,和秦二吃了頓飯,他道,“我算是栽了,不過我也只是進去待幾年就會出來,但是你我希望出來的時候,還能看得到你吧。”
“我覺得,很懸。”秦二笑了一聲,對著他灌下了一整瓶的酒。
如果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他和律師最后一次見面了,在律師即將走的時候,秦二突然說道,“如果我這種情況,判刑多久有例外嗎”
“死刑,沒有例外。”
秦二喝的爛醉如泥,旁人見了,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左初。
左初來的時候,讓人將秦二扛到了酒店,快速開了一個房間后,將人帶了上去,她問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喝的這么多”
左初剛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濕的,匆匆趕了出來,她本來感冒就沒好,這么一來咳嗽得更加嚴(yán)重了。
“你行嗎”有人看到左初咳嗽的樣子,緊張道,“您可別把自己給折騰病了,回頭我們承受不起這個責(zé)任啊。”
“走。”左初懶得跟他們廢話,額角一陣一陣的抽疼,把這幾個人弄走后,她給秦二擦了擦臉,把他叫醒后,讓他吃解酒藥,秦二迷迷糊糊的看著左初,似乎是疑惑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醒了沒看清楚我是誰了嗎自己把藥吃了。”左初將水塞到了秦二的手里,秦二卻握不住,水杯直接掉地上了,不等左初說話,他一手拉著左初,一聲不吭的埋著頭,左初眉頭一皺,剛想說什么,卻發(fā)覺手心微微濕潤,她一愣,半蹲下身子,問道,“秦二你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弄他。”
“小祖宗”秦二小聲道,“以后,你還會遇到別人的,遇到一個一心只有你的人,他會愛你,會體貼你,會什么事情都依著你。”
“你到底怎么了”左初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道,“秦二,你什么情況啊不管我遇到誰,那個人都不是你”
秦二笑了,他抬眸看著左初,左初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眶都是紅的,他笑著小聲說道,“小祖宗。”
左初最后哄著秦二喝下水,吃了藥,看著他睡著后,才打了電話給左晉,問道,“哥,你幫我查一下秦二最近做了什么還有他跟誰接觸了有誰在找他”
左晉頓了頓,問道,“出事了”
“沒有,就是覺得不對勁。”左初知道秦二在做什么,但是今天的秦二實在是太反常了,他倆認識了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秦二這個樣子。
“行,我讓人查一下,你最近”左晉本想讓左初離秦二遠點,現(xiàn)在的秦二,過于危險,左晉怕連累到左初,但是他也清楚左初的性格,如果有人跟他說齊姝很危險,讓他離開齊姝,左晉也一定不會離開的想清楚這點后,左晉說道,“你們最近都小心點,有事直接找我。”
“謝謝哥。”左初說道。
左初掛斷電話后,走到了秦二的身邊,她自己也覺得頭暈?zāi)垦#S意摸了摸自己額頭,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竟然發(fā)燒了。網(wǎng),網(wǎng),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