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和那個獵戶又聊了幾句,突然又從山上下來幾個人。
“楚秀才,秦小哥,你們兩個認識啊”
說話的這人是楚辭他們村的村長,他笑呵呵地看著地上這頭大野豬,還用腳踢了踢。
“不認識,方才野豬被趕下山時突然朝我奔來,是這位秦小哥救了我。”
“哎呀,是我的疏忽。”村長一拍腦門,“今天我們請了秦小哥和村里的老獵戶一起上山剿野豬,忘了和你說今天最好不要從這路出村了。”
楚辭明白村子是看在他秀才的身份才這樣說的,要是其他村民早噼里啪啦開罵了。
“不關(guān)您的事,是我自己沒往心里去。不過現(xiàn)在野豬被打死了,出村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吧。”
“這怕就怕還有其他的野豬,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打了四頭了,萬一”村長還是有些猶豫。
“我陪楚秀才走一趟吧。”一旁的秦釗突然開口說道。“剛才是我把野豬趕下山驚擾了楚秀才,就當賠罪,我且護他一程。村里的野豬大的打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小的,沒我也沒關(guān)系了。”
“這個好,那楚秀才,你就讓秦小哥陪你去一趟吧。”村長怕村里唯一的秀才出點什么事。
楚辭想了想,也行,有一個獵戶在身邊還是挺有安全感的,于是就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朝前走去,“不知秦小哥可否告知名諱”
“嘿嘿,不敢當,我大名叫秦釗。楚秀才你呢。”
“哦,我叫楚辭。你是哪兒人”
“曲壇村人,就在你們村往外走大概四五里再轉(zhuǎn)彎的地方,從山上走倒是近。”
“哦,原來是哪里,聽人說是個好地方。”
“哪比得上你們這里啊,你們長溪村人才是周圍十里八鄉(xiāng)最讓人羨慕的村子呢。”
“哦我怎么沒聽說過”楚辭趕緊去翻記憶,發(fā)現(xiàn)他們村子還像沒出什么好東西吧。
“就是因為你啊只要是袁山縣的人都知道,長溪村出了個十四歲的秀才,若不是風(fēng)水好,祖墳冒青煙,哪能有這樣的事啊。”
楚辭恍然大悟之際,還有些微微羞澀。想當年他考上北大的時候,周圍的人都一副就該這樣的表情,還讓他失落了好幾天呢。
楚辭覺得這秦釗很會聊天,他今天跟他說的話比前十幾天在家說過的還要多。逮著這個機會,楚辭把之前原主的知識盲點都旁敲側(cè)擊問了一遍,還沒整理出來的,自然留到以后了。
說著說著,鎮(zhèn)上就到了。
平安鎮(zhèn)三個大字出現(xiàn)在城墻上,楚辭讀的是古漢語,認識點繁體字根本不值得炫耀。
平安鎮(zhèn)的城門比縣城要小一些,城門兩邊各站著一個手持長矛的衙役。楚辭看著這老城墻的樣式,心里覺得,要是他爸媽能來研究,估計高興得不得了了。
想到這里,他心里有些黯然,果然還是放不下啊。也是,他們家感情雖然淡漠了一點,但始終是一家人。
楚辭嘆了口氣,真希望他能和古代的楚辭交換一下身體,這樣他父母也不用承受喪子之痛了。
現(xiàn)在想這么多也沒用了,當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照顧好那一家人。既然用了別人的殼子,即使非他所愿,也應(yīng)該承擔(dān)起責(zé)任來才是。
秦釗不知道楚辭在想些什么,只看他滿臉唏噓,便以為他是想起了被人誣告的事情,便扯了他一把,引開他的注意力,說道:“楚秀才,到了,咱們進去吧。”
老百姓們排著隊入城,衙役們只是打量他們一眼便放行了。
原本入城是要交一文錢進城費的,但是去年新來的縣令一來就取消了這個錢。這一舉動在當時還惹得下面的差官們很是不快。但是進城的人多了后,商家賺的也就多了,縣太爺抽出了半成商稅分給袁山縣衙上上下下的人,一下子就堵住了他們的嘴,也讓自己在這袁山縣站穩(wěn)了腳跟。
他們平安鎮(zhèn)自然也是不需要的。
平安鎮(zhèn)下轄有四五個大村,還有十幾個小村子,每日人來人往的,倒也算繁華。當然,和縣城肯定是不能比較的。
進了鎮(zhèn)子,楚辭興致勃勃地欣賞起周圍的建筑和擺設(shè)。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即使書畫中再寫實,也不如自己親眼所見來的震撼啊。這一刻,楚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經(jīng)脫離了現(xiàn)代人的身份,變成一個古人了。
現(xiàn)在是秋天,正是萬物成熟之際,來趕集的農(nóng)人背上背的幾乎都是自家產(chǎn)出的糧食或是山上摘的果子。
“楚秀才,我就送你到這吧,那邊還要過去一下。對了,你回來的時候應(yīng)該就可以從大路走了。”
“多謝秦釗兄弟。”
“嗨,謝什么,一件小事。”秦釗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走了。
古代人真純樸啊楚辭心里很感動,現(xiàn)代人都精成什么樣子了,就算一個小學(xué)生都有可能黑化。
他搖了搖頭,心里感嘆了一句世風(fēng)日下就繼續(xù)往前了。
周圍的鋪子都已經(jīng)開門,每家鋪子前面都掛著一面大大的布幡,上面寫著店鋪名和主營業(yè)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