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所羅門·萊恩只是徹底瓦解使徒的第一步，而且，我不想取代萊恩的地位。”

她繼續(xù)糾正道。

“我救出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他。然后……我要開啟一場戰(zhàn)爭。”

“戰(zhàn)爭。”沃克嗤笑一聲。

杰西卡側了側頭：“阿蘭娜？你可否把所有的信息傳到網(wǎng)絡上了？”

白寡婦抱著雙臂，她漫不經(jīng)心地摸了摸頭發(fā)：“當然。使徒的名單，CIA所有情報，MI6所有特情報，都發(fā)布到了公共網(wǎng)絡上。”

沃克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白寡婦。

CIA和MI6兩個部門，整個英美的情報系統(tǒng)，多少恐怖組織，多少其他國家都對此虎視眈眈，而杰西卡有了將其掌握手中的機會，卻就這么直接公諸于眾？

所有隱藏在陰影之后的秘密和陰謀，都這么輕而易舉地對外徹底公開。連三歲孩童都知道杰西卡這么一做，遭殃的遠不止使徒或者CIA，藏匿在污濁之中，被可以掩蓋的所有不堪入目的事實被她輕而易舉地擺在明面上。

之后引發(fā)的，可能不僅僅是戰(zhàn)爭那么簡單。

“幫她你有什么好處？”沃克問。

“我可是個武器商，”白寡婦冷淡地說，“開戰(zhàn)對我當然有好處。”

那么結果可能真的如杰西卡所說，核危機？那是二戰(zhàn)時的終極武器。現(xiàn)在，又有多少人即將死于她公開的信息中？

“這就是你的目的。”

沃克冷笑出聲，滿腔怒火在意識到杰西卡·拜恩的所作所為時統(tǒng)統(tǒng)化為刺骨的冰冷。直至此刻沃克才覺得自己看透了杰西卡這個人。

乖巧的小鳥，蒼白的女性，不堪一擊又格外冷靜——或許是太冷靜了。奧古斯特·沃克想要的是新世界的秩序，他有信仰，哪怕再是不擇手段，他也是在通過自己的方式來樹立一個有價值有規(guī)則的社會環(huán)境。

但杰西卡要的是混亂。

沒有信仰，沒有規(guī)則。早在艾麗卡·斯隆放棄她的那一刻，杰西卡或許已經(jīng)計算到了今日。

“我本來的計劃，”她低聲道，“是等到你和所羅門·萊恩登上直升飛機后再殺死他。但既然你親手把槍送到我的手中，我也不介意親自動手。”

“我真該在地下室殺了你。”

“伊森·亨特同樣應該在巴黎跳傘時送你去死，”杰西卡勾了勾嘴角，“彼此彼此。”

“我不明白。”

此時白寡婦適時插嘴進來：“留著他的性命有什么用？你不要告訴我你舍不得，杰西卡。”

“自然有用。”杰西卡回道。

她重新看向沃克，蒼白的面孔中帶著幾分眷戀的味道，但沃克絕對不會再錯過她眼底的冷靜。

太大意了，他和她同床共枕卻始終沒曾想過，不論杰西卡·拜恩是生氣也好、失控也好，甚至是當沃克將杰西卡攬在懷里的時候，她的眼神從發(fā)生過變化。

“有句話你說對了，奧古斯特。”她開口。

“所有人都將我視作你的所屬物，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那么，誰會想到是奧古斯特·沃克手中的小鳥制造了一切？他們不會相信的，所有人看到的是你從CIA大樓帶走了我，是你讓我穿上酒紅色的禮裙出沒于使徒的眼下，所有人都會把一切歸咎在你的頭上。所以奧古斯特，你才是那個叛徒，背叛了CIA又背叛了使徒，親手殺死所羅門·萊恩后，向整個世界挑起了戰(zhàn)爭。”

道出這話的女性瘦削的身軀依然孱弱，仿佛稍大的風就能將杰西卡·拜恩刮倒一般。但沒人會忽略那雙眼睛了，永遠也不會。

沃克闔了闔眼。

“我早晚會殺了你。”他冷冷地說。

“我知道，”杰西卡回應，“盡管放馬過來。”

杰西卡說著，低下了頭。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試圖主動親吻他，不帶有怒火，不帶有任何欲望，杰西卡依然愛那個撫著沃克的臉頰，她拉近距離，直至二人的鼻尖相抵。

或許是生怕沃克會一怒之下咬掉她的舌頭，杰西卡沒有立刻行動。直至確認沃克不會攻擊他后，才緩緩地舒了口氣，吻上他的雙唇。

男人的胡茬依然刮得杰西卡皮膚微微發(fā)疼，但這沒有阻止她。她的唇瓣摩挲著他的，不輕不重地吻纏綿溫柔。

如果不是他們四周盡是倒地的尸體，以及武裝直升機從未熄火，這會是一副很美的畫面。

一個吻淺嘗輒止，杰西卡拉開了距離，她有些訝異，卻也并非極其意外。

“你沒有攻擊我，奧古斯特。”

她笑出聲音。

“你應該攻擊我的。”

“……”

“但現(xiàn)在，我的八月，”她帶著笑意繼續(xù)開口，“跑吧，快逃離這里。你必須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因為只有你活著，才能替我背負所有的罪責和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