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整。
從長年覆蓋霜雪的行星, 到巖漿不斷噴發(fā)的附屬星球, 從首都星曾經(jīng)繁華的市中心, 到灰土星滿目瘡痍的礦井地底
全星際數(shù)億個光腦同時閃爍起光, 無數(shù)光屏展開, 把同一幅畫面投射在畫面中央。
無數(shù)人抬起頭, 透過沙沙電流聲,聽見了那句從模糊到清晰的話
“大家好, 我是顧與眠,我們現(xiàn)在在首都星科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
這次的自我介紹,不是主播顧與眠, 而就是顧與眠。這次青年不再是以一個娛樂主播的身份站在這里,他身上背負著更多。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在一年以前還默默無聞, 被大眾所不看好的人類主播。
這應該是在醫(yī)院的一間隔離病房里, 因為幾乎沒有什么時間準備和布置, 背景幾乎是一片純白。除了顧與眠,還有兩個幫忙處理數(shù)據(jù)的科研工作者、醫(yī)生以及周圍滿滿當當圍了一整圈的媒體。
廢話, 這可是事關全世界安危的一場直播。
而且眼前這個顧與眠可以這么多年唯一一個被蓋章皇室成員的人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 這都是作為媒體記者不能錯過的大事
拍不了陛下, 拍拍陛下家屬也行,而且這陛下家屬本身就是超人氣主播, 不知道陛下到時候會不會露臉呢
幾乎所有能趕來的記者都來了, 快門聲時不時響起。
觀眾很緊張, 來幫忙的醫(yī)生們也很緊張,甚至在一旁看著的小狐貍、小哈士奇都顯得緊張。
顧與眠是最鎮(zhèn)定的那一個。
“開場白就不多說了”
顧與眠把視線從小朋友們的方向收回來,忍不住笑了一下,很淺的笑,但是能從眼睛里清晰地看出笑的輪廓
“通過科學院科研人員們的研究、數(shù)據(jù)分析,還有一些實際案例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了治愈被蟲族感染者的方法”
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是食用蟲族。”
所有人“”
所有人“啊”
說實話,站在這里的但凡不是顧與眠,而是任何一個別的人無論多業(yè)界權威也好估計都會立馬收獲一籮筐的質(zhì)疑和你怎么可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罵聲。
咩咩咩我幻聽了
葬春真的嗎,我讀書少,顧主播你不要騙我,那東西怎么吃qaq
asffa別人說這話,我肯定已經(jīng)開罵了
顧與眠也知道這個消息帶來的沖擊力,并沒有讓大家混亂多久,很快接著往下說
“當然,并不是簡單地直接吃。不要著急,現(xiàn)在就演示給大家看。”
顧與眠的眼睛微微彎著,細碎的光斑透過醫(yī)院窗格搖曳在他眼里,足夠讓絕大多數(shù)觀眾高懸著的心都一點點回落下來。
雖然只是一個主播,但他給大家的印象卻是無比可靠、值得信賴的,那種如同呼吸一樣自然的感覺,讓大家忽然錯覺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了許多年
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工作機器人把一個上了高精密鎖的冷藏箱擺上臺面,按下按鈕之后,鎖咯吱咯吱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這是蟲族前肢的一部分,已經(jīng)過了簡單的料理,顯得外表不那么可怖了。
“大家先注意,現(xiàn)在街道上應該還有那些死去蟲族的尸體吧請暫時不要用分子級武器處理它們,也不要接近,交給軍方處理。”
扣在顧與眠耳廓上的微型耳麥,連接著軍部內(nèi)線,可以旁聽到前往各地軍隊長官們的匯報,偶爾夾雜著一兩句朔寒簡短又漫不經(jīng)心的指示。
“蟲族的肉質(zhì)里蘊含著很豐富的能量子,”顧與眠一邊給大家演示處理之后的產(chǎn)物,一邊說,“這么龐大數(shù)量的能量子,我們無法吸收,所以以前它表現(xiàn)出來的作用是劇毒。”
“但是,如果處理之后,再對其中的能量子加以某種引導”
處理去殼過后的蟲肉,跟蟹肉幾乎是一樣的。顧與眠托著小玻璃盤的掌心亮起了熒藍色光芒,那光芒聚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像素形狀,那些光芒伸出一根根觸須,包裹住整個盤子。
能很清晰地看見光芒的流動。
覺醒精神力的生物都能操控能量子,但很少見到能把能量子具像化成某種肉眼可見事物的,眼前的場景幾乎有些夢幻。
在顧與眠之前,唯一的案例,應該就是能把數(shù)量龐大的能量子具像化成冰與雪的陛下。
白銀adfo該說顧主播不愧是陛下的家屬嗎
憂郁的亞斯汀看左邊,儀器評定安全等級變了。
果不其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直在檢測食品安全等級的儀器,剛剛未去殼時光芒是表示極度高危的紫色,去殼后變成待定的淺橙色,知道現(xiàn)在變成了“待定傾向安全”的淺綠色。
之所以還是待定,因為經(jīng)過精神力處理的蟲肉類似一種全新材料,它的相關資料都是沒有錄入儀器分析的。
想必要直接吃下那種蟲肉,對大家還是有不少心理負擔的。“這個是取材自高級蟲族的蟲肉,我稍微料理了一下,”顧與眠考慮過許久才這樣決定的,他拿出已經(jīng)料理好的蟲肉
“因為儀器評定的是待定,我先自己嘗一下,確定至少不會對身體有害,再給病人食用。”
顧與眠想的很周全,這的確是時間有限條件下最合適的方法了。
只是沒想到顧主播會愿意以身涉險,為了病人的安全,連蟲族的肉都能強迫自己吃下去。就連許多至今仍對人類抱有偏見的觀眾,都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一句嗯
大家看著那盤傳說中簡單料理過后的蟲肉。
鏡頭集中。
考慮到是做給病人吃的,顧與眠沒有用以前那種給士兵們做香辣蟹的做法。
去除掉有毒的尖銳外殼,里面還有一層半透明薄殼,這個殼不需要去除,帶著那層半透明薄殼,下抹過蒜的熱油鍋煸干蟲肉里的水分。
半透明的殼煎炸到微黃酥脆,和酒腌過之后上鹽覆燜,淌出香濃的汁,脆爽鮮美的肉浸入蒜香與酒的醇美
蝴蝶結靠。
路人b靠。
afuhcz科學院,你們那邊還缺人試吃嗎我也可以,我還可以自費車費住宿
用戶12878:試問這誰不行講道理,我甚至開始嫉妒那些病人了。
一路向北呃,倒也不必
當然,大家話是這么說,但其實即使外表看上去真的很美味,但還是玩梗的成分居多。
真要大家去吃,大多數(shù)還是會猶豫的。畢竟那可是大家印象里兇狠劇毒的蟲族。
而且,就連顧與眠自己都沒有嘗試過,先用精神力處理引導完能量子后再食用,究竟會不會對人體有害。萬一吃完之后他出了什么問題
但現(xiàn)在的時間不允許再猶豫了,他用筷子夾起一塊,剛要低頭。
倏地一聲。
周圍傳來倒抽涼氣的聲音。
一道雪白的身影慢條斯理地順著桌角躍上臺面,長尾巴掃過顧與眠的手腕,仰著小下巴,姿勢優(yōu)雅又傲慢地從顧與眠筷子上啊嗚張嘴銜走那一口蟲肉。
吃完之后還饜足地瞇瞇眼,似乎想舔爪子又忍住了。
顧與眠“”
夭壽了。
這祖宗是真不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呢之前面對他的時候,明明把小馬甲捂的滴水不漏,現(xiàn)在怎么反而這么肆無忌憚了。
顧與眠忍不住往門后面看一眼。
星網(wǎng)上。
喵嗚是團團團團好久不見啊啊啊特意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搶吃的,是擔心眠眠吃這個會有危險,所以先自己試一試嗎
酸奶蛋糕團團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邊別扭傲嬌,一邊比誰都更護著眠眠呢
tua我大腦有點亂。顧主播是陛下那邊蓋章了的皇室成員,皇室自古以來都是貓科,而陛下是白化的豹類,這個一直跟顧主播一起生活的小家伙好像也是貓科豹類白化的幼崽是我想的那樣嗎
用戶1287:那個啥
除了極其少數(shù)的知情人,包括觀眾、媒體記者與醫(yī)生們在內(nèi),大部分人心里都浮現(xiàn)出了同一個疑惑
團團難道是,陛下的,私生子
顧與眠猜到大家會多想,但是沒猜到大家腦洞開的那么大。
不過其實也不怪網(wǎng)友們,畢竟朔寒本人和幼崽的團團差別還是有點大。團團雖然也高傲,但是還是有軟乎的一面的,尤其是面對顧與眠的時候。
要把軟乎這個詞和陛下聯(lián)系在一起,實在是太難了。
就是不知道團團跟顧主播是什么關系,按理來說同性、跨種族是不能生子的才對,這又不是什么綠晉江霸道皇帝天價主播小嬌妻帶球跑的狗血小說
無論網(wǎng)上如何八卦,此時此刻的附屬醫(yī)院、直播現(xiàn)場,一切正在井然有序地穩(wěn)步推進著。
團團硬是從顧與眠筷子上咬走了那一口,好在看著沒什么異常,身體檢測也無誤,不然顧與眠可能會后悔一輩子。
這之后,顧與眠自己也嘗過了,這才把另一份處理過后的蟲肉交給醫(yī)生,讓他們喂給被感染的病人食用。
這里離科學院最近,幾乎全首都星被感染程度最深的患者都集中在這里了。當然,病人可以自愿選擇是否要嘗試,是否要冒這個風險。
顧與眠一開始很擔心大家會不愿意。
但沒想到的是,在場幾個病人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彼此對視了一眼,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走上來、從穿著防護服的醫(yī)生手中接過盤子和餐具。
無論他們是因為被逼的走投無路,還是出于對顧與眠的信任,這都讓顧與眠十分感激與寬慰。
幾個病人握著叉子吃完盤子里的蟲肉,其中一個臉色猶疑了一陣,像是想問點什么。
旁邊的醫(yī)生立刻關切發(fā)問
“有什么問題嗎”
病人摸摸鼻子“能再來一盤嗎”
所有人“”
“即使這就是最后一餐,也值了。”
另一個病人感慨,大家點頭。
怎么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這一屆病人是不是有點二不過,真的有這么好吃嗎周圍的醫(yī)生都忍不住疑惑了。
那幾個病人是感染程度很嚴重的,有些已經(jīng)清晰地看得出被感染的各種特征,如果不是科學院研發(fā)的藥物拖延了時間,估計早就完全腦死亡了。
他們一直有隨時會死去的心理準備。
不多久,所有病人都吃完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才是最關鍵所在。
網(wǎng)上的八卦都停了。
忽然。
其中一個病人晃了晃,向后倒下
“怎么了”
醫(yī)生們和科研人員、媒體們都是臉色一變,是剛剛吃下去的蟲肉有什么問題嗎顧與眠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在這里出什么岔子,那么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這場直播最讓他緊張的,并不是那么多觀眾、那么多攝像頭、乃至多么重大的意義,而是他需要承擔許許多多的生命,而且這里只有他可以去承擔。
走到這一步才終于稍微理解了一點,朔寒一直以來都在背負著什么。
那一秒時間變得有點漫長,耳邊的聲音從嘈雜變得寂靜,雖然是站在陽光里,但是又好像一腳踏進了某個與世隔絕的灰色空間。
直到耳朵上感覺到溫暖軟軟的觸感。
小雪豹板著張臉,顯得不太講道理,兩只爪子按著顧與眠的耳朵和頸側,強迫他看向自己。顧與眠看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心臟里蔓延開些什么。
沒等他能夠抓住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想法。
不遠處,被人群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中央,傳來了小聲的啜泣。
顧與眠心臟一顫。
再然后,那個啜泣聲越來越響,逐漸變成爆發(fā)出的歡呼和哭泣聲,最后占滿了整個不算寬敞的室內(nèi)
有記者一把抓住身邊匆匆跑過的醫(yī)生
“情況怎么樣”
“成、成功了,成功了”
“成功了究竟怎么回事,那那個病人怎么會暈倒”
那醫(yī)生難掩喜悅之色,好不容易理清思路說
“被感染患者因能量子紊亂而陷入短暫昏迷,但是,體內(nèi)寄生蟲族生命體征已完全消失。”
時隔這么多年。
他們終于,終于,終于徹底戰(zhàn)勝了蟲族
明月清風啊啊啊啊啊啊啊
麥子啊這意味著什么從此以后無論蟲族還會不會再次復活,已經(jīng)都不需要怕了不過有個問題,顧主播是什么異能能夠改變蟲族肉里的能量子分布這種異能,我還是第一次見,別的人應該做不到吧。
小雪豹早就懶洋洋地趴在顧與眠肩上,一臉看吧,我早就說沒問題,不知道你在緊張什么的表情。
顧與眠又有點被可愛到了,握著團團的爪子捏了捏。
不過
他心里還是存在一絲疑慮的,總感覺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他本來以為問題的關鍵是在時間,因為曾經(jīng)從被感染到腦死亡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時,這樣許多病人等不到食用被他處理過后的蟲肉,就會死去。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問題已經(jīng)被科學院研發(fā)的藥物所解決了之前顧與眠和小狐貍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就是在問這個事情。
現(xiàn)在這個情況,只是他會稍微辛苦一點,費時間處理好蟲族的肉再給患者食用就好了他夢境里出現(xiàn)的寫著蟲后那封信又是什么意思呢
顧與眠對危機的預感向來很準。
這個念頭剛閃過沒多久,而全星際看到直播的觀眾還沒來得及歡呼雀躍、開始行動起來,忽然顧與眠的微型耳機里就傳來了細微的驚呼。
聽聲音是此時正在首都星回收蟲族尸體的某位長官,他說了這么一句話
“怎么回事他們在消失”
顧與眠一開始還沒明白,消失什么在消失
趴在他肩上打哈欠的小雪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全星際不少觀眾也漸漸有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本來,蟲后死亡之后,大部分蟲族要么就是直接死亡,要么就是變得極其脆弱和行動遲緩。不過多久,大街小巷各個地方就堆了許多蟲族的尸體。
就在剛剛他們才得知,治愈被感染者的關鍵就在這些蟲族身上。
而現(xiàn)在,肉眼可見的,街上的蟲族的尸體正在消失
那些蟲族就像被什么所吞噬吸引住了一樣,從邊緣開始一點點原子化,眨眼間一小半就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大家一下子就慌了神。
如果蟲族全部消失,那么即使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治愈方法,也無力回天了。
顧與眠好像有點明白,夢里出現(xiàn)的蟲后是什么意思了。這是蟲后的一種報復嗎或者說,挽回一切的關鍵在于蟲后
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怎么辦
小雪豹和顧與眠對視一眼。
時間太緊迫了,事情又太過出乎意料,他們手里肯定掌握著某些有效信息,但是沒有時間。時間,時間
忽然想起一個拖延時間的方法。
顧與眠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已經(jīng)進入了朔寒的精神海洋。
精神世界里的時間流速比現(xiàn)實中慢得多。
這次沒再往海底沉,半空中軟綿綿的云朵飄過來,像是想要接住他。
顧與眠剛猶豫著要不要踩下去,就被云朵里伸出來一雙手抱住,朔寒懶洋洋地埋首在他頸窩里呼吸一下。
看來兩個人心有靈犀。
顧與眠“”
等等,朔寒怎么能進出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前不久還吃了夢境世界里另一個團團的醋,對這里的事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還是裝的
顧與眠看朔寒,朔寒一臉莫名地回看他,眉梢懶懶地揚起來一點。
這個心機崽。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一道模糊的聲音響起。
顧與眠怔了怔,四下看一圈,卻并沒有看到多出來的那個人。
顧與眠“朔寒,你剛剛聽到了聲音嗎”
朔寒已經(jīng)迅速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此時表情顯得很不愉快“聽到了。”
“我不在陛下的精神世界里,”那道聲音咳了咳,像是有點害怕朔寒的樣子,“我寄居在你的精神世界里,顧與眠。不記得我了我給你寫過幾次信。”
哦這么說就有點印象了,是那位女巫吧。
這個說法讓朔寒更為不滿。
畢竟,有人敢擅自寄居在顧與眠的精神世界里,這對于別人靠近顧與眠五米范圍內(nèi)都會感到不快的某位陛下來說,簡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請不要怪罪了,我只是一縷意識,這件事結束后就會散去。”那聲音說,干笑兩聲,想找什么事情來分散一下醋王陛下的注意力,忽然急中生智
“說起這件事。外面似乎有許多人猜測,團團是陛下您的私生子,因為意外流落在外被顧主播撿到”
除了私生子這個有點離譜,別的猜的倒是沒什么偏差。
朔寒沉思一下,忽然心情變得好了一點,轉(zhuǎn)頭看著顧與眠。他稍稍側一下臉,在顧與眠耳旁邊,低聲說
“什么時候給我生一個。”
“不是私生的那種。”
顧與眠整個人都“”
在顧與眠四平八穩(wěn)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被喜歡的人這樣放肆大膽地撩過。
當然,他也沒有喜歡過朔寒以外的人。
當然只是一個玩笑了,星際時代還是沒有同性生子這種說法和可能的。
但是這也太,太
而且,朔寒怎么就確定他是在上面的呢雖然顧與眠理論和實踐經(jīng)驗都很欠缺,但朔寒也沒好到哪里去吧。
“”
顧與眠咳了好一陣,才勉強冷靜下來,認真地問那個聲音
“不好意思,我們還是節(jié)省一點時間,關于蟲族突然消失的這件事情,您知道多少呢”
“絕大部分吧。”
那個聲音懷疑地打量他們倆,陛下一臉無辜,她不敢確定剛剛是不是有一輛車從臉上碾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