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第二十天他微點頭,矜持地舉起一根手指頭“再吃一個。”
總決賽安排在一周后,整個restart的行程緊鑼密鼓,對學(xué)員來說,壓力和負擔(dān)積攢到了極點。
但這不包括江一鳴。
江小少爺在鐘晟的公寓里賴了幾天后,便跑回了自家別墅里,毫無壓力地向這一世溺愛有加的父母撒嬌耍賴偷懶。
“鳴鳴瘦了,一定是訓(xùn)練得很辛苦,回家就好好休息,別整什么亂七八糟的表演了,乖。”江母摸著江小少爺軟茸茸的小卷發(fā),慈愛地說道。
于是,江一鳴心安理得地躺在家里做了一條咸魚。
鮑啟文咬著小手帕,不敢闖到江家把江小少爺拉起來排練節(jié)目,只好每天微信轟炸。
江一鳴把鮑啟文的十個雞媽媽小號拉黑后,又收到了一條來自長發(fā)公主的消息。
長發(fā)公主排練了沒準(zhǔn)備好什么才藝表演了不準(zhǔn)躺床上小肚子要出來了要掉粉的
江一鳴躺在床頭靠墊上,收到這條消息一個激靈,從靠墊上坐直起來。
鐘晟
江一鳴仔細看了看和鐘晟無異的頭像,又看了看消息欄上方的昵稱顯示,最后在“長發(fā)公主”四個字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微小的“”。
江一鳴嘴角一抽,他竟不知道鮑啟文把他的小號打入內(nèi)部,如此隱秘。
看在鮑啟文如此兢兢業(yè)業(yè)的份上,江一鳴勉為其難地編輯了一條消息發(fā)過去起了,排了,就差全場為我起立鼓掌尖叫。
鮑啟文憂心忡忡地看著手機上彈出的最新消息,就江一鳴前幾回的表現(xiàn)來看,基本是能站著絕不挪步,挪步也必定是懶洋洋地走兩下就停下。
他更擔(dān)心幾天后的總決賽舞臺上,到了江一鳴的單人o環(huán)節(jié),江小少爺一個人撐不起restart總決賽的舞臺,然后全場一片噓聲,江小少爺?shù)淖宰鹦牡盟槌梢黄黄?
鮑啟文轉(zhuǎn)頭吩咐自己的助理“請一排水軍到現(xiàn)場,別的不用做,只要在江小少爺表演結(jié)束后尖叫鼓掌起立就夠了。對了,安排他們坐得分散點,別水軍得太明顯。”
“哦”
“咱們團隊的人也去現(xiàn)場觀摩一下,記得”鮑啟文想了想又說道。
“在小少爺結(jié)束后起立尖叫鼓掌。”助理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搶答。
鮑啟文欣慰地點了點頭,為了江小少爺?shù)淖宰鹦模傩牧颂唷?
而在江家別墅里的江小少爺,依舊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他找人給自己做了一個梨形的樂器,大約有成年人一只手那么大小,上端有吹口,側(cè)壁開有音孔。
江一鳴拿到定制出來的塤后,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陣。
塤最早用在祭祀活動里,后來也不知怎么的,漸漸就成了宮廷雅樂里的重要成員。
上輩子他很少在別人面前吹塤,倒不是有什么原因,只是沒什么機會,后來有一回皇帝聽見,贊他吹得妙極,聽君一曲,心曠神怡。
江一鳴也不管這是不是皇帝當(dāng)時為了吹捧他這個國師撒的謊,反正他覺得自己確實吹得比宮廷里那些請來的聲樂老師好太多。
這一次總決賽的舞臺上,既然要單人o秀出自己的風(fēng)格,江一鳴索性把塤帶回舞臺上來。
江一鳴手上的這只塤,用的是紫砂陶,通體紅漆,描繪金龍和云紋,古樸中又帶著大氣富麗,不像是樂器,倒像是精致的工藝品,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一鳴低頭熟悉著手里的塤,忍不住笑,他向管家要了定制的塤,卻沒想到對方給他帶來的是那么一只外表騷氣的小東西。
管家爺爺面上正經(jīng)又古板,恭恭敬敬地溫聲說“少爺要的樂器,必須得符合少爺?shù)纳矸莺蜌赓|(zhì),尋常塤有失體面。”
江一鳴的大哥江潯川看見這么一只塤,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最后皺眉不悅地問“這上面的金龍怎么只有金粉太寒磣了,哪里配得上我們鳴鳴”
江一鳴把塤搶回來,朝江潯川扮鬼臉“大哥,戲過了。”
江潯川聞言收回表情,憨厚地撓了撓后腦勺,一笑而過“真的但是,真的不用我讓人重新做一個”
“我以為我是有底蘊的富二代公子爺,不是什么暴發(fā)戶。”江一鳴矜持地微揚下巴。
邊上江父點頭附和“沒錯,川川,你該多看點時尚審美雜志,陶冶一下自己。”
江潯川摸摸下巴,他記得自己上個月剛登上了雜志評選的六月封面精品男人,他的審美有問題么必須沒有。
江潯川頂著一脖子的金項鏈,翹著大長腿,往江一鳴的肩膀上一靠“鳴鳴,哥哥想聽你吹這個小東西。”
江一鳴偏頭看了眼一米八七大高個的兄長,居然向自己撒嬌太過分了。
但是江一鳴心軟,一邊撇嘴,一邊把塤湊到了嘴邊“就吹一小段啊。”
江潯川微睜大眼睛,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要求會被答應(yīng)下來,他立馬點頭“好啊好啊。”
然后悄悄打開了錄音。
江一鳴半垂下眼睫,輕吸了口氣,氣流緩緩從唇中瀉出,蔥白纖長的手指充滿力量的骨感和通透。
紫砂陶塤的音域?qū)拸V,音色空靈滄桑,江潯川并不知道江一鳴吹奏的是什么曲子,可他卻覺得心里陡然空落起來,好像自己丟掉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