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程度的挑釁韓瑤不放在心上。
別說她知道這個韓美琪活不了多久,就算她不知道,她也不會把這種稚嫩的把戲放在眼里。
“那也不能讓堂妹一個人待著啊。”韓美琪脫口而出。
韓瑤冷冷的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說笑了,韓家這么多保鏢,我怎么會是一個人。”
氣氛眼看有點僵硬,其他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緩和氣氛。
韓美琪卻仿佛察覺不到一般,接著就說“那怎么能一樣,一群保鏢而已,讓他們陪著你,這也太怠慢了吧。小叔也不知道吩咐吩咐下人,讓他們注意點。堂妹,你回頭可得好好跟小叔說說,成天跟保鏢在一塊,你大小姐的面子往哪放。”
說到最后,還擺出一臉為她好的樣子。
這下氣氛是真的僵硬了。
安蕓忍不住輕咳一聲,低頭看看自己的姐妹,兩人互相打眼神,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侯知畫覺得有點慘不忍睹,側(cè)過頭看射擊場的場地,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她算是知道,為什么韓家大房的嫡長子斗不過韓二爺了,這人也太不會看眼色了。
她可能覺得韓瑤這種情況,是韓家人不重視她的表現(xiàn),沒有金銀首飾、錦衣華服,陪在身邊的也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而是幾個保鏢。
但在她眼里,這就是太重視了才會如此。
韓瑤看看韓美琪,對方抬頭也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有點說不出的優(yōu)越。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這家子人是只出現(xiàn)過名字的炮灰了。
這得罪人的能耐,跟自己的本事完全成反比啊。韓析脾氣本來就不太好,估計他們最后作的讓韓析實在覺得煩了,才忍不住下手的。
不然就這智商,也威脅不到韓析,沒別的理由對他們下手啊。
“行吧,我回頭會跟父親好好說的,不勞堂姐費心了。”韓瑤起身,繼續(xù)射靶。
她怕被拉低智商,實在不想跟韓美琪多說什么。
她換了把77式,這種手槍口徑762,近距離殺傷力大,彈匣9發(fā),不易走火。韓瑤看教練阿南上課時拆過一把,短短幾秒就又組裝起來,看起來對槍非常著迷。
她是不理解這種對兵器的迷戀的。她對這些以前未曾有機會接觸過的槍支很感興趣,但也并非是喜歡,練槍也僅僅是韓析的要求之一。
韓家嫡系繼承人基本都需要經(jīng)過這些基礎(chǔ)訓(xùn)練,韓析當(dāng)年沒有例外,她也沒例外。不過她從管家嘴里知道,她大伯韓重,當(dāng)年因為出國留學(xué),所以沒學(xué)過槍,不過因為隨身保鏢不少,也未曾出過問題。
韓瑤始終覺得沒出問題的原因是別人懶得對付他,而不是他周身的保護(hù)有多嚴(yán)密,畢竟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嫡子,實在沒有讓別人暗殺他的理由。
安蕓和安怡見她把注意力放在射擊上,沉默一下,沒去湊個熱鬧。
她們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經(jīng)受過作為一個合格的當(dāng)家夫人的教導(dǎo),可論起玩槍的話,她們就毫無了解了。
侯知畫站起來,走過去,看著她的側(cè)臉,“能給我把槍嗎我也想試試。”
她是會一點點的。
雖然沒學(xué)過,但起碼纏著哥哥開過幾次槍玩。
韓瑤沒說話,一旁的阿南便先開口了“在韓家,外人不能碰槍。”
侯知畫聽到一愣,看看阿南,對方兇狠銳利的眼睛掃過她的臉,讓她生生打了個寒戰(zhàn)。
她訕訕道“這樣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個。”
她家里他哥的兄弟也沒少去射擊場玩,實在不知道韓家還有這么個規(guī)矩。不過,以韓家保鏢遍地的情況看,有這個規(guī)矩還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這個保鏢也太嚇人了點。
她多看了眼阿南,對方穿著迷彩褲和黑色背心,迷彩外套搭在肩膀上,站的筆直,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著手里的槍,他說完那句話就低下頭,這個動作清晰地顯出了側(cè)頸的肌肉輪廓。
阿南說完后沒再出聲,顯然他不打算再多說什么,對他不感興趣的事,他一向如此沉默寡言。
實際上,要不是他知道以韓瑤的性格,可能會直接扔把槍給侯家小姐玩,他都懶得提醒。
這些規(guī)矩,沒人在明面上寫出來,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他也沒特地跟韓瑤說過這方面的事。
要是一直生活在韓家的小姐少爺,肯定會知道這么個規(guī)矩,但韓瑤不是,她是中途接回來的,還不是很適應(yīng)韓家這種百年世家的行事作風(fēng),所以阿南斷定她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
韓瑤確實不知道,她看看阿南,對方也看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這次韓家招待客人,并不是特別愉快。
聽了一耳朵槍聲,中午送客時,安家兩個小姐沒等韓瑤開口,自己就先請辭了,走的特別積極。
侯知畫也識相的告辭,回家找她哥哥去了。
只有韓美琪臨走時再度提醒了韓瑤一次。
主要提醒她,讓她記得自己不太得寵這件事,還順便給她科普了一下世家小姐的規(guī)范。比如以后記得讓韓析給她多買點首飾衣服,手下人不上心,她也可以自己跟韓析提,今天穿的這樣的衣服在家里穿穿就行了,千萬別穿出門。
韓瑤當(dāng)時險些讓人直接把她架上車送回她大伯家里去。
她算是理解了韓析為什么能心狠手辣得對自己血脈親人出手了。
照這個架勢,早晚有一天她也忍不了。
傍晚韓析坐車回來,身邊只跟著兩個保鏢,其中一個還受了點傷。
他見韓瑤準(zhǔn)備好了晚餐,表情淡漠,路過時拍拍她的腦袋,卻沒坐下吃飯,而是徑直上了二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