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聽完這句話, 心里像是被灌下一記暖湯, 熨帖的舒舒服服。
縱使外面的世界風(fēng)雪交加, 他的懷抱依然溫暖如春。
撐起一片天空, 護她無憂,無慮。
林澤宴緊緊地抱了她很久, 松開的時候何棲遲看到林澤宴的眼睛都有點紅了。
分別接近一周,中間林澤宴給她發(fā)過很多消息打過很多電話, 但是何棲遲沒有回復(fù)消息, 接電話也只說自己很忙。
再一次看到他, 忽然就覺得陌生了不少。
林澤宴本來就瘦,這一周過去,總覺得他臉頰凹陷, 愈發(fā)憔悴。
何棲遲的心在看到他眼眶紅紅的那一刻就軟得一塌糊涂。
這樣一個滿眼都是你的男人,你怎么忍心傷害他, 懷疑他。
可是,這種心痛只有一秒,就被理智的猜疑代替。
林澤宴深深看著何棲遲,看不夠。
“有想我么”
也許不管是否真心, 只要何棲遲說出一個“好”字或者微微點一點頭, 林澤宴都會滿足到全世界冒星星。
可何棲遲沒有,因為同樣落入她眼簾的,還有林澤宴脖頸上的銀色項鏈。
她垂下眼眸“先回去吧, 我有點累了。”
轉(zhuǎn)過身, 一眼都沒有再施舍給他。
依然是林澤宴下廚, 這一次何棲遲沒有在吧臺旁看著,而是回到房間,睡得昏天黑地。
她真的累極,躺在床上的時候本來沒想睡,可誰知家里熟悉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沒一會兒就進入夢鄉(xiāng)。
可即使這樣,何棲遲睡得依然不好,夢境迭起。
夢里的她在一個混沌的地方一直跑一直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終點,亦不知來處。
前面似乎有光,何棲遲像是看到了希望,加快腳步朝前奔去。
越來越近,那個光點逐漸拉長,愈發(fā)清晰。
何棲遲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不管不顧,似乎只要奔向那里就能獲得幸福。
離得很近了,何棲遲看清了。
前面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在她距離他百米左右,他回過頭。
看著何棲遲笑了一下,然后微微張開雙臂。
那人身材頎長,淺笑晏晏,像是書中寫到的翩翩貴公子,溫柔清冷。
何棲遲滿心歡喜,之前的一切心酸全部拋開,眼睛里面只有他。
可就在她馬上就要撲進他懷中的時候,忽然天地變色,他被一團黑氣卷擷而去,他叫著她的名字。
“棲遲,棲遲。”
最后一絲希望被湮滅,奔跑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腿一軟,何棲遲直接倒在地上。
“你只能屬于我。”恍惚中,何棲遲聽到一道低沉聲音這樣說道“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只能是我的。”
像是一把冰錐直直刺進骨血,何棲遲猛然驚醒。
林澤宴輪廓精致的臉放大在她眼前。
何棲遲嚇得從床上彈起來,不斷后退。
“沒有睡好么”她后退的動作讓林澤宴的目光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他也直起身子,距離她遠了一些,眼中的傷色很快被黑暗掩埋,他看著何棲遲,微微勾了勾唇角,溫柔說道“起來吃飯么”
何棲遲也覺得這個躲避的動作有點過分了,她垂眸“呃,好。”
何棲遲睡了太久,下床之后腳下一軟,這一次林澤宴沒有伸手扶她,也沒有提醒她小心。
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走到餐廳,幫何棲遲拉開椅子。
這一頓飯他們吃得很安靜,何棲遲不說話,林澤宴也不說。
只是何棲遲注意到,林澤宴吃得很少,也很慢,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就在何棲遲想讓他多吃一點的時候,林澤宴率先開口“和鳳天張總談得不順利么”
鳳天張總,就是那天把何棲遲他們趕出來,辦公室里都是煙的那個。
何棲遲的筷子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林澤宴繼續(xù)道“他最近生意不順,他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兒子看上一個富家千金,一直騷擾著,對家為這事兒大做文章,所以他根本沒有資金投資你的古風(fēng)劇。”
林澤宴抬起頭“不過談雅還是挺聰明的,晏北檸剛回國,本就亟待有所作為。”
林澤宴想到什么,笑了笑“她也很喜歡古風(fēng),因為她的未婚夫很喜歡,她的未婚夫你私下也見過了,名叫方岱墨。”
明明他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笑著的,可是何棲遲一陣涼意鉆進何棲遲背后。
他什么都知道。
從出差開始,她的任何一件事林澤宴都知道。
何棲遲不知道他是買通了她身邊的工作人員,還是通過其他什么渠道,就連她在休息區(qū)見了方岱墨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你想說什么”何棲遲放下筷子,警惕的看著林澤宴。
林澤宴的目光從她手上移開,像是被她的模樣逗笑“我沒有想要做什么,古風(fēng)劇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只不過想幫你一把而已。晏北檸剛好和我有些交情,按理說她的歸國宴我應(yīng)該參加的,但是有事情耽擱了,所以”
林澤宴笑意更深“明天晚上約了她吃飯,你跟我一起去嗎”
何棲遲“明天我約了”
林澤宴;“約了誰”
何棲遲凝視著他的眼睛。
從前只覺得這雙淺色的眼睛很好看,會在看到她的時候冒出光亮,總是笑盈盈的,紳士內(nèi)斂。
現(xiàn)在卻從這雙眼睛里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黑暗,蘊藏了很多她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最開始認(rèn)識他,在酒吧玩那個游戲開始,何棲遲就該知道。
自己根本就不是林澤宴的對手。
他稍稍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紳士,內(nèi)斂,不過是他習(xí)慣了掌控全局,那份云淡風(fēng)輕的從容罷了。
何棲遲不想浪費時間去撒那個謊了。
他既然對她的工作都知道那么多,想必也早就知道她晚上沒有約。
“行,我跟你去,我也該認(rèn)識認(rèn)識這位晏小姐。”
林澤宴喝了口湯“好。”
翌日晚上七點,林澤宴的車準(zhǔn)時等在何棲遲公司樓下。
何棲遲跟談雅他們開了一天的會,累得要命。
上了手才知道制作人這份工作真是不輕松。
室內(nèi)呆得太久,出門的時候一陣涼風(fēng)拂面,何棲遲舒服的長嘆一口氣。
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林澤宴,何棲遲立馬站直了身子。
她不知道,這份下意識的警惕讓林澤宴的心涼了徹底。
“過來。”林澤宴朝她擺了擺手。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自打何棲遲認(rèn)識他到現(xiàn)在,林澤宴還從未穿過白色。
林澤宴皮膚冷白,長了一張?zhí)焐碌哪槪裁搭伾寄荞{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