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低沉的聲音剮蹭在她的耳朵里, 順著耳后的一根軟筋,噼里啪啦一路癢到心里。
在心臟里綻開絢爛煙火,連帶著四肢百骸都酥麻起來。
其實林澤宴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并不多,甚至還用手掌體貼的將她的身子與后面泛著涼意的墻壁隔開。
可饒是這樣,何棲遲還是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腿軟。
就在這時,廣告播放完畢, 電視里響起“連環(huán)案中案第五季現(xiàn)在開始”的聲音。
“林先生, 你好一點了么”
林澤宴停頓了一下,極不舍的從她身上移開, 稍稍站直了身子。
“嗯好多了。”
何棲遲悄咪咪的活動了一下自己挺得僵直的背脊“啊, 那就好, 那個我去拿點水果。”
何棲遲洗水果的手依然微微有些顫抖。
身周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何棲遲現(xiàn)在似乎練就了一個技能, 明明兩個人用著相同的香水,可她一下就能分辨出哪種味道是他的。
身體貼合的契合感還在, 他的衣料似乎依然貼在她的皮膚上,他身上的余溫淺淡的包裹著她,戀戀不舍不肯散去。
何棲遲回頭望向沙發(fā)上的高大身影。
垂下眼眸。
好想
再擁抱一次。
連環(huán)案中案的獨家冠名商正是林氏,廣告不多, 打的是他們家的全新產(chǎn)品。
節(jié)目正式開始,畫面里,他們五個人站在前面,廣播里放著明漫細數(shù)游戲規(guī)則的聲音。
何棲遲的目光落在五個人中個子最高的那人身上, 移不開了。
不得不說, 林澤宴是何棲遲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電視屏幕會把人身體的比例拉低拉扁, 所以這些電視明星都會拼命減肥,因為稍有一點肥胖都會被攝影機捕捉得無所遁形。
林澤宴一身妥帖西裝,身高腿長,淺笑晏晏,話不多,可是身上的氣場卻讓人無法忽視。
“天啊,林總也太a了吧我可”
“嗷嗷嗷,霸道總裁愛上我”
“對不起揚揚,因為林總,我和你的感情出現(xiàn)了裂痕。”
“姐妹們我要愛林總五秒鐘,剩下的時間再屬于公子。”
彈幕開著,滿屏幕都是少女們冒著的粉紅泡泡。
林澤宴人氣之高,彈幕數(shù)量竟然直逼另外幾個公眾人物的。
何棲遲扭頭,本想看看林澤宴的反應(yīng),結(jié)果一回頭,剛好撞上他的目光。
何棲遲錯愕了一下“要不然把彈幕關(guān)掉”
林澤宴淡笑“你決定。”
關(guān)了彈幕,屏幕變得正常多了。
“林先生小的時候有心悸的癥狀嗎”剛剛他說過,不喜歡吃藥是因為小的時候喝過的苦藥太多。
“是,”林澤宴說“以前每一次吃完藥,都會有人送我牛奶糖,甜甜的,就不覺得苦了。”
何棲遲“很嚴重嗎”
林澤宴“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
何棲遲“醫(yī)生怎么說”
林澤宴“娘胎里帶出來的弱癥,小的時候比較嚴重,現(xiàn)在沒事了,別擔心。”
何棲遲點點頭“哦”
電視里正演到最前面何棲遲到心理診室檢查,林澤宴在她身后進去。
“那我需要做什么”看到這何棲遲才知道,原來自己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這么犀利,“不信任”三個字簡直完完整整的寫在眼睛里了。
“不需要,”相比于何棲遲的防備,林澤宴顯得平淡極了,目光溫柔,“我無條件相信你。”
“當時你為什么要說這句話”何棲遲轉(zhuǎn)過頭“是不是在試探我的身份”
林澤宴“一開始我就知道我自己是k,但是沒有那么急著尋找a。”
何棲遲“為什么”
林澤宴停頓了一下“因為不管有沒有a,我都能贏。”
何棲遲伸手拿了一個橘子“這么自信”
林澤宴“也不是。”
林澤宴吃了一瓣橘子“你不可能完全信任我,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你徹底疑心。”
之后他們開始搜證,中間何棲遲不知道的是,在她檢查姐姐房間的時候,林澤宴去找了晏揚。
依然是在心理診室,林澤宴找到何棲遲放在架子上的藥瓶,晏揚一邊說笑一邊翻找,過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那個藥瓶。
“你說謝江會不會是被毒死的啊”
林澤宴目光錯愕,像是微微吃了一驚的樣子“可是”
“謝江一直在心理醫(yī)生這里治病,而且,”晏揚左右看了看,湊近林澤宴“我覺得,七池就是心理醫(yī)生,我們這幾個人里,只有她穿著白色。”
“不管怎樣,這事先不要告訴別人,因為我們還不知道誰是a。”
晏揚深以為然,真的沒有把他懷疑何棲遲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甚至在后來看到何棲遲的時候,都沒有露出半點端倪。
這種演技,光是唱歌不當演員簡直可惜。
不僅僅是演技,晏揚搜尋證據(jù)的能力也是一流。
全程總能聽到他和聶月逗趣兒,字字珠璣,舌燦蓮花。
但是他和聶月不同的是,晏揚一邊貧著嘴一邊找證據(jù),到最后搜羅出來一堆。
聶月呢。
認認真真貧嘴,搜到最后,毛都沒有搜出來。
何棲遲皺了皺眉。
為什么林澤宴要讓晏揚懷疑她這對林澤宴來說有什么好處
畫面一轉(zhuǎn),到了何棲遲這邊。
她從妹妹房間出來之后,迎面碰上黎曼。
她剛剛搜完姐姐的房間。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何棲遲自從找到那個被撕掉的日記本之后開始懷疑黎曼。
這時,何棲遲忽然想起什么。
“這個時候,你知道黎曼就是a了是嗎”
林澤宴淺笑,不置可否。
游戲規(guī)則里并沒有說明a的身份象征到底是什么,唯獨可以確定的就是a與其他人不同。
從開始到現(xiàn)在,林澤宴的話并不多,只是簡簡單單幾句,卻都是牽動大家思路的最重要的線索。
他一直都在試探。
試探a與其他人的不同點。
在他們看到黎曼的那一剎那,林澤宴就知道了。
游戲人數(shù)少,事件并不復雜,對于殺手k來說難度很大,所以節(jié)目組設(shè)定了a的身份。
從一開始,a就是為了保護k而存在的。
所以按照正常邏輯推理,a的嫌疑必然最大,給k擋刀。
果然,林澤宴知道黎曼就是a之后,就開始接近她。
貿(mào)然告訴她這件事情是不行的,因為按照游戲規(guī)則,如果a第一輪被票出,那么就算a游戲失敗,所以如果黎曼知道真相,必然會保護自己,反倒林澤宴的身份就會暴露。
所以林澤宴并沒有這樣做。
他告訴黎曼有關(guān)妹妹畫上的信息。
“kuai i jiu o”黎曼看著自己寫下的拼音,“這是妹妹留下的”
“我想,藏在這么隱秘的地方,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電視里,林澤宴的聲音低沉又華麗“兩種可能,一種,是她自己寫的,有人想要害她,另一種,是進入了這個房間,即將被她害死的人寫的。”
“你在引導她”何棲遲恍然“讓她以為你在懷疑妹妹,妹妹把解江帶進過房間,字跡出自謝江之手。”
“所以,黎曼就順水推舟了。”林澤宴說。
黎曼本就以為自己是兇手,巴不得把鍋甩給別人。
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催眠妹妹,如此一來,不如就選定妹妹。
聶月那個性子,一聽黎曼懷疑她,立馬炸毛,反手指向妹妹。
這樣一來,何棲遲便明白了林澤宴的用意。
從一開始他接近她,這個局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引導何棲遲對他疑心加重,讓晏揚懷疑何棲遲,再在姐姐妹妹之間點燃引線。
這些,都是局里的一部分。
于是,第一輪投票晏揚投了何棲遲,姐姐投了妹妹,妹妹投了姐姐,何棲遲投給林澤宴。
就成了每人一票,最后決定性的票數(shù),自然而然就落在林澤宴的手中。
不管他們查到什么,中間有什么交易,最后的決定權(quán),都在他手里。
他想投給誰,誰就必然出局。
如此精密,如此布局。
大概也就只有林澤宴做得出來。
“你怎么確定,我一定會投給你萬一我投給妹妹呢”何棲遲不甘心的說“出現(xiàn)平票,a不出現(xiàn),也沒有人出局。”
林澤宴“你不會。”
一開始林澤宴對她說的那番話,就是為了讓她懷疑他。
“之前在酒吧我們玩游戲,你本就對我的疑心很重,”林澤宴說“在我說完我會相信你之后,你就更加不信任我了。”
何棲遲語塞了一下“那是因為我”
“好吧我確實懷疑你。”何棲遲說“可是我兩次都投對了”
雖然第一次投給他相當于助他一臂之力,但好歹還是對了。
“你好像當時找到我的線索了。”
何棲遲“那都是后來了,我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
林澤宴“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何棲遲“黎曼的證詞。”
林澤宴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黎曼一開始一心認定聶月就是兇手,藥瓶,密道,還有聶月的一系列改變,她的話原本是沒有漏洞的,可是一輪投票之后她忽然改了證詞。”
林澤宴“那時你發(fā)現(xiàn)了她催眠聶月的秘密。”
何棲遲搖搖頭“不是的,不單單是這樣。”
可是究竟具體怎樣何棲遲也形容不上來。
“大約就是一種感覺吧”何棲遲說“她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了,第二輪的時候一點都不為自己辯解了,看上去好像是因為我找到了催眠的線索之后自爆,可是最后的目的分明不是為了保護自己。”
林澤宴聽完,低低笑了一聲。
何棲遲凝神“怎、怎么了”
林澤宴“我在想,再縝密的思路,也抵不過你的一句直覺。”
何棲遲“你知道我第二輪會投你嗎”
林澤宴點點頭。
“你害怕嗎”
以前何棲遲經(jīng)常和盛世霓裳的另外幾個,外加談雅一起玩狼人殺。
何棲遲非常聰明,但也有一個致命弱點。
她很怕拿到狼人牌。
為此談雅還時常調(diào)侃她,說她是好人做久了,心理素質(zhì)不行。
“不怕。”
“為什么”
這話問得沒什么滋味。
為什么不怕,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有什么可怕的。
林澤宴“兇手牌拿的次數(shù)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這倒是和談雅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當時的何棲遲會錯了意。
“林先生經(jīng)常玩這個游戲啊”
林澤宴將橘子皮扔進垃圾桶“沒有。”
臨走的時候,何棲遲送他到門口“好像從下一期開始,玩法變了。”
“哦”
“兇手k多了一項技能,第二輪可以殺掉一名玩家。”
林澤宴眸光流轉(zhuǎn),“如果我還是兇手,一定第一個殺你。”
何棲遲錯愕“為什么”
林澤宴聲音很沉“讓我分心。”
揭秘結(jié)束,導演組立馬把之前拍的宣傳照發(fā)給各位嘉賓。
為了不劇透,這次的宣傳照一共有兩版,這一版是播出之后增加節(jié)目效果的,就是那次拍攝過程中拍的那一組。
何棲遲點開照片,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林澤宴的那張。
他們是天使與惡魔的設(shè)定。
天使穿著一襲白裙,被惡魔攔腰抱起,裙角飛揚,腳尖微微上翹,細白的小手攥著拳頭抵著他的西裝,仰著頭,大而澄澈的眼中滿是錯愕。
惡魔呢
嘴角微微勾著,狹長幽深的眸中全都是她的模樣,有明媚的張揚跋扈的眷戀,也有陰暗的想要把她全部占有,幾乎病態(tài)的癡迷,掠在她腰間的大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微微屈起,她的柳腰在這樣一只手上更顯纖細。
林澤宴的面部線條本就鋒利,棱角分明,平時總是笑容溫和,看上去才沒有那么冷漠。這樣角度的側(cè)顏,利刃一般的鋒利感毫無掩飾,攻氣十足。
明明皮膚白得幾乎透明,嘴唇卻艷麗如血,妖嬈如同鬼魅。
暗黑系的妝容把這種要人命一般的掌控欲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和何棲遲的懵懂純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個人離得極近,明明沒有吻上,可是黑與白的碰撞卻比親吻更加動人心魄。
何棲遲凝視了這張照片許久,到最后點了保存。
這時談雅發(fā)來消息,讓何棲遲登陸微博,轉(zhuǎn)發(fā)這組宣傳照,這也是節(jié)目組的意思。
“想一想配什么文字,跟你的粉絲互動一下,”談雅發(fā)來一條語音“當你的粉絲最慘了,除了官方活動之外,平時連你的影子都摸不著,總這樣下去,他們可全都脫粉了。”
談雅說得夸張。
要說太陽會打從西邊出來,何棲遲的粉絲都不會脫粉。
何棲遲就是這樣的性子,喜歡她的粉絲也是這樣。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何棲遲從不討好粉絲,來去隨意。
所以何棲遲的粉絲幾乎全都是全心全意的鐵粉,數(shù)目不算驚人,戰(zhàn)斗力卻是圈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能打。
盛世霓裳每個人都有官方認證的微博,何棲遲向來懶得搭理,除了被談雅逼著營業(yè)發(fā)博,平時的動態(tài)少之又少。
最新的一條還是上一次,何棲遲分享的富士山下那首歌。
何棲遲轉(zhuǎn)發(fā)微博,目光還是忍不住在那張照片上流連,也沒騰出心思來想配文,直接轉(zhuǎn)發(fā)了事。
微博發(fā)出去不到幾秒,評論和轉(zhuǎn)發(fā)數(shù)量開始瘋狂上漲。
公子正室妻d公子終于發(fā)博了嗎你終于想起你的微博賬號了嗎
唯愛公子嗷嗷嗷公子這張照片也太純情了吧我可
今天七池發(fā)新歌了嗎看我名字。
悠悠愛吃呦呦今天公子是我老婆,嗯,就是這樣。
寶塔鎮(zhèn)老土公子dbq,我要愛林總五秒。
如意如意按我心意臥槽病嬌男是什么神仙寶藏啊從此總裁文男主有了臉
淺淺你大頭我太吃病嬌了,看到這張照片的我簡直老臉一紅害羞害羞
秀秀不是羞羞d為什么林總請你不要搶我的老公口下留情,不要把我老公吃干抹凈
陳玉秀d秀秀不是羞羞d,dbq樓上的,我已經(jīng)開始腦補吃干抹凈的畫面了,我有罪。
丫頭染黃毛 1害羞
小七會回來愉快
何棲遲沒有看評論,而是在轉(zhuǎn)發(fā)的官方認證賬號里面找了一圈。
聶月頂著六千多萬粉絲的賬號轉(zhuǎn)發(fā)了好幾條,在最上面,然后就是晏揚,黎曼,明漫導演,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
沒有林澤宴。
何棲遲又嘗試著搜索林氏集團的賬號,也沒有。
何棲遲想了想,調(diào)出那張宣傳照片,設(shè)為了手機壁紙。
次日。
盛世霓裳有一場公益廣告要拍,何棲遲之前有新曲宣傳,和談雅過去得晚了一些。
拍攝地點在城郊,何棲遲和談雅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趕到。
樂隊其他幾人的拍攝已經(jīng)結(jié)束,唯獨剩下何棲遲的部分,唐妙和周梓呈已經(jīng)走了,何棲遲推開化妝間的門,一眼就看到解冰冰一邊打電話一邊收拾東西。
也不知怎么,何棲遲推門的動作把解冰冰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把電話藏到身后,停頓了一秒才恢復正常。
“棲遲,你來了啊。”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低聲說“我晚一點跟你說,就這樣。”
何棲遲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有說出來。
解冰冰和何棲遲的關(guān)系早已變質(zhì),只在人前維持著表面的和氣,唐妙是個火爆脾氣,和解冰冰幾乎算得上針鋒相對,從她的口中,解冰冰多少也能探出何棲遲對于她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解冰冰拎的極清,知道多少都不要緊,只要不把這一層關(guān)系捅破,按照何棲遲性格,就沖當年他們幾個把處于人生低谷的何棲遲拉出來的這份情誼,何棲遲絕對不會先對她下手。
所以解冰冰有恃無恐。
收拾好了東西,解冰冰沒急著走,反而坐在椅子上和她聊起天來。
“我看了案中案第一季,真是精彩啊。”解冰冰說“不光是林總carry全場的智慧,棲遲你的直覺和推理也準到爆炸。”
何棲遲正在畫唇妝,不方便說話,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她聽到了。
解冰冰“你們下一期是不是要好久之后,啊中間又要等好久。”
何棲遲畫完唇妝,化妝師開始給她做頭發(fā)“嗯,是。”
解冰冰躊躇著,良久無話。
何棲遲換完裝準備出門,解冰冰一把拉住她。
“怎么了”
解冰冰咬了咬下唇,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棲遲,你和林總應(yīng)該很熟悉了吧你能”解冰冰停頓了一下“你能把林總的微信推薦給我嗎”
“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走上絕路,不要忘記,前方有光,身后是家。”
“卡非常好,這條可以過了。”
靳紅羽拿了礦泉水過去,何棲遲簡單抿了一口“談雅呢”
“談雅姐去談一個項目了,晚一點過來找你。”
何棲遲點點頭,又喝了一口水“哦。”
休息時間很短,很快,下一條拍攝開始。
等到全組收工,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多,何棲遲告別組里的人,和靳紅羽并肩往外走。
背過身,離劇組的巨大燈光越來越遠,也許是夜里拍攝時間太久,也許是晚風太涼,何棲遲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車怎么停這么遠啊。”再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帶著些許鼻音了。
“這一片全都是這樣的窄巷,保姆車根本進不來。”靳紅羽說“遲姐你是不是冷了,要不然我回去給你拿個外套”
何棲遲看了看漫天烏云,說“不用了,好像快下雨了,快走吧。”
“別啊遲姐,”靳紅羽拉了何棲遲一下“你在這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快點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