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給爺說說。”
“嗨,爺你不是讓我跟著蝶兒么我跟著她從姨太太廳里一回到后院,周瑞家的就迎了上來,還好我機靈,一下子躲到一旁的假山后面才沒被發(fā)現(xiàn)。
原我也以為周瑞家的是來拿這個小偷的,誰知道她竟十分開心上前問她得手了沒有,蝶兒拿出杯子,周瑞家的更開心了,連夸她能干。
這時彩云跟著棠九過來,碰巧見到周瑞家的和蝶兒,又正好看到了那個白玉杯子,周瑞家的知道瞞不住了,才和蝶兒演了場戲。卻是不知道那個蝶兒怎么就肯配合她,倒真是自己抗下了罪責,一句也未提周瑞家的指使之事。”
薛虹眉頭緊皺,難怪一個偷盜老手的房間里搜不出別的東西,原來被派去搜查的人就是她的上家這不是讓賊頭去查臟嗎
薛虹隱約記得這個周瑞家的有個女婿叫冷子興的,似乎就是在京城里開古董鋪子為生,她要蝶兒替她偷盜,又說蝶兒房間里沒有別的臟物,可見蝶兒偷來的東西她是有門路弄出賈府變賣的。
而這個所謂門路,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女婿的古董店。
凡開古董店的,必是有一定經(jīng)濟基礎(chǔ)的大戶人家才肯做此營生。
這一點,以周瑞他們家在賈府當差多年所撈的油水,估計是可以支撐,起碼拿出一筆啟動資金還是綽綽有余的。
而每個古董店,都要有真正的好東西作為鎮(zhèn)店之寶。一來可以用來吸引顧客,提升店鋪在古玩界的檔次,二來能夠提高店鋪的信譽度,讓手里有好東西的人更愿意出貨。
冷子興嘛,不過就是個小商戶出身,往上數(shù)三輩全都是販夫走卒之流,在商海沉浮中連一粒灰塵都算不上,他手里能有什么好東西
若說從散客手里交易而來去你的吧,誰會把好東西給一個規(guī)模如此寒酸的小店鋪如此看來,榮國府必然是冷子興古董鋪子的“進貨來源”。
周瑞家的怎么也不可能斷了這么好的貨源。
所以她才會在蝶兒被抓包的第一時間想辦法讓這個丫頭的生殺大權(quán)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好讓她做下的事情不至于泄露出去。而身為王夫人陪房媳婦的她也真的因身份之便做到了這一點。
那么,為了不讓蝶兒這個小偷把她在榮國府做的這些監(jiān)守自盜的事情傳揚出去,蝶兒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畢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嚴。
思及此,薛虹暗道不好,也終于明白為什么系統(tǒng)發(fā)布給他的隱藏任務(wù)要他解救蝶兒了。
“竹西、棠九,你們?nèi)タ纯矗抵懈麅海粗苋鸺业氖侨绾翁幹玫摹H糁皇前阉s回家去也就罷了,若是要害她的性命,回來一個告訴我,另一個繼續(xù)跟著,我想想辦法,絕不能讓蝶兒喪了命。”
竹西和棠九雖不知道薛虹為什么說蝶兒有可能喪命,但經(jīng)過祝姨娘的事情,二人對薛虹敬畏有加,自然對他說的話唯命是從。
二人當即也不廢話,只領(lǐng)命去了,只有薛虹心中忐忑不安地坐在宴席之上。
過了約莫兩三頓飯的工夫,榮國府來赴王夫人生日之宴的賓客大多都在看戲,薛虹難得老實坐著,哪也沒去。
不一會兒,棠九果然回轉(zhuǎn),面色青白地同薛虹耳語幾句,薛虹心中大駭,暗罵周瑞家的一個婦人竟然如此狠心。
原來,事情真的不出薛虹所料,竹西和棠九一路跟著蝶兒,起先在那府里,她不過是在幾個家丁的看管下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被周瑞家的領(lǐng)到后門,悄無聲息地趕了出來。
誰知剛走了沒幾步,便有幾個粗壯的婆子用布塞住蝶兒的嘴,把她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拖到街角好一頓毒打。等把人打得奄奄一息了,便把她拖到平板車上拉到外城貧民住的地方。
按照棠九的描述,那條巷子是極不像樣的,尤其是蝶兒她家,院落小而破敗不說,就連大門都掉了半扇,屋子是土坯壘的,四處漏雨透風的樣子看起來住在城外破廟都比住這樣的房子好。
因只有竹西和棠九兩個小男孩,面對個個孔武有力的婆子,他們根本做不了什么,雖看著著急卻不敢聲張,只能眼睜睜看她被丟在這家人家的門口。
不久這家的老婦出來發(fā)現(xiàn)了蝶兒便哭嚎不已,其聲之凄厲,令人不忍耳聞。因記著薛虹說過不能讓蝶兒丟了性命,他們倆便自作主張先去請了大夫,穩(wěn)住蝶兒的傷勢,這才派棠九回來回復(fù)薛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