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老太昏迷,桃建國一房去了縣城醫(yī)院,沈青迪也請來公社的赤腳醫(yī)生給桃守晟看傷,關(guān)于分家一事看似無疾而終。
晚上。
西屋房中,沈青迪正在給洗過澡的桃守晟上藥,干干凈凈穿著小短袖的桃木木乖巧的坐在旁邊看著,頭發(fā)還滴水的桃建黨從庭院中走進(jìn)來。
“洗好了今天你怎么突然提起分家的事情”沈青迪余光看了桃建黨一眼,繼續(xù)給桃守晟上藥。
“也不是突然,分家的想法我老早就有了,今天剛好有合適的機(jī)會提出來罷了。”桃建黨上前把寶貝女兒抱在懷中,又拿起桌子上大蒲扇給旁邊的娘三扇風(fēng),語氣淡淡。
“娘不會同意的。”沈青迪說道。
“嗤。她會同意的,我這不是給她打預(yù)防了。”桃建黨嗤笑一聲,嘲諷道“明年年底守信要成親,這一大家子還湊在一起是嫌不夠熱鬧嗎。”
“打預(yù)防”沈青迪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頭看向桃建黨。
“嘖,不然你以為我今天一提分家,明天就能馬上分家嗎”桃建黨含笑的看著自家媳婦漂亮的臉蛋。
沈青迪
別說,白天看到桃建黨那陣勢時,她真以為他是要立馬分家的。
“老頭老太太是有些偏心,但對我也還行。分家肯定要分的,就是要給老頭老太太一個緩和期。老頭還好,看得清。老太太在分家這事上有執(zhí)念,不給她個緩和期,怕到時候就不是假昏迷而是真昏迷了。總歸是我娘,也不能真把老太太逼到那種地步。”桃建黨面對老婆孩子時,向來有耐心,見到兩雙圓溜溜相似的眼睛同時看著自己,不知不覺中說了心底的想法。
旁邊的桃木木聽得連連點頭,非常捧場“對,爸爸說得對”
甜美蜜語夸獎中長大的小姑娘,嘴巴也異常甜。
桃建黨十分受用小閨女的捧場,干脆在小閨女臉上吧唧兩口,表達(dá)自己的喜悅之情。
桃木木
感受著臉蛋被親后殘留的余感,桃木木后悔了,她不該夸她爸的
“那你這樣,娘就能同意你分家”沈青迪幫上好藥的兒子穿好衣服,又問道。
“難道你以為就我想著分家嗎”桃建黨揚(yáng)起他招人的桃花眼,“除了二房外,老大老四老五誰沒有分家的想法。老大那是因為身份不好提;老四做人老實,兄弟不提分家他絕對不會開口;老五最得老頭老太太偏愛,按理是最好提分家的人,可也是最不好提分家的人。偏愛的孩子提分家那不是剜老頭老太太的心嗎最重要一點,老五和他媳婦是縣城工人,平常不住在咱老桃家,所以即使有想要分家的念頭,也沒咱們迫切。”
桃建黨好笑的揉了揉桃木木的腦袋,小閨女瞪大眼睛看著她,好像他說的話她能聽懂似的。五歲大的小娃娃,對于這些歪歪繞繞的東西能聽懂啥啊。
揉完小閨女,桃建黨不以為意的繼續(xù)道“他們不敢提,我來提。既然我把分家的話題挑了頭,老大老四老五他們只要想分家,自然會跟在后面推波助瀾。老太太眼下不能接受分家,等回過味來,會想開的。”
“也是。娘是明理的人,一時沒想開罷了。”沈青迪給這場關(guān)于分家的話題畫上句號。
“行了,睡吧。鬧騰了一天,明天還要繼續(xù)秋收呢。”
“嗯。”
屋內(nèi)的馬燈熄滅,房間陷入黑暗之中,唯留到輕淺的呼吸聲。
與此同時,老桃家的大房和四房同樣進(jìn)行著一場與桃建黨沈青迪相似的談話,而大半夜奶完孩子的李曉玲也久久不能進(jìn)入睡眠。
這一天,注定老桃家無一人能安眠。
次日,桃木木悠悠轉(zhuǎn)醒,剛走出房門,就聽到她們被撤銷養(yǎng)豬一職的消息。老桃家的孩子們有孩子沮喪,有孩子高興,有孩子無所謂,桃木木往親哥哥桃守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親哥哥低垂著腦袋,有點兒喪氣。
二姐桃青青不用再跟著去秋收賺工分,留在家中和五嬸嬸一同忙家務(wù)。
早上,桃青青出門割豬草的時候,老桃家的孩子們可以跟著大人到田間玩。下午,天氣太熱,桃青青和李曉玲都在家,老桃家的孩子就留在家中跟著桃守澤、桃守晟認(rèn)字。
有了新的任命以后,因為被撤養(yǎng)豬一事沮喪的桃守晟,很快又提起了精神。
秋收農(nóng)忙的大人天不亮就出門了,老桃家的孩子們還沒起床。等到孩子們都起床后,二姐桃青青先把她們送到割水稻的大人身邊,接著才背上大竹筐到河下游割豬草。
山上才發(fā)生過野豬從深山闖出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敢上山割豬草了。
桃木木坐在一顆大樹底下,小手牽著兩歲大的桃守暉,桃守晟和桃婷婷在田里抓青蛙,這年頭青蛙也是肉,兩小孩恨不得把能看見的青蛙全捉了。桃建黨和沈青迪在不遠(yuǎn)處割水稻,時不時會往桃木木幾個孩子的方向看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