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通房丫鬟雪晴伺候著林海穿衣洗漱, 親手給林海換上一件嶄新的醬紫色繡云紋的窄袖長袍。“大爺, 這是雪晴親手做的衣裳,您試試看,尺寸可還合適樣式可還喜歡”
林海笑著打趣說“你的手藝自不必說,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也別太過勞累,刺繡太多仔細(xì)傷了眼睛,這些還是讓繡娘們?nèi)プ觥Q┣绲难劬δ前忝匀? 傷著了大爺我可是要心疼的。”
“無礙的, 這也是雪晴的一番心意。大爺能穿得舒服,雪晴就很高興了。哎呀時辰不早了, 您快過去給老爺太太請安吧, 可別讓老爺太太等。”
雪晴白皙嫩滑的小臉上嬌羞一片,看著林海的眼神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想起昨夜大爺?shù)拿侠撕湍切╈届磺榫埃切叩盟_趾頭都卷曲了,恨不得躲起來再不讓人看見的好。
林海見她那羞臊不已的模樣,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更想逗弄她一番。
伸手在雪晴的小臉上捏了捏, 滑膩的手感讓他更舍不得放手, 抬起雪晴的下巴, 看她左右躲閃的眼神, 低頭在她柔嫩的粉唇上輕輕親了一口,又湊近她耳邊輕聲道“昨兒個晚上累壞了你,你那處可還疼等會再去睡一會, 好好歇一歇,嗯”
溫柔纏綿的嗓音,酥的雪晴腿軟,險些沒站穩(wěn),卻被眼尖的林海一把摟在懷里。
她腦袋充血迷瞪瞪地回了句“嗯,雪晴聽大爺?shù)摹!?
透過窗子,望著林海遠(yuǎn)去的背影,雪晴一時間看得癡了。
丫鬟雪見湊了過來,眼露羨慕的說“雪晴姐,大爺對你可真好姐姐同大爺一起長大,又得太太看中,情分自是不同。依我看啊,日后就算大奶奶進(jìn)了門,也未必能比得上雪晴姐在大爺心中的地位。”
提起這事雪晴情緒有些低落傷懷,臉上也帶上了愁絲,淡淡地說“休要胡說,我怎么能同大奶奶相提并論我只不過是一屆奴婢罷了。”
雪晴是太太的陪嫁周嬤嬤的小女兒,自小便伺候在林海身邊,陪著他一同長大,將他看成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全世界。
大爺大了以后,太太便張羅著給他尋個通房,雪晴的乖巧本分入了太太的眼,她自己也愿意,便開了臉,伺候了大爺,做了大爺這輩子的第一個女人。而大爺,也成了她這輩子第一個和最后一個男人。
她雖單純,卻不傻。心里很清楚兩人身份上的差距,并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敢同以后的大奶奶爭搶大爺,只要能讓她一輩子陪在大爺身旁,能時時看到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以大爺對姐姐的好,待大奶奶進(jìn)門后,雪晴姐怎么的還不能撈個姨娘做做到那時雪晴姐可別忘了提攜妹妹啊”
雪見酸溜溜地說著,心里百爪撓心不是個滋味。同是大爺?shù)拇笱诀撸蜎]有這般好的命,看著今非昔比的雪晴,得到大爺那般溫柔呵護(hù),嫉妒得她臉都扭曲了。
大爺那般芝蘭玉樹的人兒,誰能不喜歡可她相貌普通,勉強(qiáng)算是清秀,以她這種扔到人群中都不好找不出來的外貌,怎么可能入得了大爺?shù)难邸?
雪晴能得大爺歡心,打小的情分占了一部分,可余下的那部分絕對同雪晴的身材外貌息息相關(guān)。
雪晴身形嬌小,發(fā)育的卻極好,前凸后翹很有料,肌膚吹彈可破,白皙無暇。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含嬌帶怯的看著你,像是一只受了驚的粉兔子,讓人見了就恨不得擁她入懷,好好憐惜揉搓一番。那模樣就是女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歡,更別說正值青春年少,氣血旺盛的大爺了。
門簾晃動,丫鬟小桃端著一碗黑乎乎正冒著熱氣的湯藥進(jìn)來。行了一禮,恭敬道“雪晴姐姐,管事王媽媽剛送過來的藥,姐姐趁熱喝了吧。”
雪晴俏臉一白,擰著眉頭看著那碗藥,心里微微泛苦。她很清楚,她能伺候大爺,是太太格外恩典。但老爺太太絕不會允許她懷上大爺?shù)墓侨猓辽僭诖鬆數(shù)牡兆映錾敖^不允許。
或許,就連大爺也是不許的吧林家這樣的人家,怎么能做出那等壞了規(guī)矩被人不恥之事
哎只是她喝了太多一碗又一碗的藥汁子,也不知她將來是否還能懷得上孩子。大夫曾說過,這避子湯喝多了對身子害處不小,她也不想喝,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端起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拼命壓住想吐的沖動,白著臉對小桃笑著說“待我謝過王媽媽,勞她費(fèi)心了。”
順手從針線簍子里撿了個荷包給小桃,“這個給你,拿起玩吧。”
小桃接過荷包兀自高興,這樣精致的荷包在外面要賣一兩銀子呢,頂她好幾個月的月錢了。喜滋滋的道了謝“多謝雪晴姐姐。”
送走了小桃,雪見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一個金桔蜜餞塞到雪晴嘴里。“快壓一壓,雪晴姐放寬心就是,以姐姐的容貌品性,日后定能熬出頭的,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雪晴聞言心里寬慰了許多,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多謝妹妹,那就借妹妹吉言了。”將針線簍子拿過來翻找一番,拿出來幾個絡(luò)子給她,“喏,這是我新編的幾種絡(luò)子,要是有喜歡就拿去吧。”
“呀,這花樣我可從未見過,真好看。雪晴姐的手就是巧,這幾個我都很喜歡,那我就都拿走了”雪見見奇心喜,挑來挑去哪個也不舍得放下,干脆就厚著臉皮全要了,想來一向大方地雪晴也不會在意這么點(diǎn)東西吧
“呃,你喜歡就好,那就都給你了吧。”雪晴沒想到雪見給她來個一鍋端,不過也不太在意,本就是她閑來無事編著玩的,她的手藝能被人喜歡,她還挺開心的。
“那就多謝雪晴姐姐了。”
院墻外王婆子拽過小桃,悄悄問“怎么樣,藥喝了么吐沒吐”
小桃四處張望了一下,沒見有人,便悄聲說“喝了,我還盯了好一會呢,放心吧,沒吐。
王婆子松了口氣,“呼,那就好,那就好。”又敲打小桃道“你平日可要盯緊了,要是鬧出了亂子,可仔細(xì)你的皮。你一家子的小命可都在太太手里攥著呢。”
“是是,小桃知道了。”
見王婆子走遠(yuǎn)了,小桃這才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這個老虔婆,就會嚇唬她,不過她也確實(shí)不敢不聽話就是。
以前總聽她娘說什么“寧為窮,不為富人妾”,她還不以為意,如今親眼見了雪晴姐過的日子,大奶奶這還沒過門呢,就這般身不由己了,以后的日子還真是不敢想。
她以后定要做個正頭娘子,絕不給人做妾。
進(jìn)入五月,溫度回暖。賈政開始著手玉蘭居的房屋改造。兩輩子就結(jié)這一次婚,他還是相當(dāng)重視的。
保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進(jìn)來,還來不及把氣喘勻就開始說“二爺,錢家兄弟傳來話說找到了一處附和您要求的土質(zhì),問您要不要前去看看。”
“在哪發(fā)現(xiàn)的京城周邊的土地都是普通的黑土,黏土可不好找。”
保全撓頭,光顧著高興了,錢老二說的那地兒叫什么來著“對了,好像是叫青寨的一個偏僻村子,京城往西大概三十里,那村子坐落在一處群山環(huán)繞的山坳里,就居住著十來戶人家,也甚少同外界聯(lián)系。因此外面也很少有人知道那個村子。”
賈政詫異地問“既然如此偏僻,錢老二又是如何尋到的”
這錢老二同他哥錢老大都是賈政私底下買來的人,安置在帽兒胡同的小院里,給他跑腿辦事。
兄弟倆都是孝順孩子,為了給老娘治病賣光了家里所有東西,房子也賣了,不得已又在外面借了高利貸,最后也沒能救回老娘的命。
哥倆快給追債的打死的時候,賈政救了他們一命,然后哥倆就把自己賣給了他。錢老大穩(wěn)重拿得住事,錢老二機(jī)靈鬼點(diǎn)子多,倆人無家無口無拖累,倒都是做小弟的好人選。但凡是賈政安排的事,哥倆都能高效快速地完成。
“嘿嘿,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賈政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筆,將畫好設(shè)計圖卷起來放到筆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