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對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他們才不想去摻乎大房的事呢既然娘都那么說了,那他們還是將行程繼續(xù)的好。
如今被賈政放在心上的人又多了一個未婚妻王音遙,總想著讓她們彼此間多多接觸了解,以便能減少婚后婆媳姑嫂間的阻力摩擦,便讓賈敏將王音遙約了出來。
賈敏覺得單獨約王音遙似乎不太好看,于是又約了好姐妹石靜怡和李玉藻。
桃林深處,有一條被山泉沖刷出的彎曲溪流,自上而下貫穿了整片桃林。四個女孩子帶著丫鬟們在溪水邊的桃樹下來回穿行忙碌著。
“采集了這么多花瓣,差不多夠了吧這桃花花瓣真的能做成美味的桃花糕我對這個可是一竅不通。”
賈敏一想到要做糕點,表情就很沮喪。不是沒學過簡單的廚藝,可惜她沒那個天賦,無論如何都點不亮那個技能,明明烹飪的程序材料都是一樣的,偏她做出來的味道就讓人一言難盡。
石靜怡摘下一片花瓣,放進嘴里嚼了嚼,微澀,細品似乎又帶著點甜,不太明顯。
她對王音遙說的桃花糕不抱希望了,呸呸幾下將嘴里的花瓣碎沫吐了出來,頗為嫌棄地說“口感一般般,用這個做出來的糕點真的能好吃音遙你莫不是胡扯糊弄我們吧”
王音遙莞爾一笑,看花瓣收集到差不多了,便拿手帕擦干凈手。“不用懷疑,做桃花糕我最拿手,這手藝是我打小就會的。我祖母小廚房里聘請的掌勺大廚吳婆子,祖上是前朝宮里的御廚。后來家道中落,到她那一輩只剩她一個女娃,為了手藝不失傳,給她招了婿后,就將手藝傳給了她。”
想到自己小時候貪吃,一天能往小廚房跑個八遍,王音遙就有點小羞澀。
“吳婆子見我去的勤快,好奇心又重,為了讓我不搗亂,就慢慢教我一些廚藝,這梅花糕就是其中的一種。因為喜歡,學的也最快最好。吳婆子曾說我做糕點的手藝已經(jīng)有她七八分水準了。等回去后我做好了,送給你們嘗嘗就知道了。桃花的形狀,桃花的顏色,滋味卻很奇妙。嗯,有春天的味道。”
自我陶醉的王音遙聞著幽幽的桃花香,美滋滋地原地轉了幾個圈,旋轉的風帶起落櫻齊飛,美不勝收。
三個女孩看著王音遙的眼神閃著亮光,恨不得馬上就能吃一口那么美好的桃花糕。
賈敏好期待
石靜怡好想吃
李玉藻好想吃好想學
李玉藻上前拉起王音遙的小手,語帶崇拜的說“音瑤,你好厲害呀你還會做什么好吃的啊”
王音遙驕傲了,有點小得瑟,她能拿的出手的才藝還真不多,但廚藝絕對是她學的最好的一個,誰讓她喜歡吃還喜歡研究呢
“我會做的可多著呢,吳婆子都說我在做吃食這方面很有些天賦,等以后有機會我做給你們吃。”
“那音瑤你能不能教我做桃花糕,等我學會了回去做給我娘吃,她都好久沒好好用飯了。”說起她娘,李玉藻的聲音便弱了幾分,有一絲絲傷感彌漫開來。
幾人一頓,想起李家的那些糟心事,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她才好。
李玉藻之父李柏毅,草根出身,受岳家一路支助提攜,如今已官至兵部侍郎,前途一片大好。
李母當年生下嫡女李玉藻傷了身子再不能育,李家三個庶子一個庶女都是出自姨娘阮氏的肚皮。
那阮姨娘同李柏毅幼時為鄰居,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自是非比尋常。
李父為了前途娶了李母,發(fā)跡后便哄著李母將阮氏納進了門,李母是個戀愛腦,天真單蠢,一門心思撲在夫君身上,被幾句甜言蜜語哄的百依百順,分不清真心假意。對夫君要納個妾也沒放在心上,誰家爺們還沒幾個妾,便大方地讓阮氏進了門。
那阮氏長的花容月貌,又是個好生養(yǎng)的,入門后兒子一個一個從她肚子里蹦出來,受寵程度可想而知。
自從李母的老父去世,娘家也漸漸敗落后,李玉藻母女在李家的生活便越發(fā)艱難起來。李父甚至態(tài)度強硬地提了阮氏為平妻,同李母平起平坐,幾個庶子女的身份也水漲船高的成了嫡出。
李母看清了李父的嘴臉后,被打擊的心如死灰,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致,沉浸在自我安慰中無法自拔,整日里自怨自艾,對鏡自憐,連親生女兒也顧不上了。
都說“為母則強”,這句話放在李母身上是不成立的。她是那種以男人為全世界的女人,孩子什么只是附帶品。
幾個女孩子不約而同地對李玉藻升起了一絲同情,同情她有那么一位親娘,真是太難為她了。又得照顧她娘的情緒,又的應付來自阮氏母女的算計和刁難,日子過得也是小心翼翼,步履維艱。
王音遙的感觸最淺,她從來不知道有親娘照顧呵護是個什么感覺。見玉藻難過了,就想哄她開心,搖著她的手道“行行行,怎么不行,你想學什么我都教給你,怕只怕教會了你這個徒弟,餓死我這個師傅。吶,要不這樣,咱拜師禮就免了,先叫聲師傅我聽聽。”
玉藻一噎,瞪著音遙就想伸手掐她,“好你個音遙,居然還拿我打趣,看我不撓你。”
“來呀,來呀,你追不到。”音遙一邊跑一邊朝玉藻做鬼臉,跑不快的玉藻氣得直跺腳,又不甘心這么放過她。
于是兩人在桃林中你追我趕,朝前跑去,桃林中撒下了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賈敏和石靜云躲在一旁看熱鬧,難得看到玉藻有這么活潑的時候。難怪她同音遙關系更親密,好像只有音遙能讓她放開顧忌做回自己。
遠處傳來了男子的說話聲,賈敏拉著石靜云躲在樹干后,伸頭偷偷朝那邊瞧。只見由遠處緩緩行來四位年輕公子,玉帶錦袍衣袂飄飛。
“咦靜云姐,你看那位是不是你家三哥”賈敏眼神好,離那么遠也將幾人的容貌看了個清晰,四人中唯有中間身穿青灰色錦袍的公子賈敏看著眼熟,其余三個她不認識。
“我看看,唉還真是他。奇怪了,他沒同我說起過今日要來這里會友啊真是不仗義。”石靜怡有些小怨念,哥哥大了就是討厭,出去玩也不帶她了。要是以后有了嫂嫂,估計連她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聽著她的小聲抱怨,賈敏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暗自嘀咕你出來玩不也沒帶你三哥又不是小孩子,出去玩還非得扎堆。
這話要是被石靜怡聽到,肯定會拍著賈敏的頭狂喊那為啥你二哥出來玩都帶著你一起說到底還是我三哥不貼心唄
這倆妞對自家兄妹的相處模式就沒個清楚正確的認知。自小都是被兄長寵著慣著,帶著一路玩到大的,感情自然深厚。
親手足骨肉,哪來的那么多男女大防要遵守家里長輩又一副放任自如的姿態(tài),結果就養(yǎng)成了這倆妞的另類認知。
這一點認知同當下社會的主旋律不符,當下主張的是“男女七歲不同席”,看王音遙和李玉藻這一點就做的很到位,倆人都有親兄弟,但誰也不會同他們過于親密,更不用說一起出去玩了。
生活環(huán)境的不同,受到的影響和教育不同,造就了不同的思想觀念。大家都覺得沒毛病,在自己的領地,守著自己的準則,各自歡喜。
至于那些酸腐嘰歪些什么,誰又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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